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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顺海:男人情殇也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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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25 23: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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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顺海是大巴黎两家亚洲餐馆的老板,40多岁,瘦高个,有几分知识型商人的精明和儒雅。他的法文也比一般温商要好,言谈中常有法国人的习惯用语混杂其间。他说他喜欢法国,喜欢他眼下拥有的生活,心却始终关注眷恋故乡发生的一切。这就让他随便往哪一站,彼岸交错的跨国身份会隐隐约约彰显出来。

  采访他是在我家旁边的大草坪上,他没有开车,搭了地铁快线过来。正值春夏交替,处处莺飞草长,轻风拂煦,坐在长椅上听他叙说自己的故事,感觉很真切,就像亦步亦趋走在他的人生路上。他应该算是成功者,多年漂泊捡拾了创业的梦想,收割了金钱的丰硕,而且心无旁骛融入居住国,把自己丝丝缕缕编进西方文明的经纬线。可我没能在他脸上窥见那种踌躇满志的常态,反而有一抹忧伤一抹沧桑甚至一抹阴影间或闪过。于是我猜想他在得到的同时注定也在失落着什么。

  失落了便无法捡拾,尤其情感,或许这也是漂泊的代价。

  沪上之恋

  徐顺海祖籍乐清柳市,是家里最小的儿子,高中毕业考上温州大学外贸专业。个体经济发祥地柳市出来的人嘛,读外贸做生意也是顺理成章的选择。三年学成,没回柳市,也没做外贸,而是跟大哥去了上海。大哥在上海开公司,生意做得蛮大,他就随公司销售人员全国各地推销产品。船进吴淞口,黄埔江的飞浪溅了一身,柳市渐去渐远,上海滩为他展示大都会多姿多彩的生活画卷。记得那是1987年,他才20出头,精力旺盛,满脑子奇思异想,就像身处魔宫,每一扇门推开来都是惊喜。他租了一间小房住着,白天工作,晚上到外语学院学法文,到财经学院学企业管理。学管理是出于经商的爱好,学法文则是法语系一个同乡女孩的启发。这个女孩有狂热的法兰西梦想,感染着他,使他也对那个国度有了一份遥远的憧憬。他读过许多关于法国的书,崇拜拿破仑戴高乐,并在书页上认识雨果巴尔扎克。他也知道巴黎圣母院、艾菲尔铁塔与香舍丽榭大街,他想能在那些地方走一走真的很不错。出国留学的心思便在一夜醒来的清晨突兀地强烈起来。

  他开始通过亲友的途径在外寻找学校与担保。那是1993年,温州人八仙过海,出国潮风起云涌,他却不想铤而走险“黄牛背”,不是凑不起付蛇头的钱,而是欠些胆量,他到底还是文弱书生,少点风险总是好的。只是留学签证难上加难,法国领事馆门前那条蛇行的长队让人看了心里都发怵。

  就在这时,一位上海女孩推开徐顺海的生活之门,婀娜有致地走进来。女孩是浪漫诗意的音乐人,就读师范学院钢琴系,毕业后在某学校当音乐教师,有着小家碧玉的细腻和大家闺秀的脱俗。徐顺海毕竟是柳市小镇出来的后生,哪经过十里洋场的这阵势这派头,慌了手脚,一颗心扑通跳着沉溺爱河。那是一段两情相悦人间天堂般的日子,一对可人儿流连在外滩月色下,耳鬓厮磨信誓旦旦,一刻都不愿分离。

  等到终于获取签证,女友的肚子也有了动静,爱情结晶不偏不倚冲着签证而来,让本应雀跃欢喜的两个人发了怔。徐顺海要走,孩子要来,上海女孩却没来得及嫁他,如何是好?徐顺海自然舍不得儿子,可儿子来得不是时候,必须舍。偏偏女友不仅从容而且执拗,非要把骨血生下来,哪怕即将各奔东西,情缘动荡。她说,你走吧,将来我会带着孩子去找你。很现实的一句话,竟把徐顺海说哭了。仓促间立即操办迟到的婚礼。因为仓促,婚礼显得草率,多少有走过场的意思。新嫁娘却不怨,在白云般的婚纱里与他凝眸,托付终身。

  儿子在徐顺海走后的一个月呱呱坠地,清亮的啼哭传过大洋,使远在巴黎的父亲一阵悸动与颤栗。

  负疚远行

  徐顺海是1995年春抵达巴黎的。从机场出来,感觉阳光稀薄,大都会的色彩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绚丽,心里又是对上海湿漉漉的牵挂,热烈的情绪就淡了许多。专业留学的前提是过语言关,第二天便去最知名的阿里盎斯语言学校注册。学费非常昂贵,只能半工半读,晚上到中国人开的夜总会做侍应生,挣钱付学资。原以为自己在上海外语学院狠学了一段法文,应该有点基础,没想到了真实的语言环境,整整6个月都开不了口。

  逼他不得不开口的还是夜总会。不管法文好不好,你都得说,不说招待不了客人,老板自然炒你鱿鱼。终于开了口,又有阿里盎斯功课撑着底,他才渐渐冒出台面。拿到学生卡是儿子出生半年后。一张卡领回来,攥在手里,没捂热,就订了机票,火烧火燎飞上海。多少相思多少牵挂多少揪心的疼痛与酸楚,都在一瞬间鞭打催赶他。然而半工半读的人没有自由支配的时间,要去中国探亲,学校旷课,夜总会解雇,巴黎刚开始的日子就会到头。一跺脚,只能周末行。乘周五夜里的航班,回上海过半个周六半个周日,再坐夜航回来,赶周一上午的课中午的班。去头掐尾不到三天,两万里飞行,就为看一眼妻子看一眼儿子,心酸有,喜悦也有,男人的温情与愁绪尽在其中。临走,妻到机场送行,依依惜别。妻没说阻拦他的话,怨怼的眼神却让他在回返的旅程中坐立不安。

  双肩从此压上责任之山,沉甸甸的。找学校,立户头,做担保,下决心要把妻办过来。留洋上音乐学院学钢琴是妻长久以来的夙愿,也是热恋时千百次谈论的话题,根植于心,成了他俩共同的梦。可是三番两次他这边办妥申请程序,上海那边的签证都被拒,留学的路总是看得见,摸不着。而此时中国正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妻的事业日渐斑斓,前景看好。徐顺海一阵阵恐慌,5年的离别对新婚夫妇意味着什么他清楚,睡梦里都看见妻的背影越走越远。

  终于在世纪交替的千禧年拿到旅游签证,妻带着5岁的儿子来了。婚姻生活终于在5年之后姗姗来迟。徐顺海激动异常,妻却相对平静,漫长的等待正把爱意与眷恋一点点消蚀。儿子不认识爸爸,倚着门角,满脸戒备。送他去幼儿园,老师陌生,小朋友更陌生,站在那里像只孤独的小船,在汪洋里打转。徐顺海躲在墙旮旯远远守着,儿子哭,他也跟着,在心里哭。

  6个月旅游的日子就这么磕磕碰碰过去,签证到期,妻死活不愿黑了身份留下来,徐顺海百般不舍,急过,劝过,终究拗不过,只得放手。

  又捱了两年煎熬,家庭团聚的合法纸张才下来,徐顺海再次从机场接回妻儿,悠长地吁了口气,他以为总算把疲惫的相思作了了结。他欢天喜地。

  妻却淡淡的,高兴也不由衷。儿子已经8岁,头埋进妈妈膝头,视线避开爸爸。徐顺海就尴尬地被阻挡在亲情之外。

  缺席离婚

  后来发现,结局早在这天就铸成。徐顺海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那时独自支撑的餐馆正在坡面下滑,徐顺海心力交瘁,亟需图谋一条新路,避免撞墙。即便这样,他还是没把妻子留在餐馆,而是信守诺言送她进了艺术学院钢琴专业就读。很少温籍商人会这么做,海外打拼最原始的成功套路就是夫妻搭档。但徐顺海没有犹豫,他要让他们共同的梦想成真。他对妻说,我愿做一张梯子,让你踏着我的肩膀走上去。徐顺海认定这是精神层面的追求,充满另类英雄的成就感。

  然而心已渐走渐远的妻子并不领情。妻本来就对餐馆了无兴趣,到了门口也很少进去坐坐,一个三口之家便泾渭分明地掰成两半。徐顺海困守饭店,妻送儿子上学然后自己上学,一个早起一个晚归,作息时间相逆,彼此照面都难。倒是同床而卧,也是背靠背,彼此的心思。

  也就短短一年,妻子突然在一个倦怠的早晨对他说,要带儿子回上海。徐顺海愣住,你不继续学业了?妻看着他,无言。他试图挽留,能不能不走?妻摇头,还是无言。徐顺海云遮雾罩,抓不住妻讳莫如深的心迹。他只知道,他仍然爱着她。妻很酷,不肯给出任何理由,他甚至猜不到她还会不会回来。

  妻走了,儿子也走了,留下一屋的空旷,也留下一堆爱情的碎片。徐顺海在空荡荡的屋里来回走,灯影把他拉长,鬼魅般晃到墙上,他听见那个影子在哭。

  离婚是在又一年后。徐顺海是法庭上的缺席者,所有手续均委托上海的兄长代理。也好,避免了劳燕分飞时对簿公堂兵戎相见的难堪。

  走向新岸

  那几年是徐顺海亲情离散的人生低谷。先是父亲患病去世,接着离婚,再是老母跌伤了腿一卧不起。他挚爱的亲人一个个离他而去,他却常常连送行的路也赶不上。他被他的餐馆绊住,旧的改换门庭,新的装修开张;他被房产投资还有别一轮的商道作业绊住,不甘固守餐饮,换招式,探新路;他还被由前总统希拉克的越南裔养女倡导创立的“军民奉献欧洲之星”基金会副会长的社会工作慈善事业绊住……他走不开,真的走不开。

  母亲离去的过程并不短,前前后后3年多,他硬是没赶上诀别,终成憾恨。当时他从德国边境那家养老院为“军民奉献欧洲之星”做慈善慰问回来,正在机场海关等候入境,手机响了,姐在那头心急火燎地说,母亲撑不住了,你快回来吧!他只觉得脑袋轰然作响,仿佛机场所有的噪杂把他掩埋。回巴黎火速订票,次日便上飞机。十几个小时飞行在他就像做了一个长梦,梦里都是母亲沟壑纵横的脸。然而还是晚了,母亲终究也没等到她最疼爱的小儿子。母亲从来都是慈祥的,徐顺海却能触摸到老人藏在心底的怨怼。跪倒在母亲床前,他为迟到的5个小时悲哭,也为自己的不肖悲哭。

  幸好,青春女孩张妙就在这时走进徐顺海心里,女孩是纤巧简单的,却成为徐顺海超拔沉沦情感的一个岸。她不自知,是他给了她这么个比附。张妙原是餐馆里的打工妹,才20多岁,出来不久就在徐顺海店里做,做熟了做久了,成了一等一的好帮手。补漏拾遗,哪里有缺口有破绽,都能顶上去。徐顺海不在店的时候,她就是没有命名的经理人,能把里里外外操持得滴水不漏。果然,餐馆从非典的阴影里走出,改做高档日本餐以后,面目全新,生意大好。徐顺海也尝试从情感泥淖中挣脱,着眼中国市场,投身新的行业,比如房地产,比如汽车零配件进出口。张妙比徐顺海小很多,或许不太知道如何抚慰这个男人内心的创痛,她只懂得老板需要帮衬的就是餐馆,事业蒸蒸日上了,不开心的男人自然就开心了。她是善意的姑娘,希望心仪的男人开心。

  自然天成,张妙做了徐顺海第二任妻子,并为他生下两个胖乎乎的小女儿。徐顺海的男人之爱父亲之爱重新着陆,有了新岸。他的眉宇因为阳光的倘佯,舒展开来,空落落的心也踏实下来。他还是瘦,却变得骁勇而力大无比,因为他同时是大小三个女人坚强的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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