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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爷姓徐不姓毛,毛是小名,年轻的时候叫小毛,随着年龄的增长叫毛哥,上了年纪,人们又逐渐地叫他毛爷。毛爷身材虽不高,但瘦小精悍,虽然60多岁了,两眼却仍炯炯有神,印象中毛爷是从来不留髭须的,一件虽打着补丁却浆洗的干干净净的袈袄常年披在身上。
毛爷手巧,嘴也会说,生产队小队长这个职务一干就是十好几年,掌管全小队的生产任务,除此之外哪家有个红白喜事啊,都会让毛爷操持;那家婆媳不和,兄弟反目、邻里纠纷啊,也都会让毛爷调停,毛爷也不负众望,总是处理的妥妥帖帖。人们也常常议论毛爷,这个说“也就是毛爷不识字啊,要是识字还不早当上大队长了”。那个也说了“切,看你那德行,毛爷要是有文化,早当上县长了,保不齐还干上总理那角呢”。
议论归议论日子还要一天天过,除了操持事务,毛爷还有一绝招---看牲口,只要围着牲口转上一圈,毛爷就知道这个牲口几岁口,干活是快还是慢,是能吃还是能干,脾气是温顺还是暴烈。毛爷不仅看牲口功夫了得,买牲口功夫也了得,买牲口是要和伢子打交道的,“车船店脚伢,无罪也该杀”可是毛爷和他们打交道,丝毫不处下风,总是能以最低的价格,买到好牲口,就凭这功夫,村里哪个小队买牲口都要叫上毛爷,甚至邻村都来接毛爷去帮忙。
那一年刚开春,小队的红毛骡子害病死了,再买一头的事自然是毛爷亲自出马。在牲口市贩牲口的伢子看到毛爷,远远的毛爷毛爷的叫,毛爷并不理会他们,兀自看着牲口,围着牲口市转了一圈,毛爷的目光停留在一匹栗色的小儿马上,“毛爷,这马左眼大概是瞎的,你看那眼上的玻璃花”邻村也来买牲口的王二说道,毛爷摇了摇头,信口问到“这马多少钱”,“毛爷好眼力啊,这那是瞎马啊,这是玉石眼啊,稀罕着呢,这马最起码也这数啊”他把手伸进了毛爷的袖子,捅起了手指头,经过一翻讨价还价,最终成交了。
毛爷给儿马拴上辔头,用手摩挲着棕毛,竟得意的哼起了小曲。
“毛爷,这马是瞎的啊,你看那眼”,骑着车子赶集的后生小祥说道。
“瞎,我看你才瞎呢”毛爷又哼了一声,牵着马奔上了回村的路。小祥讨了个没趣,兀自骑车走了。
“毛爷,这马便宜吧,就是一只眼,耽误干活啊”同村同小队的铁桩善意的提醒毛爷。
“咳,怎么都没眼力价呢,这是玉石眼啊”,毛爷摇了摇头。最上虽这么说,毛爷的脚步却放缓了。
“不会有错啊,是玉石眼啊”毛爷暗自思忖。
快到村了,日头也三竿子高了,去赶集的三柱看到毛爷新买了牲口也不禁凑了过来。
“毛爷,您买匹瞎马干吗,便宜吗”。
“你也买过不少牲口,看不出这是玉石眼吗”。
“不像啊,你看我手在它眼前晃,它都不眨眼啊,你在谁那买的啊,我骑车子快,别让他走了”
“黑三”这个名字是毛爷从喉咙里发出的。背也猛的往了沉了不少。
“那我去找他,您在后面溜达着”,三柱蹁腿上了车子,飞似的向集驶去。
毛爷觉胸口很堵的慌,把手也放在儿马的左眼前使劲的晃了晃,真的一点反映都没有,毛爷感到眼前发黑,嘴里一股腥味,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好半天才缓过了劲。
“买匹瞎马,回去怎么交代啊,打了一辈子雁,今儿个让雁扦的,咳”。
前面就是村西生产队看青废弃的草屋,毛爷牵着马彳亍的来到跟前,解下了辔头。
“不好啦,毛爷上吊啦”。
[ 本帖最后由 徐绘龙 于 2009-3-4 11:40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