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徐天奎 于 2012-6-23 16:02 编辑
黄帝本纪第四
黄帝者,中华民族之人文始祖者也,其行为姬姓,有女主号姬王,世代领其部落,以农耕为食,黄人为其裔种,宗国万年,而有亚洲、美洲、非洲之地。赫然黄色人种之泱泱大国矣。
其始也,女性当权,主宰地域之内,天下惟公,男人只知致为于稼穑田猎之事,凡所收获,尽归于公,不可私藏,而由女性主宰分割,以尽其用,苟有不法,则击杀之,然而腊其骨肉,为天下食,故人不敢争耳。
初,婚姻之事,群宿如禽兽,儿女但知有期母,不知有其父,故人知尊其母而忘其父者也。男人亦不知惜其儿孙,惟有随女王心愿,赐婚配娶,不蓄其养。人多疾病而不知疗,世事怪张而不知禁。有大智慧者,移其风俗,利其所养,倘生女,则为女王设官教授其收藏济世之道,以延国祚,若生男,则为男人蓄养,以教其力耕田牧之智,而为世劳作以实其廪。又于婚配之事,约其习俗,或十男,或百男,设一长,号曰家父,家父有正室,号曰家母。家父死,家母可择他男为家父,以君其室,家母死,家父不重娶,而任女王之旨意,赐女婚,择其新父。新父立,则葺其新屋,以别旧宰,作新之日,必烹旧父而为众食,是不令有新旧之争者也。
其俗如此,万古莫可争之。
或曰:天道不爱人呼!竟何乃尔!曰:人民少而禽兽众,人力薄而兽势强,无医无药,不恬不禁,何爱呼?可人者,父也,育人者,母也,父爱而人孕,母爱而人生。孕人者何?育即其根本也。不孕不育,不育不孕,孕者,受其婚,育者,爱其生,故育之重于孕也。及幼而育之,即长而君之,育之者必令怀德,君之者必令感恩,收而藏之,藏而济之,济而活之,故女权之重不可替,势使然也!
黄帝之初,有圣人作,号神农,尊曰炎帝。华人言曰:古有三皇,曰盘古者,开天辟地,曰女娲者,造人补天者,曰神农者,尝草救世者,故知盘古为天地之主,女娲为人始之主,神农为救世之主也。是亦知黄帝之德识文采,故在炎帝之后矣!
盘古何人氏?而可分其天地哉!盖万物孰造,天地孰分,世人不可知其详,故伪托耳!女娲何人氏?而可造人补天哉!盖人由母出,不可不察,权因母始,是亦可知,女权之主,由此兴哉!神农何人氏?而可救世哉!盖医药经济,救人疾苦,民由是感其恩德,奉之若神明,亦不谬矣!
赫赫炎帝,行其天道,夺女王权者,实此人乎?奕奕女娲,而生万民,行万古之章则者,亦必此人乎?惜其千古口传,而无实证,仅列本纪于黄帝之前,昌其大义而已哉!
轩辕黄帝者,旷古之伟男也,其父曰少典,母曰附宝,少典者,神武过人,英才盖世,众推为王者,其时男子之英伟者,以其势而自立,不复为女王节制者,亦众矣,中华西去万里之外,有古埃及、巴比伦王国、复有印度之国,亦黄色人种,其中男子,皆反女权而独立,与中国皆为后世称为四大文明古国者。当此之时,神农氏居于中原,而有沃野千里,势力强盛,天下莫敌。少典当国,屡屈于神农氏亦可知矣!及黄帝生,三月能言,周岁识文,八岁而知古今,举国之中引为奇者。年十六,炎帝来攻,少典死焉。众推轩辕为主,誓曰:“不灭仇雠,吾复无面日立天地间耳。”于是研发攻战车阵,十年乃成。以故人称轩辕耳。
初,轩辕之于炎帝也,其势不敌,岁进贡,年服役,懔懔然不敢稍违。乃战车之具成,选丁壮,习其用,日夜操练不息。又有轩辕之子名挥者,断竹,续竹,飞土,逐肉,而成大发明,人习其艺,百步之外,可伏鸟兽而食焉。帝轩辕曰:“是何鸟兽哉,亦及人耳!”于是令挥为将,而练其兵,亦成。帝大喜,而东征于炎帝,不复贡役。
炎帝怒曰:“轩辕小儿岂敢背我哉?为我天此而朝食可也!”于是举兵大进,两侵轩辕。
众议不可争于炎帝,而说轩辕复其贡役,而息干戈。帝意未决耳!
国师风后言于帝曰:“人为尊者,索我贡,逼我役,岁岁不息,人爱我亦不可永矣。先王少典,无罪其祸,祸在酋之无大洋也。人为吾主,吾为人奴,不亦屈乎?会势已成骑虎,焉可罢争而入其口哉!战之可也。不战,臣等则请以天下之民,缚已叛之王而归东方主矣!苟非若此,则知不可万全也。”
诸臣见风后之议,默然而不敢复言。
帝轩辕于是问曰:“诸公共缚我耶?其与战耶?”
诸臣复默然不敢应。风后厉声曰:“不欲缚王,其可与王共战仇者,安可畏葸乃尔!”
帝子挥曰:“孰辱我父王,当问吾神弓!其欲不战者,杀无数!”于是众意乃决,拥帝迎敌于限泉之野,敌众而我寡也。
帝用选骏马,布车阵,令挥为前部,曰:“今日昴为父战,不死则必进,不,我亦如少典矣!”
挥曰:“不灭党,宁死焉!”
于是挥为前部,应龙继之,风后又继之,帝款断后,誓曰:“不破敌,不复生也!
神农之众十万,轩辕之众仅一万耳!
两军相交,礼先祀神,礼毕,以鼓为号,鼓一通,互通战役将兴,鼓二通,各拔营起,鼓三通,相与战。三通鼓毕,挥即催动车马,拉满弓箭,冲入敌阵。敌之近者,为车马冲撞,死伤无数,敌之远者,为弓箭杀伤,不可近前,于是炎帝之众大溃。挥之余力尚存,而应龙至焉,挥与应龙逐杀之兴正农,而风后至焉,炎帝之众,不可与之争,乃退守山头之上,以避其车马。黄帝趁势挥众杀出,而困炎帝于限泉山野之间矣!
与战十日,炎帝请降。黄帝问于风后曰:“奈何之?”
风后曰:“中原千里沃野,天下赖以生息之所有,令其尽献中原沃土,则淮其降,不然,我兵车所至,无不靡!”
帝乃用风后之议,令炎帝使者说如此。
炎帝叹曰:“吾之法不及人也,中原岂可守乎?从之可也。”
于是黄帝淮炎帝降,一战而尽取中原之地矣!至此,黄帝寺势益强,而屈炎帝于荆楚之间。
中华古有八姓,曰姬、曰赢、曰姜、曰姚、曰妫、曰姒、曰妘、曰妊,后也所谓上古八姓者,领姬者,少典也,领姜者,炎帝曰,令于赢者,女主旱魃也。旱魃之国,有壮士,号蚩尤,与女王争,由北而之南,战未休。旱魃之臣,曰颛顼,与战蚩尤,多不胜。
阪泉之役未兴,而颛顼言于神农曰:“蚩尤无赖,愿与公共殛之。”炎帝亦许之矣。事因轩辕之患,故迟焉。
及限泉之败,炎帝走南方,颛顼言,遂许共伐蚩尤。
黄帝闻之,笑谓风后诸臣曰:“此天助我也。蚩尤骁勇,炎帝旱魃安能制之,风后为我为军师,应龙为我为大将,督练三军,必有大用耳!”
仓颉曰:“挥居头功,焉能不封赏!”
帝曰:“挥功大,吾子也,且徐为王耳!”
于是史官仓颉录帝之封赏曰:“风后以功擢军师,应龙以功擢大将军,挥以功擢封徐王。”且呈帝览之。
帝曰:“史官谬也,吾何有徐王之封?吾意挥之功,可代吾日后为王而已。”
仓颉从容曰:“帝一战而定中原,居之以为天下之言。如今蚩尤作恶,天下共击之,其可封之蚩尤之疆乎?”
群臣闻言,极言其是。帝喜,亦谓挥曰:“为我取蚩尤,吾封汝蚩尤之地为徐王可也。”挥大喜而退,于是与应龙、风后日夜练兵不息。
帝使使慰于炎帝曰:“闻公将用兵于蚩尤,吾愿与公结盟,誓不相攻,君其用兵于东方,吾不背言也。”且言:“君其不遂,吾愿协君成其伟业,慎无疑!”
于是炎黄尽释前仇,而黄帝令应龙率军之东,以为炎帝不遂之应。
挥曰:“是会应龙为我取土乎,吾将不受也。”
帝曰:“强敌未必,炎帝、颛顼尚无成功之胜算,应龙孰与?尔其用兵于后可也,不可再言。”
挥于是不复有怨言。
蚩尤者,东夷男子之伟烈者,知五谷百草之用,率民稼稻而活之,有勇力,精武艺,能徒手搏虎而杀之,令人敬畏如神明者。当此之时,众拥蚩尤为王,而俗代女王旱魃之位。颛顼者,旱魃之信臣也,多智慧,能谋断,力保女王而绝蚩尤之,告于蚩尤,令莫相逼。蚩尤之众,亦念其实,故以口舌外交为能事,而未动干戈也。颛顼亦处处避其兵锋而不战,力保女王而令其不可为之使。于是蚩尤怒,占据东南而不北顾矣。
颛顼意欲与炎帝谋,使炎帝伐于北,已改于南而败蚩尤,嗣因限泉战起而不遂。
炎帝败于限泉,退守南方,于是复与颛顼盟,会战蚩尤于东南之地。
一战不胜,百战亦不胜,炎帝、颛顼屡战之,蚩尤连胜。炎帝大恐,果与颛顼相谋,而求黄帝助伐蚩尤矣!
黄帝大将应龙谓之曰:“事成,将何以报我主?”
炎帝、颛顼相谋曰:“伐天蚩尤,当推黄帝为天下共主,吾辈共为其臣可也。”
应龙大喜,以报黄帝。帝谓君臣曰:“今日之事,当何以为谋?”
风后曰:“可令应龙与炎帝颛顼合兵以御蚩尤,帝自帅大军扫其北方以断蚩尤归巢,然后合围蚩尤而擒之,天下可定矣!”
黄帝曰:“此意与孤同,天下大事,在此一举,诸君其用命哉!灭此敌,当与诸君共有天下耳!”
于是令应龙与炎帝、颛顼合兵一处共御蚩尤,帝则自举倾国之众而扫北方蚩尤巢穴,断其归依焉。
帝干君臣三军盟于河、连筏以济之,曰:“若者有巢氏筑室以居人,寒风无所侵,虫兽无所害,人民德而王之,后燧人民作,与有巢氏争天下,举火而樊其巢,有巢氏无可御者,遂败。故知有巢氏非燧人民敌手矣。后天下之民,反助有巢氏而灭燧人民,不用燧人氏为王者,何也?有巢氏能使民安居,而燧人氏但知祸害天下之民也。故燧人氏能克有巢氏而不可克天下民心也。今我壮进蚩尤之地,为有巢氏焉?为燧人氏焉?诸君其可思之也。”
于是复下令曰:“妄杀者死,妄臆者罚,宜其害家,匪盗匪患,勿嗔勿欲,平尔北境,共殛蚩尤。”
复令仓颉为六军监纪,犯者必究!风后为制和地军诰言,曰:“嗟尔蚩尤,暴虐必唳,残我生民,十室九困,父子不相见,妻儿无守所,我遂天愿,与伐蚩尤,薄尔赋,轻尔役,聚尔父子,蓄尔妻孥,勿妄生灾,勿缺尔守。”
诰言既出,再三布告于天下,兵乃行,于是北方不战而定,蚩尤北边之民,尽归降于黄帝矣!
或曰:“征兵于北,令与蚩尤斗,可保全我黎庶之精锐矣!”
帝曰:“北人归我,以我不肯耗之以战再,安可不饮其愿而驱之以兵。但凡丁壮,尽以释其役而以其业,或老弱幼小者,有系远随蚩尤,其必恩之,可因其愿否,使其与亲人沟通,劝令来归而已。”
令初下,北民来信,帝乃令仓颉透文字,兴教育,烈士四州,曰幽州,曰冀州,曰雍州,曰豫州,各设君长而治之。蚩尤北方故地,为幽州。乃令当地豪酋为长,以守地方,尽撤其兵而之南以斗蚩尤矣。
或曰:“北人叛我,当何以御之?”
帝曰:“人未叛而疑之,必不仁!”于是曰其疑言者,使天下人不敢妄进北人之叛者。
北人闻之,威服其德,于是相互俱言在南有亲者,愿随招之而归帝用。
又有叛而逃者,或之西,或之北,或之东,或之南,帝亦不究,于是成突厥,阿拉伯,埃及,印度之众者,亦以此始耳。
初,应龙与炎帝、颛顼之军会,共战蚩尤。二帝知黄帝车阵,天下无敌,故求应龙为前辈与破敌。应龙慨在许之。
进,与蚩尤战于野,蚩尤有智襄之士曰风伯者言于蚩尤曰:“应龙,轩辕之大将也,昔年与炎帝战于限泉,炎帝不敌者,以其兵车之阵,势不可挡也。令我有计可破其车阵,愿吾王淮其计勿误!”
蚩尤曰:“计将安出?”
风伯曰:“应龙赖以驾车者,马也。马者,畜牲也,吾以长竿青枝,锐其稍,见其车马主,令勇士举竿阵前以向,马贪,必以为我进其饮食,而食叶不前矣,吾则以竿之锐以瞎马眼,马惊车必覆,此破应龙军之妙招也。但其军使弓镞于车上,见我军士必射杀之,故我军难以追其前,宜使一人持板为掩护,一人持竿而刺马,每六人为一伍,每一伍阻其一车,方可破敌。”
蚩尤众其言,而使风伯练其军,成,以敌应龙。
及战,风伯乃使步兵列阵于前,为诱敌,伏兵植竿于后,为竹林,应龙使副将为前锋,驱车以进,蚩尤步兵,败走入竹林,竹林者,伏兵之诈阵也,其林稀疏,可以车直进,应龙之兵见状不疑,大进。伏兵出,以风伯之技,举竿向马,车马或误以为得食,或惊慌无所措,蚩尤之兵,举竿而戳马目,马目多伤而瞽,剧痛,跳踉扑地,车尽覆。应龙车兵,倒于地,或伤或亡,或为蚩尤兵追前而毙之,前军八百,车百乘,俱覆亡。
盟军见之大惊,以为蚩尤得神助也,皆欲退。应龙曰:“诸君勿惧,吾自有胜敌良策,于是令车兵筑城不前,而以长弓击退蚩尤兵。
两军对峙,战停依约。
应龙车队不可前,惧其竿兵,蚩尤兵马亦不可进,惧其弓箭耳。
黄帝在北,行抚慰之法而不用战,北人如水归附。于是帝令风后曰:“北方无事矣,吾所虑者,蚩尤耳,君其为我助应龙,慎勿为敌所算。吾亦知君劳矣,而君长者,尽知兵势凶危,幸勿辞也。吾必得君代吾之南方而心安也。吾且筑城逐鹿之野而待之可也。“
于是风后领命,来助应龙。
应龙以言前战之事,而告以续战之策曰:“吾后河之上游,被居河之下游,可雍其水而灌其军,蚩尤必为擒矣。”
风后见应龙与众已自雍塞河流,将成,曰:“此亦破敌之法矣,可行之以观后效。”
蚩尤复有智襄曰雨师,见盟军连月不与开战,而观黄河水情,竟有断流之象,曰:“我知应龙所为矣,必告帝。”于是经见蚩尤,曰:“我居险地,必有奇灾矣,何不依计而用之。”故具告所见,曰:“应龙必蓄水灌我,君其用我良策可也。”
蚩尤曰:“计将安出?”
雨师曰:“应龙匹夫,长陆旱兽,不知我东南之人,防水有策,而欲以水困我。此蠢奴之为戏耳。今令我兵,制长竿以为筏,尽其长以为方,缚之以葛蔓,四竹煤春厚,又帝设数竿以为沿,每筏可容军士二三十人居之。其人灌我,我但悬竹水上,漂而击敌,应龙必为杀矣!”
蚩尤大喜曰:“得君妙计,是上天以神助我耳,我与公乘,共杀应龙而后矣。”
雨师曰:“未可,且雍下游,防山截水方能遂我愿。不然,河流外漏,吾不得逞其计也。”
蚩尤大豆,防山如法。风伯、应龙、炎帝、颛顼皆不之觉也。
期月,应龙蓄水成,以灌蚩尤,而天大雨如注,水东下,遇蚩尤之防,反灌流而上,蚩尤之军已尽入筏中,不为所害。那洪水倒灌而上,蚩尤、风伯、雨师尽率其兵而攻炎黄部,应龙战车不可尽其长,雨师竹筏而能显其威,与战,黄帝大将应龙死焉。风后率炎帝、颛顼之众奔逐鹿而投黄帝。
黄帝闻应龙死,大悲恸,曰:“吾失其德,而折我股肱也哉!”
颛顼曰:“蚩尤将至矣,君其奈何之!”
黄帝曰:“吾闻君之女主旱魃,屡破蚩尤诡计,故蚩尤虽勇,不可屈共人。今我欲往亲见旱魃,求其为助,而恐蚩尤来,军中无主,必为所制。故愿委仓颉而代腾躬,与君共往通旱魃来军助我破蚩尤,未知尊意之便耳!”
颛顼曰:“蚩尤,天下所共仇,君有此意,吾与仓颉即日可行,迎来吾主就是。”
黄帝大喜,与炎帝、颛顼盟为兄弟,而设重宴,遣仓颉与颛顼作东南之行,又令风后巡开东南之道,不为蚩尤阻挠。
东夷女主旱魃,绝代智慧之人主也。美而慧,智而仁,阴柔而刚者,故蚩尤屡犯而不可屈之也。
蚩尤言于旱魃曰:“吾主赢王,吾亦知忠心我主也,奈何姬姓少典,姜姓神农,毕由男人长其权而好其勇,故吾不得已而颜色其长投身,不然,找赢且为姬姜所虏矣,王遂我愿,立君为后而共长天下,两却姬皇,南逐姜帝可也。”
赢王曰:“吾闻仁义而君天下,不闻杀伐而肆其封者。君以河北之众,叛我东赢而不自足,且欲行霸东南乎?虽然,吾不启兵锋与汝净,汝其自有,幸勿绝人伦之常而构天下之怨。”
蚩尤未得其志,怨而欲攻赢王,颛顼用赢王之计连却之,使不得逞。赢王告于蚩尤曰:“君,我赢之苗裔耳,同族相煎,不亦辈夫。方今黄帝蚩尤大战,表师折众,天下痛也。吾惜共生而不欲其死,故隐忍而不斗君。君必致我死地,我自有良策歼汝叛党,尔其慎恩,勿自灭。”
蚩尤大笑,曰:“妇人安能诛我!”
炎帝既败于限泉,而助颛顼攻蚩尤,蚩尤复大笑,曰:“妇人之技几何哉,亦止此耳!”
及战,炎帝、颛顼俱不敌蚩尤,蚩尤乃遗女王书,歌曰:“淑也静女,天易其孪;亦矣神哉,不悔其难。淑也静女,悠歌其囡,亦矣神哉,何遗其管。念彼凤凰,忧思我肠;从此天下,谁竟其王?其歌之始,而遗牧苐,匪夷所思,其谐与粹。”
赢王得书笑曰:“狂夫不自持如此,其亡速也。”
至黄帝来盟,天下共伐蚩尤,蚩尤笑曰:“虎不食鼠,鼠自送死耳。吾必得天下,娶赢王,富贵与诸君共享!”
于是复遗书赢王,尽道迎娶之意。赢王笑复其书,歌曰:“涸辙有鱼,而思沧浪;炎炎赤日,将胡活之。既尔不思,且行无常;天怨人殛,悼汝之亡。汝今亡今,天地复享,且送且泣,我赢之殇。”
蚩尤得书大怒,斩应龙于河之野,而困黄帝于涿鹿矣!
赢王旱魃闻之,乃谓左右曰:“天亡蚩尤于此!”言未竟日,颛顼、仓颉至,而与言黄帝之意。
旱魃曰:“我自知破蚩尤之计,诸君勿忧,许尔之行。”
仓颉大喜以谢。赢王乃招颛顼入内,问所从战。颛顼具道其详,赢王曰:“颛顼,大乱之后,尔何安赢?”
颛顼惶恐曰:“顼惟王命是从,岂敢自专?”
赢王曰:“天下之事如此,我亦知妇人之仁不可用矣,传解剖学位,尔其勿辞,必言其实。”
颛顼俯泣无以对。
赢王曰:“汝其不言,吾可告吾志,尔其勿忘。”曰:“仁心不可失,仁武兼用,以卫我族,勿忘其言。汝志之否?”
颛顼再泣而答曰:“仁心不可失,仁武兼用,以卫我族。臣没齿不敢忘其言也。”
赢王复曰:“赐尔婚,汝幸勿辞。吾今甘为汝之后,以君共天下,是亦殛蚩尤之妙策也。尔意可否?”
颛顼曰:“臣不敢有违王旨,然臣娶于王,天下必以臣乘危之娶也,未可,冀王勿以此为成命也。”
赢王曰:“蚩尤数屈于我者,慕我之美也。吾不许蚩尤者,知其不仁也。今以汝之仁心而求逼其意者,是令蚩尤绝其望而乱其心智也,安可辞哉!”
颛顼闻此,不复抗言。赢王曰:“汝为我呼仓颉入,我有言语之。”
颛顼出,要仓颉。
仓颉入,赢王语之曰:“向者独与颛顼言者,实我女儿家事也,怠慢贵宾,慎勿有怪。而今天下各邦,权力皆由男主,我居其位,亦知羞矣。愚意黄帝为天下共主,若能使各邦平安,则为天下之大幸也。”曰:“黄帝何以安天下?”
仓颉曰:“吾主布仁德而安万民,不伐不杀,而艺民业,以此安天下也。故能不战而服北邦,筑城涿鹿之野者,天下共知矣!”
赢王曰:“吾亦知之矣,感其德,服其仁,而助其威,吾之愿也,今有一事托君,幸勿误我。”
仓颉谨诺曰:“君王有事,但言无妨,臣必告知我主。”
于是赢王将与颛顼所言之事,尽告仓颉,曰:“此亦破敌之计谋,愿君王能为我主其婚,而要蚩尤,蚩尤必愤而失去智,趁乱取之可也。”
仓颉闻言,遂许赢王先行,以告黄帝,而任赢王颛顼话嫁娶之仪而后行。
时蚩尤已困涿鹿,不令仓颉往见黄帝。缉而欲杀之。仓颉告于蚩尤曰:“君不畏炎帝黄帝,而畏一仓颉乎?”
蚩尤曰:“汝乃口舌为功之传,吾何畏汝。”
仓颉曰:“吾亦知入城且为君之虏矣,然故主仁义,不敢信德,今日死于君之手,亦如他日死于君之手也,然击可等议者,今日君杀臣,天下尽知君之暴而谓君不仁,他日君杀臣,天下皆知君之义而怀君之德矣。惟君思之!”
风伯曰:“口舌之徒,言之在理,君王其赦诸!”
于是蚩尤释仓颉,令归涿鹿,且遗皇帝书曰:“今遗死囚一名曰仓颉,经押涿鹿死牢,以待秋后并姬犯轩辕,姜犯神农并风后,颛顼诸罪囚同决耳!”
仓颉回城,具告赢王语及途中所遇,而呈蚩尤书。
黄帝闻赢王之意如此,大喜,及见蚩尤书,复大笑,曰:“蚩尤匹夫,轻我如此,来而不往非记也。”
于是令人从大牢之中,提出所俘蚩尤之众,且语之曰:“尔等各有妻儿父母,日夜盼尔等归,如黑夜而待天日也。吾本无意以尔等为仇,奈何蚩尤苦逼,以至如此,今我奉长天仁命,尽释尔等,且报蚩尤放回仓颉之德也。尔其为我遗蚩尤书。”
众皆欣喜,奉书以蚩尤,书曰:“君释仓颉,是仁以待我也,我亦知恩必报矣。今尽释尔俘,以令归家养其父母妻儿可也。”
蚩尤得书,聚其被俘之徒而问曰:“君等临阵不死战,为敌所俘,已使祖宗蒙着如此,今意欲何为?”
众皆惶恐不敢答言。
蚩尤择共长者而问焉:“汝年居长,必省世事,为言实语,吾遂汝愿?”
长者曰:“愿归家以养妻小,以见君王之仁。”
蚩尤诈许,复问众。众人以为蚩尤必不欺之,皆言愿归养其家。
蚩尤大怒,乃手刃长者,令斩众人,于是黄帝所放归之囚虏尽死。蚩尤复呈令三军曰:“今后临战不死而为敌所虏者,与此同。”
黄帝闻之曰:“匹夫不足畏矣,必取尔首级,攫尔心肝,而报应龙也。”
翌日,蚩尤驾阵,黄帝只戒令不战。时风后尚在涿鹿之东,为赢王接应。
赢王筹嫁已毕,乃与颛顼举倾国之师,西进涿鹿,与风后会于涿鹿之东,而报黄帝曰:“北方有龙,居大泽,蚩尤敬为 神,令人不可犯者。可遣勇士入大泽中,屠龙,画其图像,以其皮作鼓而征蚩尤,蚩尤必畏也。”
黄帝从其计,用遣风后率勇士入大泽中,屠龙画图,造鼓而用之,又自引大军出城,迎接赢王之众入城中。
蚩尤来攻,见赢王,惊而戏之曰:“小女子不居阁而养心颜,欲到阵前何为?”
赢王笑曰:“知君必死,故来为君送葬也。”
蚩尤不战而退,恨曰:“吾不与女子争,汝自入城陪轩辕受死可也。”
赢王笑谢,自与各路盟军回城。
这蚩尤见赢王进了黄帝营中,愤恨难平。次日,又引军骂战。
赢王浓妆现于城头,与颛顼言笑宴宴,且谓蚩尤曰:“蚩尤上前,本王有话语汪。”
蚩尤见赢王与颛顼这般亲密模样,妒恨之填满胸,且语之曰:“赢王,汝为我赢姓之王,安可为姬奴贱婢?”
赢王道:“我替天行仁而来,何为贱婢?蚩尤,你觊觎本王之位,也倒罢矣,何为乎竟与天下为敌?今本王欲浯汝者,无他。七日之后,本王将嫁与颛顼,传位于他而君天下,汝为我赢之臣,不可不尽人臣之礼,将以何首贺本王新婚?”
蚩尤闻言,良久无语,竟暗取弓箭,欲射颛顼。
赢王见状咤之曰:“蚩尤欲轼新君乎?不仁不伦,将葬身何所?斥尔退!”
蚩尤闻言。竟住了手,下令诸军撤退回营。
黄帝炎帝见之曰:“人言旱魃为蚩尤克星,今日见之,果如其言矣!”
翌日,赢王复使身帝女官责书往蚩尤营,令其往贺其新婚。蚩尤似呆似傻,竟无一言以复。女官回营,具言蚩尤情状。
赢王语于黄帝曰:“由此而往数夜之间,蚩尤必夜来劫我城,君王可令六军日间安寝,夜里警惕,我只有计破蚩尤。”
黄帝自依言而行。白日间将士皆蒙头大睡,夜来则以伍为伙,生火沸汤,以待蚩尤来偷城。而各处烟火,皆不使城外见之,以为出其不意之计。且戒令曰:“敌军来,不可惊恐,不可惊扰之,其为云梯登城者,敌不齐城头,不可用汤,违者斩之。及敌登城,汤齐发,怠慢者亦暂之。”
诸军得令,皆不之怠。
蚩尤以军夜围城,城静未闻人之语,蚩尤大喜,以为城中无备矣。于是为竹梯三百道,下令将士登城。附城而登者,二千余众,聚于城下欲登者,盖万人。赢王令人煎油脂百釜,亦沸而待之,乃令将士于发汤退敌之际,举火燃油,随汤俱下。
涿鹿之城墙,夯土而成之者,火不能焚之,城亦不可怀之。蚩尤正以为得计,突然汤火齐下,登城之士,骨裂肉烂而毙者,不计其数,城上又于火光之中,见敌如在白昼,城上军氏,尽情以长弓巨石,将那烫伤未死之敌,尽数击杀城下,蚩尤所使袭城者,几无生还。
蚩尤在后,气恨已报,欲冒死前来争城,被风伯雨师苦苦劝退,炎帝欲趁夜火光亮,出城追敌。赢王曰:“不可,城外油火不熄,出城者必为其焚矣!”于是炎帝乃止。
那油脂积于地上,竟把死者血肉,亦化成燃料,烧个不息。炎黄之军士阴议其事曰:“人言旱魃为女魔鬼,今夜见之,乃如其实也哉!”
遥闻蚩尤营中,将士大悲恸,彻底未息。
翌日,赢王旱魃又语于黄帝曰:“可令人射书于蚩尤营中,令他方将士,自来埋葬其阵讯士卒尸骨,勿使成孤魂野鬼,有家难归。若其不来,我方将为其埋之,告令其勿来寻战送死。”
帝从其言,乃使快马之士射书百道入蚩尤营,告如赢王所言。蚩尤营中,惟悲声不断,人莫敢出。于是黄帝自率盟军各部,开城门而葬蚩尤军中死者,仓颉计实而论功,竟斩蚩尤部勇猛之士七千九百二十八人。
赢王谓黄帝曰:“君王入北方,人言曾议用北边父老,劝其子弟来归,今日不见有北边父老在,何也?”
黄帝道:“蚩尤来攻甚急,我怕伤及无辜,故使其尽离涿鹿而去,而不在此也。”
旱魃曰:“君真仁主也。吾今为汝招降可也。”
于是埋魃建赢王仪仗而至蚩尤阵前,且告蚩尤之众曰:“我乃赢王也,蚩尤叛我,而呼我曰旱魃。尔等千万年来,俱为我赢王忠实部族,今受蚩尤盍惑而叛我。我秉上天之仁,既往不咎,尔其来顺可也。灭蚩尤者,天也,非人也。汝辈不忠义于君王,而欲为叛臣殉葬乎?此乃旁门畜牲之道也。尔其速归勿误!”
蚩尤之众闻言,逃归赢王者,十之六七。蚩尤不能禁,乃拔营南走。
后世之神活者,以旱魃施神法而退蚩尤百姓万鬼师,其言谬矣。盖不知旱魃本为东赢女主,而能呼唤东赢之士降之也。
炎黄计之曰:“蚩尤欲争天下也,军二十万,今来与吾争,死者愈万,为旱魃呼降者,十有三万,所剩者不过六万之众耳,急我勿失。”
赢王曰:“不可,蚩尤八十一将,今仍随之。故其所挟之众虽数,而中间犹在,慎莫速成所欲。”
炎帝曰:“未与之战,故不知其实也,吾族愿为前部,追杀蚩尤以为赢王贺。”
黄帝踌蹰曰:“赢王与颛顼婚期,只在近日,请先为赢王礼而败蚩尤未退。
炎帝厉声曰:“岂可为儿女子事而误军国之重任哉!”
赢王闻言,知炎帝之行不可禁,故不复言。黄帝于是准炎帝先行,自己乃为赢王主婚,以践其诺。
其后又数百年,帝颛顼(实赢王与颛顼远孙)与帝共工(实会日炎帝之远孙)交恶而争天下,颛顼屡战而未杀共工,盖仇在今日矣。
赢王见黄帝有难色而语之曰:“本王此来,为感炎黄助我共抗蚩尤之德,诚意结盟而共其难也。今蚩尤败于涿鹿城下,其将士十失其七,虽余威仍在,破之只在早晚间耳。吾言不入炎帝之耳,吾婚而累君王之时,是吾所不忍也。愿辞云,使王俱与炎帝行,勿为蚩尤所趁,反累君王美名也。”
黄帝曰:“赢王此言,直令本王不胜惶恐,天下之人,皆知非赢王莫可胜蚩尤者,今日赢王以千金金玉之体,而临战阵之上,巧施神算败强敌于危城之下,天下之人皆知矣。向者炎帝所言,惟军国之事不可等于儿戏尔,此亦忠天下而爱民生之计也。赢王勿怪。我亦知蚩尤虽败,气恨只在赢王身上,其徒众虽去之者十六七,而精锐尚存,意欲歼之,尚需从长计议。而炎帝此去,虽不能完全功于阵前,却也可震猛虎于山林,而成我后算之妙矣。本王须派爱子挥引大军以助其势,而为赢王主婚于涿鹿,两不相误耳。歌曰:“静女兮,军于阵兮;佼佼其仪,蚩尤屈兮。静女倩兮,临今敌兮,歌偕凤凰,蚩尤殛兮。静女玉兮,煌于婚兮,羡尔颛顼,福无疆兮。惟赢王快意于结盟而不信我也。”
炎帝亦方恨黄帝不已助也,正忿忿然。及闻黄帝愿与挥相随,方释其怀,曰:“赢王亦勿怪耳,吾今南去,必取蚩尤之首为王贺!蚩尤,天下之共敌也,吾岂私哉!”
于是三王合好如初,炎帝乃使允常贺王,赢王亦使赢强南助。次日,炎帝颂三家兵为前锋,追敌南去。赢王且嘱赢强曰:“责王书而令蚩尤来贺,贺至则余其徒众,不贺,方可兴之以战耳。”
赢强领命责书耐
骈。事在《颛顼本纪第五》中,不表。
至第七日,黄帝于涿鹿城上为赢王颛顼完婚,事亦在《颛顼本纪第五》中,不细表。
既婚,风后北行而不至,赢王语于黄帝曰:“吾愿与颛顼即日启程而迎风后,以防节外有枝。”
黄帝大喜,为饯行,且曰:“劳尔新婚,解天之气,此令本王惭愧难当尔。但得天下太平,自行天下之谢耳!”
赢王颛顼称谢而之北。北民因风后欲击大泽龙,困风后于大汉中,不令行也。赢王颛顼双至,北边之民,知为本部女王,皆迎风而拜之。
赢王且谕其民曰:“吾乃赢王也,凡古至今,公等俱为本王属下,本王亦殚精竭虑以赐福尔等。方今蚩尤背长天之仁行,而兴干戈于宇内,殃害生民于四海。龙,蚩尤私敬之神也,岂可喜之且钦之哉?吾今往取龙而殛蚩尤,诸君勿负吾意。”
北人于是拜退,而赢王会同风后,击杀于大泽之中,以画师绘其图案,且以其皮衅鼓,南而往,以攻蚩尤。
时炎帝云为蚩尤所败,姬挥,赢强力救之,方得免,吉详于《神农本纪第三》中矣。此简述。
黄帝见赢王、颛顼、风后以北面事成来归,大喜,向赢王、颛顼贺毕,且执风后之手曰:“日夜盼君速归,知事难为矣!今幸来此,是天佑轩辕也。”
风后说如此,曰:“苟非赢王相救,臣且如应龙,史可见王于梦中耳!”言毕,君臣唏嘘而止。
于是轩辕合众大进,与炎帝合,因蚩尤于涿鹿之南八百里。天大雾,白昼不见人影,蚩尤逃,不可觅其踪。炎黄之军大骇,以为蚩尤不当天,故长天佑之也。惟赢王曰:“此南国正常之地气也,行勿骇?”
轩辕乃以指南车为众引路,曰:“车驾南行,蚩尤必在其处。”众虽有疑,而王命可抗也,相与逐南。
翌日,雾愈浓,天漆黑,众惊欲溃。赢王曰:“军事不可废,吾为汝等唤天上日出,照天尔等前途,共天蚩尤可也。”
众人且疑,惟颛顼与黄帝信之,曰:“赢王必有奇法术,众且莫扰。”
大军亦靠指南车而行。至次日,于雾中得蚩尤之众。围之。当此之时,蚩尤亦为雾所困矣。
于是赢王旱魃曰:“日将出矣,擂鼓攻之可也。”
炎黄联军擂龙之鼓,且张龙图画以大进。蚩尤于雾中见图画,而又听那鼓声动地而来,以为天神欲要灭已,惊骇而不能战。
俄尔云开雾散,丽日在天,炎黄东赢之众,皆以为是赢王旱魃唤得天上日出,奇而敬之,俱方天当灭蚩尤,信勇而进。
赢王于丽日之下,凤冠霞帔,红装玉饰,乘彩车而出,颛顼执戈卫于左,赢强持弓护于右,之蚩尤之阵而富言曰:“东赢勇士细说吾言,曰:天佑东赢,我族其昌;獗也蚩尤,妄潜其王,勇哉其士,惑乎其觞;相与谋矣,欲省上王。今也极矣,昌不反矣;痛哉悼哉,靡室圯矣。”赢王宣方毕,泪如雨下,复曰:“今吾乃遂尽愿,位于颛顼王,尔等今后但听颛顼王命可也,何为乎竟为蚩尤殉葬哉!”
蚩尤之众见赢王悲悯之情,感其仁德,阵前倒戈者亦无数。风伯雨师欲攻赢王,竟为部将所杀。蚩尤八十一弟兄见大势已去,乃簇拥蚩尤,溃围而至高山之上。炎黄复遣众军将高山围定,蚩尤不可出。
蚩尤曰:“亡我者旱魃也,而非黄帝也。不然,以我之众而争中原,黄帝安能敌我?”于是作《蚩尤之歌》三章,曰:“日之长江兮,蚩尤作兮,恨此旱魃,沮我情兮,日之曜兮,蚩尤啸兮;旱魃不佑,天地崩兮。昌之远兮,蚩尤逝兮,念此旱魃,惟遗恨兮。”作歌毕,乃令众弟兄习唱。歌成,哀动天宇,山上山下之军,皆垂泪叹息。
于是蚩尤怒恨已极,乃令山下山上军士,双方停战不相攻,而自己儿自下山冲阵,以炎黄之军能杀蚩尤,则山头军士下山降炎黄,若万众之人尚不可屠杀蚩尤一人,则黄帝须撤围放山头人马一条生路。黄帝慨然允诺。
蚩尤九攻炎黄军,杀炎黄军众五百余人,双方死战不退,蚩尤力屈,盘坐巨石之上而厉声曰:“赢王,吾欲言,汝其前。”
赢王旱魃驾车而出,曰:“汝欲何言,吾且听着。”
蚩尤曰:“吾不忧失其天下,吾所恨失汝之心耳。今日之势,天将亡我,惟山头将士,乃我赢姓同胞。汝其爱之,吾复无恨。”
赢王曰:“彼众受尔蛊惑,致不容于天下,今我自受惜之,不劳汝念。复欲何言?”
蚩尤于是挥戈自向,曰:“旱魃旱魃,我去也,天上人间,不复见也。”言毕,自杀而亡。
山上之军见之,各冲下山,抢着蚩尤尸首大哭。
炎帝欲攻蚩尤之众,以斩绝之。黄帝止此曰:“是亦知悲也,何殛为?”炎帝恨恨而止。
嬴王乃请黄帝抚慰其众,或降或亡他,悉由其便。黄帝乃前,宣于蚩尤之众曰:“蚩尤以干戈戮屠天下,尔来十有余年矣。逼嬴王,伐炎帝,尔后争霸天下,杀人无数,民生失所,天意不容其物,乃使万邦共与殛之。今其陨首,天下可弭其兵,尔等勿为其悲,乃使是非混淆耳!今敕尔命,各安其宜,宜室宜家,安身立命。”
于是蚩尤之众皆散,有远走南方者,而其后裔为苗族焉。
蚩尤既灭,众议推黄帝为天下共主。炎帝未服尔,曰:“昔者阪泉之战时,黄帝能胜我者,以其战车之威不可当也,今日能胜蚩尤,乃我辈共同戮力而为之者,无乃而其独有功耶?黄帝欲为天下共主,毕见其能而后矣?”
众曰:“何以见其能也?”
炎帝曰:“愿决一战而后定。”
众皆不欲再战,而视黄帝之所以。
黄帝曰:“昔者炎帝为中原主,令不能禁于天下,故天下崩裂,少典死焉。炎帝若有必战立意,吾亦何辞为?然而天下纷争,民不聊生者,何也?王者好战而生民难安也,故吾不忍为耳!”
嬴王曰:“两家必欲战,则不必真斗,演习而已,各施技巧,或占高山,或涉激流,或奔争远地,以先至者为胜,妄兴杀戮者,视为败,则何如?”
黄帝曰:“如此极妙,不知炎帝意下如何?”
炎帝曰:“且如嬴王言。”
于是炎黄三演习,炎帝三演习,炎帝皆败。颛顼为中证,曰:“虽然,黄帝为天下共主,而必有名号也。为黄炎部落焉?为炎黄部落焉?”
黄帝曰:“神农长者,天下共知,且号曰炎黄部落,可乎?”
嬴王曰:“黄帝此言甚当,虽然,天下为各部共有之天下。苟不得其当,今日不争,明日不争,后来必复争也,何以安之?当有良策。”
帝曰:“天下者,天下人共有之天下也,吾今为主,亦赖众人之力,黄帝、炎帝、颛顼,俱有大功于天下,吾可独专耶!其主之位,且由吾与二帝轮流行之,而有功之臣,必封赏而不限其功。众议如何?”
炎帝曰:“联盟者,当轮流以为盟主方可。我亦不争炎黄名号之先后,但炎、黄、颛顼各部,必以轮值为君,方得其宜,使天下永不争耳?”
黄帝曰:“此言极是。”
于是众议联盟建联邦之事,议定族号为华,称华族,华人,定国名为震旦,又称神州、中华、华夏、赤县、中国,以问卜鬼神,皆吉名,故皆用之也。乃设四方及中央五帝,黄帝居中央,实姬姓,为中央大帝,炎帝及南方,实姜姓,为中央大帝,颛顼居东方,实嬴姓,为东方大帝,帝尧居西方,实妊姓,为西方大帝,帝舜在北方,实姚姓,为北方大帝。又设三帝为宰辅臣,令姬姓,嬴姓,姜姓共为君。于是设九州之坛,称九土,后禹贡始称九州者。
诸帝之仪已毕,复封功臣,以姬挥功大,不食前言,而封于泰山之东,曰徐君,设其地为徐州,事在《徐王姬挥本纪》,又封风后、仓颉、应龙之后等,各得其宜。至禹时,杀风后之裔防风氏,风后之爵除,又应龙之后与禹征南方山苗,龙氏发迹与南方亦由此矣其余万国九邦,各有其封,天下遂安。
黄帝又令风后定天下之法,而以颛顼为理官,其后有颛顼之后皋陶,治理而名在青史者,亦有《皋陶本纪》述其事,此略。法成,论仪,敦教化,诸事咸始。乃令仓颉再造文字,袭前人之所以而升化之。故有造字之法,曰象形、绘形而为字者。后仓颉奉令,乃于象形之外,另取会意、指事、形声诸法,而造出古字万千,号为华文。其后文明大兴,又有假借、转注诸法兴,而成中华文字之六书耳。
法定,书成,而复设乐正,历正,共工诸职,定乐,正历,治水,奖农耕,促文明,于是国泰民安。
后三年,极光显于北,黑夜明如白昼,天下大恐,而有妖言曰:“蚩尤未死,擎旗北方,将为帝。”天下人心惶恐。
帝心甚异,征天下博士而问之,曰:“未闻其异之由来也。”
帝曰:“果蚩尤来叛,当如何?”
仓颉曰:“吾闻野叟言,此地气耳,不足怪只恐天下之民,惑于妖言,为君计之,莫如图画蚩尤而安北方人耳,且曰,蚩尤在我掌中耳,何衅为?民知此,则无灾妄也。”
黄帝从其言,而令画工绘蚩尤图以安天下,天下之民,以为神通于帝,而不复兴灾妄矣。
南北之民见蚩尤,乃朝于逐鹿。
帝老,乃召天下共议传位之事,一传炎帝神农氏,再传东嬴颛顼氏,尔后复传黄帝轩辕氏,此三帝者,势最强,天下没争。至唐尧,为妊氏,虞舜,为妫氏,复姚氏。大禹,为姒氏。
初,黄帝立,册为后妃者十二人,生子二十有五,赐其姓字者十二,曰姬,酉,祁,己,滕,箴,任,荀,僖,姞,儇,依。帝曰:“古之姓,所以崇恩爱,厚亲亲,远禽兽,别婚姻也,故礼别类,使生相爱,死相哀,同姓不得相娶。姓者,女生也,人以所禀天气而随母以生也。今人以此为祖,命之相生,虽百世而姓不改也。今者人分贵贱,士列九等,行其氏而别尊卑也哉!氏者,贵功德而贱伎力,事官以志事可也。”于是自号有熊氏,又曰轩辕氏,公孙氏,天下以功大封其氏者,不尽述。
越明年,仓颉因事开罪帝之嫔妃,妃告于帝曰:“仓颉不君君臣臣,无道而必叛,宜早谋之。”帝乃使正妃嫘祖详查其事。嫘祖者,天下之贤母也,慧而智,教人蚕桑,天下以成其业者也。闻帝欲查仓颉反状,知必累颉也,乃持公心以考稽其事。实为嫔妃记恨而妄语也,于是奏帝以实。
帝乃责其嫔妃,保仓颉,曰:“男子无罪,妇人谗之,几误斩良臣耳!其罪不宥,当罚之。”罚之以斩。
后其俗乃不听妇人之谏,天下以此而贱妇人久矣!乃其后乃使妇人途遇男子,必趋避,趋避不及,打杀不究其罪,天下妇人,始无自由谋及军国也。
在位五十八年,而困病。帝曰:“吾不可负于天下,当禅其位于贤能也。”于是复召众议,着炎帝部落推荐其贤能者以禅让之。
帝不复为君矣,风后,仓颉辈亦没矣,其年,嫘祖亦先帝而逝。于是帝游于天下,以恤万民之情也。帝年九十有八,乃巡西河之外不归,则殡天矣
其继者钟其冢而为黄帝陵,令万世之人,朝拜而封之者亦众矣。
赞曰:赫赫黄帝,吾华宗祖,乃琪乃康,不灵不佑!赫赫黄帝,逐鹿之牧,训哉思哉,其昭其穆。赫赫黄帝,伟其伟仪,制定天下,永享其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