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栀琪
发表于 2008-12-24 23:05
怒海潜沙 第三十章 池底
------------------------ 闷油瓶说完这句话,也不理我的追问,快步向下跑去,我看到似乎有一丝真相的曙光,自然不肯放过,忙追了下去。
水池底下的雾气在不断的上升,我才走了十个台阶,就进入到浓密的雾气中,能见度急剧下降,我刚开始还能看见胖子的背影,几步之后,前面能看到的只剩下一个手电的光点。加上那胖子胆子大,三步并成一步的跑,结果一下子就把我甩去好远,结果才下去一圈还不到,我连胖子手电的光点都看不到了。
这下子我有点慌起来,我现在是在一片云雾缭绕之中,往前往后往右都只能看出去半米不到,这种能看见有又不清楚的感觉,比在绝对黑暗里还难受。
池面与池底的垂直距离并不长,走了有一只烟的工夫,胖子就在下面叫道:“我这里已经到底了!”
我听到他脚踩到积水的声音,忙几步并作一步跑下去,突然脚一凉,踩进了水来。原来池底的水并没有全部抽走,还有大概到小腿深的积水,难怪我在上面向下看的时候,怎么也看不清楚。
我观察了一下这个地方,发现这里已经几乎是雾气的中心了,能见度更低,我摸着池壁走了几步,就听胖子在左边叫到:“你注意水下面,这里都是进水的洞,千万踩进去。”
我用脚探了探,果然,前后都有碗口大小的坑,看来在这里走路要极度小心才行。这个时候胖子晃着手电从雾里钻出来,让我跟着他走。
我点点头,尾随他趟水进去,走了几步,突然看到前面出现几个黑色的轮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胖子显然已经看过了,一点也不怕,招呼我别磨蹭,我跟他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四只半人多高的石猴,蹲在石座上,面朝四方,不知道在祈祷什么,我知道这个叫定海石猴,一般沉在池塘底下,辟邪用的,在这里出现也算正常。
我放下心来,又往里走了几步,只见那四只石猴的中间还树着一块二米多高的大青冈石碑,闷油瓶正打手电照着石碑仔细的看。
我走过去问他:“怎么样,你看到这些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他指了指碑前面的基石,我一看,上面刻了几行小楷,胖子看不懂问我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我说:“这几句话就是告诉我们,墓的主人修建了一个天宫,通往天宫的门就在这石碑的里面,如果和你有缘,这门就会打开,你走这门啊,就可以上天了。”
胖子看了看这石碑,说道:“有个屁的门啊。”
我对他说道:“这句话有点像禅话,这种话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他的本来意思,不是说这石碑中真的有一扇门,可能是是指碑上的内容可能隐藏了什么东西。”
胖子对我说道:“他娘的,这碑上有‘内容’吗,我可一字也看不到!”
我抬头一看,看到石碑正面光秃秃的,打磨的异常光亮,几乎就像一块玉一样,然而上面竟然一个字也没有。我也觉得纳闷,说道:“这里写了有缘才会打开,你和天宫没缘,当然没有。”
胖子呸了一声,叹了口气就俯下身子在水里摸起来,一边摸还一边嘀咕:“我和天宫没缘分不要紧,我和明器有缘分就行了。”
我转头去看闷油瓶,他的脸色很差,我问了他几句他也不理我,只是仔细的盯着这块石碑,好象在找什么东西,我觉得奇怪,一块光板而已,不知道他聚精会神的在看什么。这个时候胖子拍了拍手,我转过头,看见他从水里捞起来一只潜水镜,说:“看来这里来过不少人。”
我走过去对他说:“我三叔出去的时候,身上没有潜水器械,这些东西可能是他的。你看看有没有氧气瓶。”
话刚说完,胖子已经从水里摸出一个被撞扁掉的氧气瓶来,他试着用了一下,似乎不行,扔回到水里去,说道:“这下面尽是些破烂,难为我还这么高跑下来,真是空欢喜一场,我看我们还是快点上去,难保什么时候这水又要满上来,到时候飞都来不及。”
我看看了水位,觉得胖子说的有道理,就走回去找闷游瓶。一看,他竟然不在那里了,我叫了几声,没人答应,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这小子就像鬼魅一样,经常突然出现又突然失踪,这下子千万不要又消失。
我想到这里,忙招呼胖子四处去找,虽然雾气很浓,但是这个地方不大,我们兜了两圈,终于发现他坐在池壁的角落里,正在呆呆的看着前方,我一看他的眼神就觉得不对劲了,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他经常有的那种淡定,换成了一种几乎死灰一样几近绝望的眼神,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死人一样。
我忙问怎么回事情,他的抬头看着我,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想起来了——”
徐栀琪
发表于 2008-12-24 23:06
怒海潜沙 第三十一章 二十年前
------------------------ 闷油瓶,不,应该说是张起灵,他的语气平缓,丝毫不带一丝感情色彩,从他的叙述中,我渐渐看到了这个巨大迷团的一角。然而我没有办法从他的叙述中了解,他在整个事件中所想所听,也无法了解他真正的身世背景,我们暂时把他想象成一个沉默睿智的青年。
在深深的海底,无法听到海面上的狂风怒号,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到风暴来临前的那种窒息。
张起灵他静静的坐在耳室的角落里,看着他的同伴们争先恐后的去研究地上的青花瓷器。这些瓷器对与他来说,毫无吸引力,而这几个看上去比他年长一些的学长,却已经被这些东西完全吸引了过去。
他们互相传阅,有的想把上面的花纹描录下来,有的在讨论上面图案的意思,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人叫道:“你们快来看!这些瓷器底下有蹊跷!”
说这句话的人名字叫霍玲,是考队三个女生中的年纪最小的一个,父母是一高干,平时娇生惯养的,特别喜欢大惊小怪的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张起灵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头痛起来,不过她这样的女生这个小团队中还是比较受欢迎的,这一声娇滴滴的声音,马上把其他几个人勾引了过去。
这些男生都争相恐后,希望能够在霍铃面前显示自己的学问,纷纷叫道:“能什么蹊跷?拿给我看看。”霍玲翻过手里的一个瓷器,让他们看,一个看了一眼,说道:“这个啊,我知道,这个叫窑号,代表这只瓷器的产地。”
另一个马上反驳,说道:“不对,明窑的窑号不是这个样的,这可能是代表这个墓主人身份的府号铭文!”
第一个就有点面子上挂不住,说道:“府号铭文一般都是四个字的,这里只有一个字,还非常的生僻,你说的更加不可能。”
两个人承文革的遗风,说着说着就文斗起来,而且有演变成武斗的倾向,见惯这种场面的霍玲叹了口气,突然看到张起灵冷冷的靠在角落里,根本没有理会她,心中哼了一声,径直走到了过去,把青花瓷长颈瓶递到他面前,很俏皮的说:“小张,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张起灵根本不想理她,淡淡的瞄了一眼,什么也没看清楚,就转过头说道:“不知道。”
霍玲脸色一变,她很少在男人面前吃闭门羹,不由心中不舒服,说道:“小张,不准你敷衍我,仔细看看再回答!”说着一下子把那瓶子塞到张起灵手里。
张起灵叹了口起,无可奈何,只好拿起来,霍玲得意的指给他看,原来那只被碰倒的青花瓷长颈瓶的底部,有一个特殊的刻文。
这个刻纹张起灵从来没有见过,不由心中一楞。一般的瓷器底部都是从哪里出窑的窑号,然而这个刻文,有凹凸的手感,却不是任何窑号的名称,更像一个编号。
他随手拿起另一只,翻过来一看,果然也有,却和他刚才看到不同,这一下子他突然隐约感到,这些瓷器似乎并不是单纯的陪葬品这么简单。
霍玲看他神色变化,以为这块木头终于开窍了,问道:“小张,怎么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起灵根本把她当成透明的,他拿起这些瓷器,一连看了十几只,发现每只的底部都有不用的符号,而且这些符号有规律的变化着,似乎是一种有固定排列顺序的编号。
为什么要给这些瓷器编号呢,难道他们的排列顺序是这么严格的吗?还是,如果不按这些编号排列,就达不到某种目的呢?张起灵心中无数的思绪闪过,不由仔细的端详起这些瓷器来。
他一看之下,又觉的愕然,因为瓷器的花纹所描绘的内容,不是春耕,不是庭院,却是一幅工匠在雕琢巨型石像的画面,这种画面在古代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何以会将起描绘在瓷器上?
他一路看下去,渐渐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些瓷画,在单独看起来时候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只要按照排列的顺序,你就会发现,这些画面都是连续的,似乎是在描绘一个巨大工程的进展情况。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被他奇特的举动吸引住了,几个男生不知他卖的是什么关子,都莫名其妙的盯着他。
张起灵并未理会这些人,他没有像我一样一路看下去,而是直接走到了最后一个小巧的瓷花双耳壶边上,拿起来仔细一看,心中已然一动,只见这最后一只双耳壶上,已经勾勒出了整个工程完工时的情景。
那是一座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漂浮在天上的宫殿,宫殿下方云雾缭绕,宫殿的建造者们,站在地面上,仰望着天空中,而边上的一座山上有一个道者,正怡然自得微笑。
这小小的双耳壶无法表达出这个工程的任何雄伟壮观之处,但是张起灵还是感到了一阵无法抑制的激动,因为他知道他找到了什么东西。
他几乎可以断定,上面描绘的内容,就是明初的鬼手神匠汪藏海,所设计建造的云顶天宫!
这传说中可以飘在天上的宫殿,老早出现在了明间传说之中,然而那时候的解释是,汪藏海是利用一只巨大的风筝配合大量的金丝线,来造成美仑美幻空中宫殿的假象,来取悦朱元璋。
可是如果传说是正确的话,那这里所描绘的情景,又是什么呢?如果传说不正确的话,那么,这些瓷画是不是说明,汪藏海真的造了一坐飘在天上的宫殿?传说与事实,事实与传说,哪个真哪个假,张起灵开始迷茫起来。
他思索了一会儿,毫无头绪,就把这些事情告诉了还不明就里同伴,这些人当然不信,忙按照他的方法,一个瓷器一个瓷器的看下去,不由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这不仅是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也是最匪夷所思的发现。那个霍玲一看到自己的发现竟然引出了这么重大的发现,不由欣喜若狂,就在张起灵脸上亲了一小口,这一下另的几个男的马上吃起醋来。
偏偏张起灵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他可能根本不知道是谁亲了他,也不想知道,直接走到文锦边上,提议马上进后殿搜索,他认为,更多的线索,必然可以在棺椁中找到。
文锦到底是个负责人,她一想,认为这样做太危险了,忙说道:“不行,绝对不行,没有领队的带领,我们不能自己进去古墓!”
张起灵看她不同意,也不多废话,自顾自收拾自己的装备,就往甬道走去,文锦到底是一个女中豪杰,看他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也心中不快,就想出手教训他一下,反正她在研究所里也经常耍几招功夫,教训一下那些不服她的毛小活子。
想着,她突然上前发力,想一把抓住张起灵单薄的手腕的关节,这叫做扣脉门,脉门一但扣住,就可以四量拨千斤,她一个女人力气自然不大,但是只要率先发难,也足以让张起灵这个大男人疼的求饶。
另几个男的都中过文锦这一招,不由暗自发笑,想看张起灵的笑话。
这一招她百试百灵,一般没武功底子的人根本防不胜防,然而她这一下却没有扣着,不由大吃了一惊,这时候,张起灵已经回过头来,淡淡说道:“你放心,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文锦冷笑一声,说道:“你拿什么来照顾你自己?小张,你在所里就是出了名的无组织无纪律,可这里是古墓,请你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考虑大家的安全。”
张起灵点点头,竟然说道:“我会考虑的,我很快就回来。”
文锦小脸都气红了,心说怎么摊上这么个刺头,看他那不温不火的语气,自己又没办法发火,上去一把拉住他,说道:“不行,说什么你也不准备去,我们已经少了一个人了,你叫我回去怎么向所里交代?”
张起灵似乎有点不耐烦,转过头,眼神一冷,说道:“放手。”
文锦非常坚决的看着他,我想任何男人看到她这么可爱的一个女人,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都会妥协,可是张起灵突然睁大双眼,眼神瞬间就变的犹如恶鬼一样,文锦被一下子吓的手都软了,被他一下子甩开。
等她再看,那张起灵的眼神又变回那种淡淡的什么无法看出的样子,向她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以为文锦竟然同意了他的要求,都不服气起来,人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个人破了规矩,其他人都会蜂拥而上,其他几个人看张起灵走进了甬道,一方面怕他占了所有的功劳,一方面也燃起了已经压制下去的好奇,纷纷吵着要跟上去。
文锦到底是个女人,她知道她刚才的手一放,自己已经失去对这些人的控制,事到如今,除非手里有把枪,不然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这些年轻人了。
三叔的脾气又不好,如果这个时候摇醒吴三省,以他的脾气,必然会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张起灵发生剧烈的冲突,事情可能会一发而不可收拾,最后衡量利弊,她决定自己带他们进入后殿看看,并尽快回来。以她多年倒斗的经验,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墓穴,必然没有问题。
之后的过程,与我们经历的基本相同,至于他们如何通过机关重重的甬道,发现了池内的阶梯,然后下到池底,虽然也十分的曲折离奇,但是并不是需要叙述的重点,张起灵讲述的时候也是一句话就带了过去,最关键的事情,还是他们下到了水雾缭绕的池底,看到那块无字石碑以后。
这池底的情景简直是诡异莫名,那些浓雾在手电的照耀下,不时变化成各种各样的脸谱,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畏惧的心里,走下最后一阶石梯的时候,一行人突然就变的团结起来,大气都不敢出,在雾气中互相拉扯,战战兢兢,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冲出来。
霍玲见张起灵,毫无畏惧,而边上其他几个人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所谓所里的学长,如今都闪闪缩缩躲在他的身后,不由对他生出一点好感,对那些男生说道:“你看看你们几个,都比小张打了好几岁,连他的渣都比不上,丢人不丢人!”
他们那个年纪的人,正是出身牛犊不怕虎的时候,被霍玲这么一说,血气上涌,也不要命了,都抢着冲张起灵前面去,池地空间不大,他们跑了几步,看没什么事情发生;胆子又大起来,径直走进雾气的中央,才走了几步。突然领头的那个大叫:“里面有只怪物!”边叫边逃回来。
这一嗓子几乎把所有人都吓的屁滚尿流,后面几个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看到,头皮一麻,也跟着后退,张起灵不理他们,领着其他几个人自顾自走了进去,就看到了那只所谓的怪物,就是那只定海石猴。
随即,他们就看到了另外的几只定海石猴和那块神秘的无字石碑。
瞬时间,所有人都被深深的震撼了,虽然眼前的这些东西并不壮观,但是在这些人眼里,意义非凡,这古墓里的一切的一切,都打翻了教科书一样的千年不变的中国墓葬观念。有着不可估量的考古价值。
连文锦都被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喃喃道:“我的天,这些东西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这里说不定会成为中国考古界的又一里程碑”,
震惊过后,就是狂喜,那个年代,一个重大的发现意味着巨大的机会,一但把这个发现公布出去,他们的名字马上就会家喻户晓,想到这里,有几个笨点的已经傻笑起来,还有一个兴奋异常,竟然控制不住开始跳起舞来。
这个时候,惹起这场祸头的张起灵却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他看的比任何人都仔细,早已看到石碑基石上的篆刻古文。
“此碑于有缘者,即现天宫门,入之,可得仙境也。”
这一句话给他的震撼,远远在于其他这些发现,他没有半点被边上人的癫狂所感染,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按照他的想法,这样的文字,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写在这个地方,所谓有物则必有其用,墓主人把这些东西摆在这里,必然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那这石碑中通往天宫的门,到底在什么地方呢?如何才算有缘呢?他站到石碑前面,一寸一寸的找起来,可是石碑就是石碑,没有任何机关或者暗文的痕迹。
其他的人闹了一会儿,也逐渐冷静下来,文锦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再在这里耽搁并不妥当,就招呼他们回去。那几个人开心也开心够了,见识也见识到了,也收起心来,说说笑笑的就往阶梯走去,文锦一个一个的数过来,数到最后,发现张起灵还没过来。
张起灵刚开始不服从领队,坚持要来后殿,现在又不肯归队,想到这里,文锦非常的生气,但是职责所在,总不能扔下他不管,她语气很差吩咐了其他人一声,一队人又快步走回到雾气中。
他们走了几部,看见张起灵还蹲石碑前面在研究什么,文锦不由心头火起,叫道:“你还不走!到底要别扭到——?”。话才说了一半,霍玲一把拉住她的手,拼命叫她不要说话,文锦纳闷,看了看其他人,发现他们都有点惊慌的神色,非常不解。
霍玲看她还没反应过来,忙指了指雾气之中,文锦顺她的手看过去,只见张起灵的边上不到两米的距离雾气深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影。
徐栀琪
发表于 2008-12-24 23:07
怒海潜沙 第三十二章 奇门盾甲
------------------------ 那个巨大人影几乎于石碑同样的高度,依稀看到有头有脖子,于人无异,只是他站在那里的姿势,伛偻着腰,说不出的怪异,让人看着不汗而栗。
文锦冷汗直冒,他们一行人站在石阶与池底衔接处,与那个巨人只有五步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非常的尴尬。池底雾气翻腾,所有的照明只赖几盏功率不大的手电,一时间也也无法看清这个东西的到底是人是鬼。而刚才这里这么多人,里里外外都搜索过了,这10米开外的池底,除了中央四只定海石猴和一块无字的石碑之外,并无其他东西,这个巨大的‘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谁都不知道。
而这个该死的张起灵好象一点都没有察觉,仍旧入神的看着石碑,不知道到底在研究些什么。文锦简直对他恨的咬牙,无奈自己是负责人,不能丢下他不管,现在一时间她也没有对策,只好嘱咐身后的不人要乱动。
过了有五六分钟,这个巨‘人’仍旧躲在雾气之后,好象没有任何行动的打算。
这个时候霍玲已经忍不住了,轻声叫道:“小张,你还傻蹲在这里干什么啊~快点到我们这里来。”
文锦吓的忙阻止她,张起灵离这个东西太近,一但情况发生变化,两步的距离很难全身而退,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维持现状。
文锦迅速分析了一下形式,在古墓中凶险的事情虽然不少,但是只要你知道你碰到的是什么东西,自然就有办法对付,就怕你身处险境,却还没有摸到头绪,往往就死的不明不白。
文锦稍微一分析,觉得这个地方不可能有粽子,因为这个古墓所选的位置非常之好,西沙群岛几百年受到人为的骚扰很少,几坐环形岛礁在海面上星星点点,在海下却是连成一片,形成一条连绵不段的海地山川,山川藏在海底,聚风养气,东有龙头,西有龙尾,是一条非常少见的海底龙脉。而龙先属水而后飞天,所以水龙在风水学上,还略高于山龙。
这样一个地方,如果有棺材必然真的是有官有财,特别是如果这个古墓真的葬的是汪藏海的话,此人看名字必然是五行缺水,这样一来在海墓之中更加相得益彰,简直可以说把风水上所谓的天地人和都占尽了。
所以除非风水书都是瞎掰,不然这里绝对不会有粽子。文锦想到这里,心中已经释然,既然不是僵尸,那必然是人或者动物,只要是活的东西,这里这么多人,不要说你身高两米,就算你身高三米我们也能把你拿下。
这个时候,其中一个男生说道:“文锦,我看不对劲啊,我记得在那个位置上面,应该是那只石头猴子,该不会是有什么东西站到石猴上面去了吧。”
文锦心中一动,她突然想到,该不会是三叔醒了过来,发现他们不在,进了这里找他们,这个人行事比较不正经,可能是怪他们不服从他的命令,就躲到雾气后面,然后爬上石猴来吓唬他们。
如果真是这样,那简直太可恶,文锦想到这里,已经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解释,想着她就对那影子叫道:“吴三省!你别玩了!快给我下来!”
如果对方真的是三叔,这么一吼必然就知道自己已经漏底了,那继续硬撑下去也没有必要,三叔是豁达之人,这种小事情,他大笑两声也就算了,绝对不会介意。
谁知道他话音未落,那个影子突然伸出一只手,对他们一摆,好象是让他们不要说话!
文锦一看他那身形,手的长度和他的身高不成比例,果然是有人站到了石猴之上,她想也没想,断定就是三叔,气的一跺脚,快步跑了上去,一个箭步跳上石猴,就去扯他的耳朵。
这是她对付三叔最后的一招,因为他们约定过永不吵架,只要文锦气到极点,就可以去拉三叔的耳朵,让他知道,自己已经非常的生气了。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三叔就算有豹子胆,也不敢再放肆了。
说是迟那是快,她刚跳上石猴,还没来的及动手,石猴上那人就一把把她抱住,一手捂上她的嘴巴,轻声说:“我是小张!别说话!自己看下面!”
文锦本来已经怒不可遏,可一听着声音,不由一愣,这真的是张起灵的声音!他怎么会站在石猴上?
她转念一想,突然出了一声冷汗,不对啊!!如果这样说的话,那石碑前面蹲着的又是谁啊!
她马上回忆刚才的情景,那个时候她只看到石碑前面蹲着个人,手上又有手电,而这么多人中惟独缺了张起灵一个,所以她才会马上下了判断,难道这是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
想到这里,她马上探出头去看,一看她就一楞,只见那碑的前面蹲着的人,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潜水服,看体形,不是别人,竟然是三叔!
而且三叔还有点不对劲,文锦一开始还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竟然在对着那快光滑的犹如镜子的石头碑,梳头发,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他那种扭捏的动作,分明是女人才会做的出来。
三叔梳了一会儿头,又转了转脸,仔细的看着石镜里的自己,就像一个未出闺阁的少女放梳妆打扮完毕,在最后看一下效果。
石镜里的三叔的脸,似笑非笑,看上去鬼气森森的,说不出的诡异。这样的画面,如果是平时,肯定是很好笑,但是现在,文锦只觉得手脚发凉,连大气都不敢出。
下面那些人看石猴上的两个抱在一起,一动不动,以为真的是三叔装鬼吓人,不由松了口气。那霍玲担心张起灵,突然就跑到那石碑前的那人背后,一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张,你到底在这里发什么楞啊?”
这一下子真是出呼所有的人的意料,张起灵暗叫一声糟糕,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石碑前的那人猛的站了起来,吓的霍铃一声尖叫,不过她马上发现站在面前的是三叔,由吓转怒,大骂:“吴三省,是你!你不去睡你的觉,蹲在这里发什么神经!”
三叔看到霍玲,突然用手遮住脸,怪叫一声,用力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然后转头就跑,张起灵一看不对,马上跳下石猴追了过去。他的速度非常快,但是经过霍玲的时候,他稍停了一下,看她有没有受伤,就是这一下,却坏了大事,那霍玲一看张起灵看她倒地,就冲了过来,以为是关切她,不由心中一热,竟然就去去抱他。
张起灵心中不由一叹,这几秒的耽搁,足以让他失去所有的先机,他一个打滚就从她胳臂下面翻了过去,再一看三叔,他已经跑进浓雾,看影子,几乎已经跑到池壁边上了。
张起灵大叫一声:“看住石阶!不要让他上去!”说着就直追了过去,这个时候,他隐约就看见,前面的三叔突然一个侧身,一瞬间,似乎是穿进了墙壁里。然而雾气实在太浓,到底是怎么个过程,他一点都没有看到。
张起灵追到池壁边上,无人可追,不得不刹车停下。他并不相信三叔钻进了墙里,虽然他不是那种什么都讲唯物论的老八股,但是这样的情景,过于匪夷所思,必然有蹊跷在里面。
他呆了片刻,马上用手去摸这块石墙,然而这块石墙却是实实在在的,张起灵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穿墙术这种东西,他伸出两只奇长的手指,往那石墙上一贴,一瞬间,他那极度敏感的手指,马上就感觉到,这面石墙,竟然是在非常缓慢的转动的!
他马上脑子就嗡的一声,完了!刚才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这个池,竟然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机关!
他突然觉得,非常的感慨,这简直是可是说是一个古工程上的奇迹,自己的所谓的经验,在这个墓主人面前,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幼稚。
但是,这个机关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下来的这几分钟里,似乎整个池底并没有什么变化啊!这个该死的汪藏海,总不会只是想在自己的墓里搞一个旋转餐厅吧。
对于机关的原理,张起灵并不陌生,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对于中国古墓的陷阱机关的了解,超过世界上任何人(原话),他对于机关的工作原理,起源,缺点,甚至发明者的名字,都非常了解。
按照他的经验,这个机关,必然是用最简单的原理来运作的。因为他知道一般所谓的巧簧机关,木弓暗弩,无论是多少好的材料,经过少则几百年,多则上千年的岁月,其用来击发的引信,都已经腐烂无法使用,能够阻挡盗墓贼的,往往是最简单的墓墙外的防盗沙层(盗墓贼掘到沙层后,上面大量流沙陷落,会将盗墓者活活的闷死,但这也是非常被动的手段,现在盗墓者反而会根据洛阳铲中带沙,而确定古墓的实际位置,并直接从墓顶硬穿十二层青砖而过)。
要一个机关能够几百年几千年的运做下去,必要使用几百年几千年都不会腐烂的材料,比如说石头和不会干枯的活水。这些东西,这里都有,而且这里的水还会根据潮汐的变化,提供一种动力,使得利用起来,更加的方便。
如果墓主人是汪藏海,那么这个人,从他对奇淫巧术的痴迷程度和运用能力,已经达到化境,恐怕世界上再没人可以超的过他。
张起灵一边想一边去摸其他地方的石墙,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设想,这个墙上肯定有一个入口,刚才他一个迟疑的功夫这个入口已经转移了位置,他一路感觉过去,才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就发现了一个暗门。
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他找到的,他摇摇头,不敢入内,继续往前一路走下去,这一下他越走越疑惑,最后一数,这里小小的地方,竟然被他摸到了八个暗门,这下子他心里一盘算,似乎已经知道,这他娘的不是奇门盾甲吗?
徐栀琪
发表于 2008-12-24 23:08
怒海潜沙 第三十三章 生门
------------------------ 奇门遁甲起源於四千六百多年前,几乎和中国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一样长,世界上最早使用奇门遁甲的第一人就是老祖宗黄帝,然后一路传下来,你可以看到世界上几乎每一个军事家或者军事都会一点,但是事实上到了汉代以后,奇门遁甲已经不是全本,因为黄石老人传给张良之后,这个鸟人把他归纳简化,以至于后来人的基本上都看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对奇门遁甲的了解主要来自于家里的二叔(非三叔也),虽然所知也不多,张起灵提到这个的时候,我还不至于像胖子一样好象在听天书。奇门遁甲起先有四千三百二十局,到黄帝手上的时候,他只看懂一千零八十局,到张良那会儿七十二局,现在到我二叔手上整理出来的只有四十二局,已经非常难得,世界流传只有十八局,其他各局都是三叔偶然从一个汉墓中找到。
奇门遁甲虽然玄妙,但是他其实是兵法和命数理论,用他来摆阵属于发挥余热,奇门遁甲阵又叫八阵,分八个门开门休门生门死门惊门伤门杜门景门,生门为生,死门为死,入其他各门,则又见八门,周而复始。
张起灵找到的这八个暗门,自然而然就想到奇门遁甲一说,这些暗门其实非常的窄,只能容纳一个人侧身而过,这里雾气弥漫,外面又有一面可能转动的砖门,只要一推,就能打开,进去之后活门自动关闭,不去摸根本看不出这里还有如此的蹊跷。
张起灵有点对自己的大意耿耿于怀,他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但是刚才过于急功近利了,天底下的奇淫巧术都是以小以精为荣,这个却是反其道而行,即大而全,反而让他防不胜防。
他走回石碑处,把发现和众人一说,众人哗然,这门学问非常深奥,他们刚经过文化大革命的洗礼,怎么可能懂得这些,文锦沉思片刻,突然说道:“刚才三省的行为这么诡异,好像被一个女鬼附身了一样,会不会这鬼就是这个墓穴的主人,他刚才钻进的那个暗门,会不会就是生门呢?”
张起灵看她眼睛里神采熠熠,问她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文锦让他们跟着她,自己转身走到那块石碑前面,也学着三叔的样子,半跪了下来,开始梳起头发,她的身段非常之好,这样一个姿势,非常的有魅力,一下子几个男的都看的呆了,她梳了几下,又很矜持的转了转头,这一转,她突然就一抖,马上叫起来:“找到了!”
众人一听马上围了过去,对着石碑东看西看,搞了半天却什么都看不到,文锦说:“不对,你们一定要像我这样,跪在这里,才能看的到!”
张起灵似乎有点醒悟,忙跪下来,文锦在他肩膀上一压,说:“你太高了,再低一点,目光不能直视,要侧视,盯住自己的鬓角。”
张起灵觉得好笑,也学着她的样子,梳了梳头发,然后非常的女性化的一瞥,突然他就看见自己在石碑的倒影里,鬓角的地方有浅浅的三条首尾相连的鱼,非常模糊,他又动了一下头,发现只要角度稍微一偏,就马上消失看不到了。
他哦了一声,终于知道所谓的有缘是什么意思了,心理不由暗骂,看来,只有爱美的女人,碰巧跪在这一块石碑前面整理头发,才有可能会看到这个标记,而且太高太矮都不行,幸亏文锦观察的仔细,不然自己这个大男人,无论怎么想也找不到这个秘密。
(我听了也恍然大悟,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墓主人难道是个色狼吗?)
他仔细盯着这条鱼,发现这个印记也在缓缓的移动,看样子,这块石碑里面,应该是有一个和池壁转速一样的机关,这个印记对着的位置,永远是所谓的天门。他想到这里,忙让文锦看着,自己打起一只手电,跑到池边,一个一个暗门的定位,到了第三个暗门的时候,文锦看到印记和手电的光点重合了,大叫一声:“就是这个!”
所有人一声欢呼,连张起灵都忍不住用力握了一下拳头,他用力推开暗门,第一个侧身走了进去,里面是非常窄的一条走道,一直往里面通去,这次张起灵非常的细心,他先摸了摸四周的墙壁,确定再没有其他的机关,才叫他们进来。
这条走道也是用青冈石板堆砌而成,只有一个人宽,两个稍微胖点的人就走不过去,张起灵打着手电走在最前面,一眼看过去,发现前面的那种黑暗,和青岗石的颜色参合在一起,变成了一种青幽幽的感觉,似乎是幽冥里的颜色。他收敛全部的精神,走的非常小心,只要有一点奇怪的声响就要停下等个半天,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成为了这群人的精神领袖,人人对他言听计从,没人敢说半句废话。
他们走了有半只烟的时间,前后都已经一片漆黑,张起灵觉得似乎整个宇宙只剩下他们几个,他心里也开始不舒服起来,这个时候,走道开始向上倾斜,他顺着这个势往上一看,发现非常远的地方前面竟然出现了亮光,昏黄昏黄的,好象夕阳的光,不是很亮,但是很温暖,张起灵知道那里就是已经到头了,招呼了一声,几步并作一步冲过去,只看着那个光点越来越近,突然脚下一平,整个世界好象突然被金光笼罩起来,他忙眯起眼睛一看,不由惊叫了一声,差点跪了下来。
在他们前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四方形的房间,这绝对不是单纯的大,那是一种极端的霸气,整个建筑的氛围只能用磅礴来形容,简直给人一种不得不下跪的冲动。
房间的每一边,都有十根整根的金丝楠木柱子,三人围抱不住,好似天涯海角的撑天柱一样。整个房间由黄浆砖砌成,左右十丈,上面粱雕檐画,光五爪金龙就有十条,极端的金碧辉煌。而几乎有十米高的宝顶上,镶嵌了一幅五十星图,每一颗星星,都是一颗璀璨的夜明珠,估计都有鹅蛋大小,正在发出幽幽的黄光,房间的四个角落里,各有一面大镜子,光线互相反射,虽然不是很亮,但是足以照亮整个空间。
让他们最吃惊的,却是房间的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石盘,张起灵一看就知道了,石盘上面,是一个规模宏大的宫殿模型。虽然只是一个模型,但是其龙楼宝殿,假石流水,一应俱全,非常的壮观。
张起灵跑过去,兴奋地围着转了好几圈,马上就明白了,这就是云顶天宫的模型,他本来就不相信这个古墓里会有一个宫殿这么离谱,所以也没有觉得失望,但是心中的迷团更浓了,看样子,汪藏海真的造了一个天宫,那这个天宫在什么地方?难道真的在天上。
这个发现太惊人了,所有人都兴奋又喊又叫,几个男生还起哄的把霍玲抬上了石盘,霍玲傻笑着刚站稳,突然尖叫了一声,跳了下来,叫道:“上面有个死人!”
张起灵一惊,忙飞身跳上去一看,只见整个模型的中间,是一个圆形的玉石花园,花园里面,一个石头座上,打坐着一具已经完全收缩的干尸,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光了,露出来的躯干呈现黑色,这是一具非常难得的坐化金身,自然风干的非常好,只要往金粉里蘸蘸,就可以放到寺院里供起来了。这具尸体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头发和指甲和其他的金身一样,死后都在不断的生长,特别是指甲,几乎和手指差不多长了,看上去有点不妥。
他一个飞跃跳到这具干尸前面,毫不顾及,就先去看他的嘴巴,发现嘴巴里并无东西,然后叉住他的掖下,一路按下去,文锦也跳了上来,看的清清楚楚,忙一个纵身跳到他的背后,轻声质问道:“张起灵,你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会倒斗的这一套!”
张起灵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文锦火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你分明就是个倒斗的,不然不会在古墓中如此的镇定,你跟着我们,到底什么目的?”
张起灵做了不要说话的手势,指了指这具干尸,说道:“这些不重要,你看!”说着,他将干尸的衣服脱下,只见这具尸体肚子上,有一条非常长的伤疤,从左边最后一根肋骨一直到丹田,他自己先按了一下干尸的肚子,然后抓住文锦的手也按了上去,文锦一哆嗦,果然,尸体的肚子里明显藏了什么东西。
张起灵伸出两根奇长的手指,轻轻的敲击干尸的肚子,初感觉应该是一只书匣,或者一卷竹筒什么的,但是他仔细一听,又觉得不是。
这具尸体已经完全干化,要透过尸皮摸出一个确切的概念来,没有可能,不过张起灵比较小心,他心里琢磨着,这种金属带着木头的感觉,除了书匣,还有可能是一种常见的机关,明清小说里把它叫做九转连环炮,这种东西宋朝就有了,到了明朝已经发展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如果自己贸然给这尸体开膛,说不一定一下子就会给炸成碎片。
如果墓主人设置了这么一个厉害的机关,说明他对于自己陪葬品十分的在意,如果冒险行事情,不知道里面还藏有什么样的变化,说不定整个墓都会塌掉。张起灵叹了口气,决定放弃,他退后一步,给那尸体磕了一个头。
等他抬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尸体好象哪里不对了。他左看右看,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具干尸,竟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徐栀琪
发表于 2008-12-24 23:08
怒海潜沙 第三十四章 连环
------------------------ 这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算是粽子,他也只见过能蹦能跳的,从来没见过会笑的,张起灵觉得心中一紧,急忙后退一步,全身戒备,准备应对它的下一步动作,没有想到的是,那具干尸原本指着天的手,突然一动,变成了水平指向东边,同时,整个房间突然一暗,宝顶上的夜明珠不知道什么原因,瞬间熄灭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为了节约电池,已经关掉了手电,这一下子其他几个人都吓了叫了起来,张起灵发现虽然房间变暗,但是并没有变成一片漆黑,忙抬头一看,发现最靠近四面墙的四颗夜明珠并没有熄灭,就像漆黑街道上的昏暗路灯一样,只照亮了一小块区域,这个时候,边上传来了李四地发抖的声音:“墙上有-有-脸!”
张起灵一个激灵,忙转头一看,只见这东边那颗夜明珠所照亮的黄浆砖墙,都出现了光影的变化,平白无故显现出一张巨大的惨白人脸来。
张起灵知道必然又是一个把戏,有点厌烦地跳下石台,走到东边的砖墙前一看,发现墙上的其实是一幅影画,这种画是当光线从一个固定角度射过来时候,由墙上沟壑的影子所形成的,如果光线的角度不对,画就不会出现,但是因为这些线条太诡异了,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很容易被人想象成可怕的人脸。
他仔细看了看,不由心中一动,眼前的这一幅似乎是叙事画,而且看内容,应该是在展示云顶天宫刚完工时候的情形,他看到所谓的天宫,其实是建筑在一座非常陡峭的山脉上,山顶云雾缭绕,把整个宫殿都包了起来,才给人一种浮在云上的感觉。张起灵看着那座山峰的情景。似乎白雪皑皑,海拔应该非常的高,不知道是在哪座山上。
他转了转头,发现四面墙上都有影画出现,忙转到南面的砖墙继续看,只见这一幅,天宫下面的悬崖上,被修凿很多地有栈道相连石窟,一行工人,正在用一个“枯槔(吊车)”将一具巨大的棺材。顺着悬崖一个石窟一个石窟的向上拉升,而送葬的队伍,则排成一排,顺着栈道艰难的往上攀。张起灵啊了一声,这个天宫。难道竟然是一个陵墓,那这棺材里装的,是谁呢?
他继续走下去,西边的那幅影画,更加的奇怪。只见悬崖上的栈道,竟然燃起了熊熊裂火,这应该是守陵的士兵在入殓仪式结束之后,为了保证陵墓地安全,而把进入天宫的唯一的道路烧毁。这样一来,基本上可以杜绝所有的小规模盗墓行为,无论南派北派,均没有人有能力到一个海拔如此高的地方,爬上百米悬崖,去倒一个斗,不可能也没有必要。
他记忆里并没有遇到过这样地墓葬,为由觉得惊讶。忙跑到最后一幅影画之前,一看就乐了,因为这幅画却出奇的简单:山顶上的天宫突然消失了,只见一片皑皑的白雪,不仅如此。连悬崖都被一片白色盖住。虽然并不是很生动,但是张起灵已经知道了这应该是一场雪崩。
他猜测,可能是大火使得温度上升,天宫上方的积雪松动,造成了大规模地雪崩,不仅把整个天宫掩埋在了白雪之下,还覆盖了整个山头,把这座宫殿变咸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坟墓。
他看到这里,不由长出了一口气,真没想到这个云顶天宫,最后的命运竟然是这样的。看来汪藏海对此也是耿耿于怀,自己的杰出作品在建成后没多少时间就直接被雪崩压毁,够他到死都郁闷地了,也难怪他要把这件事情通过这种隐秘的方式记录下来,这应该是一个地位显赫人物的陵墓,他肯定不能把这件作品公诸于世,但是以他这么喜欢炫耀的性格,他肯定会以某种方式让后人知道,自己的作品里,还有一座这么壮观的云顶天宫。
现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这座坟墓里埋的是什么人了,张起灵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文锦和其他两个人正在试图搬动东南角地那面大镜子。他觉得很奇怪,忙问她在干什么,文锦焦急的说:“我刚才看到三省躲在这面镜子的后面,一闪又不见了。”
张起灵这才想起三叔的事情,忙上去帮了一把,这面2米高的镏金福字纹铜镜非常地重,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挪开了半米,众人探头一看,只见镜子后面的墙角壁上,竟然有一个半人多高的方洞,张起灵照了照里面,只见一片黑漆漆,不知道通到哪里去。
吴三省前几天规划地宫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里还有这么大一个房间,但是张起灵早就知道,地宫并非他规划的这么简单,因为沉船葬和陆葬不同,有一个沉船的过程,这个过程中船必须保持绝对的平衡,所以对陵墓的对称性要求非常高,吴三省规划出来的地宫虽然没有原则上的错误,但是明显的头重脚轻,如果以这样的结构来沉,估计整个墓会倒栽进海里。
他那个时候也懒的去出这个风头,就没和吴三省说,现在想起来,这里有一个用来平衡的通道,也不足为奇。
他和众人解释了一下,打起手电第一个走了进去,因为手电在进盗洞的时候一直开着,基本上都有点电力不足,文锦就让他们前后各开一只,其他人全部关掉。这个石道里面相当的宽,几乎可以四个人并排走霍玲看到张起灵和文锦走的如此的近,不由有点不舒服,就硬挤上去,这个时候,张起灵已经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了,他隐约看到前面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同时,空气中那股越来越浓的香味,也引起了他的注意,这种感觉,好象是他们正在走近香味的源头一样,再往里走了几步后,这些味道已经香的让他无法集中自己的精神,他回头想问文锦。突然发现,身后的几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文锦挨着自己的额头,迷糊的看了他一眼,一下子倒在了他地怀里。
张起灵心叫不好,马上闭住呼吸,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困意袭来,开始向墙壁上靠去,然后逐渐失去了意识。朦胧中,他看到三叔蹲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闷油瓶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下来。说道:“我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面,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几个月后。才一点一点的开始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后来又过了几年,我开始发现,我自己的身体出了点问题。”
我忍不住想插嘴问他,是不是发现自己不会老。但是他没给我这个机会,就接着说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是什么问题,不过我在三个月前,碰到了你的三叔,我发觉他非常的眼熟,为了想起更多地事情,就跟着你们去了鲁王宫。”他讲到这里,突然转向我。说道:“我在鲁王宫里,发现你的三叔很有问题!”
我一楞,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继续说道:“你们从青铜棺里拿出来的那块金丝帛书,其实是假的。早就被你三叔调包了。”
我大吃了一惊,叫道:“胡说!他娘的那不是被你掉包地吗?”
闷油瓶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不是,是你三叔自己,他和大奎两个人,从树的后面打洞,直接挖到棺材底上,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大奎必须要死的原因。”
我听的浑身发冷,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虽然仍旧想站在三叔这一边,但是脑子里已经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无数地景象跳了出来,我想起大奎是怎么中毒的,想起潘子为什么在上树之前还很清醒,等我们在地面上看到他的时候却已经深度昏迷,想起我和胖子还没有爬出那条缝隙的时候,他已经扛着汽油筒跑了过来。
我无法再想下去了,只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颠倒了,不知道谁说地是真话,谁是骗子,我到底应该相信谁。我觉得脑子一片混乱,无法控制的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没有动机,三叔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闷油瓶淡淡的说道:“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你三叔的话,的确是没有动机。但是——”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心里似乎已经相信了他,不由苦笑,我原来一直在想三叔到底有多少东西在骗我,现在,我必须要想的是到底他有多少东西没有在骗我了。
事情发生这样地变化,我真的没有想到,不过转念头一想,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什么用,无论谁真谁假,都要等到我们逃出去后才有意思,不然死在这里,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
想到这里,我忙定了定神,让自己放松了一下,这个时候,我发现胖子已经走到了石碑前面,笨拙的蹲着,翘起个兰花指头,在那里晃晃悠悠的梳起头来,我皱了皱眉头,叫道:“死胖子,你他娘的又在搞什么鸡吧事情,你就不能给我消停点?”
他转了一下头,装成女人地声音,说道:“哀家他娘的正在梳头~,梳个头又要不了你的命,你罗嗦什么?”
我简直无可奈何,问他道:“梳头?你难道也想去那个天门里看看?”
胖子说道:“当然,这么壮观的情景,胖爷我怎么可能错过,况且,你看我们下来一次也不容易,那女人又跑了,看来我们的佣金也没指望了,再怎么样,也得挖几颗夜明珠过来,所谓有钱就不倒斗,倒斗就不空手嘛。”
我骂道:“敢情刚才你听了这么久,就听到个夜明珠啊?”
他听了不服气了,说道:“哎,你还真不能这么说我,你胖爷我要进这个天门,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你们可知道是什么吗?”
徐栀琪
发表于 2008-12-24 23:09
怒海潜沙 第三十五章 血字
------------------------ 胖子听了不怒反笑,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方法,说道:“当然不是,胖爷我要进这个天门,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你们可知道是什么吗?”
我对他说道:“谁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你爱说不说,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是在落难,要是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还是免了。”
胖子对我说道:“你别着急,我要说的这个事情,和我们现在的处境大大的有关系。你刚才没听这小哥说嘛,这个入天门的走道,是个上坡,而那个放着天宫模型的大房间,又非常之高,这高上加高,至少有个十几米。你想想这古墓总共才多深啊,我估计那房间的宝顶,应该是整个古墓的最顶端,我们要出去,就应该从那里动脑筋!”
我一听心里一亮,忙估算了一下,我刚下到水底墓道的时候,看过水压计,那个时候已经是水下十三米。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池底,又在这个基础上下去了十几米,就是说我们应该是在水下二十米到三十米之间。这样算来,放着云顶天宫模型的那个房间,顶部离海底,最多也只有十米不到,的确正如胖子所说的。
刚才只顾着听故事,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我不由对胖子刮目相看。这家伙看似莽撞,其实心里通明的很看样子,以后有事情也不能瞒着他。想到这里,我就对他们说道:“胖子这次倒是说到点子上了,不过现今知道了这些也不顶事,我们赤手空拳,不要说爬不上十米高的宝顶,就算爬上去了,手里没家伙,上面几层砖顶,如何下地去手。我看我们还是得先去找几件角样的金属冥器来,尽快实施反打盗洞的计划,再磨蹭下去,恐怕就要错过退潮的时间了。”
我说虽这么说,其实心里没底,因为这一路过来,看到的赔葬品除了瓷器就是石器,连一件金属的都没有,有点不符合常理。我隐约觉得说不定也是这墓主人特意安排。现在只能去后殿里找找,要那也没有,那真是天要亡我也。
胖子听了我的话,哈哈一笑,说道:“我这也想好了,那大房间四面不是有镏金的福字纹铜镜吗?你也是倒腾古玩的,总该知道这镜子是啥样子的吧?我们把那镜子腿给拆下来,那东西老沉老沉的,绝对能当锤子使唤。”
我刚才听这名字就觉得很熟悉,听他说起,才想起我的确经手过这种东西,不过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我也记不清楚了。看胖子说的信誓旦旦,不像是瞎掰,不由也放下心来,对他说道:“那行,这事情我们就怎么定了,事不易迟,我们马上就行动。不过到了那个地方之后,你可什么都别碰,千万千万。这地方到处是机关,我们以后的年月还长着呢,范不着为了几件死人的东西,把自己也交代在这儿!”
胖子听了点了点头,表示除了砖头,其他坚决不碰。我怕他还在动那些夜明珠的主意,又强调了几遍,只说到他烦。我又把那地方的具体结构问了个清楚,把可能遇到的情况,要采取的必要措施,和他们一一说了,然后三个人依计形式,先找到了天门,然后胖子打头,闷油瓶在后,我就夹在中间,径直走进了那条狭窄的天道里去。
我在闷油瓶的叙述中已经听过天道里的情景,但是自己进去,又是别有一番滋味。刚开始并没有感觉,只觉得是晚上走在嘉兴西塘的石皮弄里,窄了点而已,可是走了一段时间后,前后都已经没了边际,才开始慌起来。我走在中间,黑倒是不怕,只是四周太安静了。我们都穿着脚蹼,脚步声噼里啪啦的,在狭长的走道里听起来十分的怪异,似乎后面跟着个什么怪物跟着似的。胖子神经大条,对这些没感觉,就是这道太窄,他走起来很不舒服,也直埋怨:“这石道他娘的也不知道是谁造的,摆明了歧视我们胖子,你说这通往天门的天道,怎么寒碜成这个样子。要天上的道都这个样子,弥勒佛都不用出门了。”
我对他说道:“话不能这么说,他这样设计肯定有他的道理,这是船葬,船再大也有个限度,估计他为了突出表现自己的天宫,其他地方只好节约空间了,而且历来倒斗的都是又矮又瘦,谁会想到胖子也能做这一行。”
胖子听了颇得意,说道:“那是,说到摸金一派,古往今来,别的不说,论身板你胖爷怎么样也是第一,不过胖归胖,一点也不影响我的身手是不,这叫……哎哟!”
胖子说着突然人一定,走不动了,我一看,原来他两个肩膀顶住了两边的石壁,卡在了走道里,大笑:“叫你胡吹,自己打自己脸了吧。”
胖子往前动了动,怎么样都过不去,纳闷道:“小吴,你先别笑,不对啊,我刚才还走得挺顺,怎么就卡住了。”
我看了看四周,说道:“看来这石道并不是一样长宽的,可能刚进来那段略微宽一点,现在逐渐变窄了,你后退几步,看看能不能抽出身来。”
胖子扭着大屁股,使劲往后挪了几步,却还是老样子,说道:“不对不对,不是这个原因,这道明显比刚才窄,我看是这墙有蹊跷。小吴,我看这事情恐怕不妙。”
刚才一路过来,一直蒙头就往前走,也没有注意这些墙壁,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好象是变窄了一点,于是左右手各撑住一面墙壁,一下一股奇怪的感觉传来,我呀了一声:“不好,这两面墙好象正在合拢!”
闷油瓶也摸了摸墙,点点头,说道:“看样子有变故,没时间了,我们退出去再做打算!”
我一听,心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被这两块墙板压一下,估计就成三个烙饼了,于是一回头撒腿就路。胖子看我们跑地如此快,忙用力一转侧身子,急得大叫:“等我等我,别他娘的光顾自己。”
我从来没跑过这么快,几乎是连滚带爬,几乎全身的力量都用上了,等我跑到出口的地方,那两面墙壁明显又合拢了很多,连我都要侧起身子才能通过,胖子更是不行,几乎是像螃蟹一样只能横着走。闷油瓶伸手就去开那个暗门,弄了两下,突然骂了一声,转过头来对我说道:“有人在外面把门轴卡死了!”
胖子一听,脸都绿了,大骂:“这***天门,这下子完了,你们快想想办法,不然哥几个今天就归位了!”
我急火攻心,看着这石墙一点一点压过来,真他娘的比死还难受,可一时间能有什么办法。这种情况除非有奇遇,否则大罗神仙也没辙啊,说道:“能有什么办法,往前跑吧,跑得快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闷油瓶一把拉住我,摇头说:“过去起码要十分钟,来不及了,我们往上看看!”说着双脚蹬住两边的墙壁,就往上爬去。我抬头一看,只见上面同样黑漆漆一片,也不见任何变宽的迹象,不知道爬上去有什么用,不过事到如今,总比在这里等死好,想着招呼胖子一起开爬。
这走道变窄,爬起来简直和走路一样方便,我们一路向上,几分钟之内就直爬了十几米,胖子不由咋舌,说道:“还是这位小哥脑子快,我下好了,我们可以在被压成饼之前先跳楼自杀,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我也没听出来胖子是不是真心的,不过想起要被压成肉饼就一阵恶心。这可不是爽快的死法,说不定你还能听到自己骨头被压爆的声音,我真的是宁愿摔死也不想被活活夹死。这时候闷油瓶在上面叫:“先别胡思乱想,我们还有时间,你们还记得不记得,棺材下面的那个盗洞?”
胖子说道:“当然记得,但是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话一出口他就哦了一声,“我懂了,你是说,我们要学习他的精神,不到最后关头永不放弃是不是?”
闷油瓶说道:“不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倒斗的会放着地宫不走,反而在地宫的墙壁里打洞钻来钻去的,如果是这样,那只有一个原因,他遇到了什么困境必须在地宫的墙上开洞逃命。”
我一听就明白了,不由心一动,说道:“你是说打这个洞的人,和我们一样,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才被迫开这个盗洞的?”
我不得不佩服闷油瓶的思维敏捷,也知道他为什么要往上爬了,这地板和两面墙都是青冈石,除非有炸药,否则怎么样也没办法打出个洞来,唯一可能下手的地方,必然只有看不到的天花板。
说话间我们已经爬到了顶部,再上去就是一层青砖,我敲了一下,不由大喜,我们料的不错,果然是空心的。这种砖头能压不能凿,有合适的工具,开个孔应该非常方便。不过我望了一下四周,只见一片漆黑,看不到盗洞,胖子说道:“糟糕了,小哥,你说这石道这么长,要是他把入口打在走道那头怎么办?”
闷油瓶说道:“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先是往出口跑,发现出口的门被卡住了,才会用反打盗洞这种迫不得已的方法,所以这盗洞口必然是在这里附近,如果他打在另一面,我们也只有认栽。”
这话说得非常有说服力,我和胖子点了一下头,打起精神开始向边上搜索,这个时候我和闷油瓶的情况还好,侧着身子身前身后都还有一个拳头可以放,胖子已经几乎到了极限了,要缩着肚子才能在这夹缝里移动了。我看的出这给他的压力颇大,就安慰他,说脂肪的压缩比还是很大的,只要墙壁不顶到你的骨头,就不算有事情,他听了脸都青了,摆摆手叫我别废话。
我们从最外面开始,一直往里爬了十几米,但是什么都没发现。其实横着爬比爬高更消耗体力,我的脚已经开始发软起来,几次都差点滑下去。我知道如果两面墙再合拢一点,我的膝盖就要没办法弯曲了。那时候移动起来更困难。前面又黑漆漆一片,不知道那个盗洞究竟开在什么地方,如果真如闷油瓶说的,万一在那走道的另一端,那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死亡。
早知道这样,也许还是被海猴子咬咬死的痛快多了。人多说粽子鬼怪有多么多么可怕,现在我倒是宁可遇到十几只粽子,也不想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在这里活活给压扁掉。
这个时候,前面的闷油瓶突然用手电照了我一下,示意我们过去。我和胖子以为终于找到了,大喜过望,忙拼了命地挤到他身边,抬头一看,不由一愣,只见头顶上的青砖上,写了一行血字:“吴三省害我,走投无路,含冤而死,天地为鉴——解连环。”
我看得心惊肉跳,心说这又不是武侠小说,问道:“这……这是什么意思?这个人又是谁?为什么说三叔害他?”
闷油瓶说道:“这个解连环也是考古队的人,就是手里捏着蛇眉铜鱼,死在珊瑚礁里的那个。”
我啊了一声,脑子又是一乱,闷油瓶推了我一把,说:“他既然在这里留了字,又没有被夹死在这里,说明盗洞肯定在附近,现在没时间想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快往前走。”
徐栀琪
发表于 2008-12-24 23:10
怒海潜沙 第三十六章 脱困
------------------------ 我稍微一回忆,就想起解连环是谁了,说起来解家和我们吴家还是有点渊源的,可能要扯到表亲的表亲那一份关系上了,俗话说一表三千里,到了我这一代,和他们也并不是很熟络了,但是他们也是一个历史很悠久的倒斗世家,解连环,似乎和三叔走的比较近的一个二世祖,我最多见过几眼,不过爷爷责备三叔的时候,经常提到解家的事情,就说因为三叔,我们吴家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在解家面前抬起头来,可惜了解连环这孩子,跟着你还出了事情!
现在想来,原来解连环是这么死的,难怪我老头子不让我跟着三叔混,原来三权以前有前科在。
胖子在后面推我,我也没办法再细想,咬紧牙关又往前挪了几步,砖顶上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胖子开心的大叫,他其实大限已经到了,前后都被青冈石蹭的血红血红的,好象刚洗了土耳其浴一样。我也比他好不了多少,脚都有点用不上力气。不过现在也不急这一时半刻,闷油瓶先往上一探,钻了进去,踢了踢盗洞的两壁,确定够结实,才把我也拉了进去,胖子就有点麻烦,我一个人还扯不动他,就看他发起狠来,大叫着用力就往上拱,背上的皮都磨掉一大块才脱身。
我们站稳之后再看下面,不由后怕,两面墙之间已经夹的只剩下一条窄缝,我不敢去想如果我还没脱身现在是什么群子,这一次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再迟几分钟,就算发现了盗洞,我们也爬不进去了。
我又抬头往上看了看,只见这盗洞垂直向上打了大概只有一人多高,马上变了个角度,倾斜着往东边打去。估计应该是和上面的那个盗洞相连,我的脚直发软,已经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催着闷油瓶快点向上,三个人爬到倾斜的那一段,吃不消力气,往洞壁上一靠就直喘大气。
这时候下面传来了石墙完全闭合的声音。我长出了一口气,揉着腿,敲着蹦紧的小腿肌肉,尽力放松下来。刚才实在太紧张了,现在人一松就觉得有点发懵,直打哈欠。胖子靠在那里面如死灰,身上都是破皮,一边喘一边说:“这次算是长了记性了。回去之后怎么样我也得减几斤下来,要不然我王字倒过来写。”
这砖头盗洞刚才听他们说过了,打的非常的好。看群子这个解连环也不是等闲之辈,我往上照了照,看着整个盗洞是之字形向上的,在建筑学上说,这样打法,就算发生小规模的坍塌,也不会造成很大的危险,如果为了节约力气一个直井上去。上面的砖头整个儿塌下来,结局和被一只打桩机打了一下没区别。
胖子歇了一会儿,就问闷油瓶:“我说小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怎么二十年前走这备道还是好好的。这次就差点被夹死,你是不是带错路了!”
闷油瓶在闭目养神,想了一下说:“这个可能性不大,除非那石碑里指示生门的记号被人调过了,你看刚才情况这么险恶,估计我们是进了死门了。”
胖子就纳闷了,问道:“会不会是那个女人发现我们没死,又来暗算我们?”
我摇摇头,要说她狠毒那我是承认,但我不认为她有这个能力去改动几百年前的古墓机关,这实在离谱,但是这里又没有第五个人了,我想了一下,不由有点怀疑,难道是三叔?(前面情节修改后,三叔是在这个古墓里失踪地。)
闷油瓶看出了我的忧虑,拍了拍我,说:“其实我对于这个事情也有一个假设,你如果这么介怀的话,不妨听我分析一下。”
他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而且可以说亲身经历了最主要的部分,他能提供点意见给我,表当然不会拒绝,于是点点头,请他说下去,闷油瓶说道:“先假设,二十年前,三叔和谢连环是认识的,甚至关系非常好,但是他们没有表现出来,在我们第一次拖寻的时候,解连环可能已经发现了海底墓的存在,但是他没有对任何人说,只告诉了吴三省。”
他们两个都是倒斗出身,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他们趁别人不注意,找了一个时间,偷偷潜入了这个古墓,他们两个人都是高手,这应该一点也不难。然而他们进入了古墓之后,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地变故,导致三叔起了杀心,想设计杀掉解连环。
具体过程我们无法知道,但是可以确定解连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在这走道的砖顶上留下了血书,却突然发现这面砖顶是空心地,他随身必然还有一些工具,就极快的打了一个盗洞,保住了性命。
我点点头,分析到这里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他继续说道。
谢连环脱身之后,想借这个盗洞脱身,他凭借自己的经验,在几次失败后,终于逃出了这个古墓,之后他当然马上想去找吴三省算帐,没想到碰到吴三省后,却反被他杀死。将他的尸体伪装成被珊瑚礁卡住意外死亡的样子。
我听到他这样分析,心里有点不舒服,可是我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他,而且他也说了是假设,我定了定,继续听下去。
之后,吴三省为了某一个目的,或者真的是为了躲避风暴,将我们全部带进了海底墓穴,然后自己假装睡觉,这个时候,我发现了瓷器的秘密,将所有人都带到那个水池的底下,这可能是他没有想到的,他没有办法,只好装成被女鬼附身,将我们引进了放置模型的房间,然后在那个镜子后面的通道里,把我们全部迷倒。
他在我们昏迷之后,应该对我们做了一些事情,之后我是怎么出来的,其他人怎么样了,我都无法判断,但是我肯定其他人也应该像我一群,失去了记忆,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就算见到对方,也只会觉得眼熟而已。
我听到这里,反问他道:“为什么三叔当时不干脆杀了你们,这样不是一了白了?”
闷油瓶说道:“我也想不通,不过,也许他当时认为没有杀我们的必要,因为毕竟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他这样的假设,几乎是把三叔想象成一个处心积虑,早有预谋的大魔头,我实在无法接受,在我的印象里,三叔不会也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胖子听到这里,好象有所顿悟,对我说道:“小吴,我倒想起个事情,可能能解释这个事情,不过我说了你们可别笑我。”
我一听,现在真是集思广益的时候,胖子脑子直,说不定能想到啥我想不到的事情,忙叫他快说,他故做神秘,轻声说道:“我看,这事情其实很简单,你三叔到了这个地方以后,也许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中了招了,小哥刚才不是说你三叔学女人梳头吗?你想啊,他这不是提示你们找天门的办法吗?这事情谁知道的最清楚?那就是这墓里的老鬼啊,我看,你三叔肯定给这墓主人的冤魂给控制住了,要是找到你三叔,你直接一盆狗血浇上去,把那鬼逼出来就没事情了。”
我看他说的越说越悬乎,说道:“你这解释他娘的都赶上聊斋了,我和我三叔生话了二十几年,从来没觉得他像个女人过,你这个不算。”
胖子说道:“我可没说这鬼也一定是女人啊,这神经病还分发作和不发作的时候呢,说不定你三叔人前的时候很正常,人后就涂着个胭脂在做刺绣呢,”胖子说了就翘起个兰花指头,我看着好笑,说道:“你以为是东方不败啊,还刺绣,你这个说不通。”
闷油瓶听着胖子说话,说道:“不,他说这个,我看的确有可能,在古墓里,的确有过这种事情发生。”
胖子见有人还同意他的意见,马上牛起来,说道:“你看,我胖子他对不会瞎掰,我估计着,这和这墓在海底很有关系,风水风水,所谓风声水起,遇水而止,你知道为啥水鬼要找替身吗,因为他的魂魄出不去,这古墓建在水里,风水虽然好,但是对墓主人就大大的不利。”
我听他说的一套一套,也不由的不相信,说道:“要不,咱们先记着,要真能找到三叔,我搞个开过光的佛印往脑门上一印,看看有没有效果。”
我们又各自提了一些想法,这时候我们都缓过劲来了,胖子看了看表,说道:“咱们也别在这里开代表大会了,要真像我说的这样,我们要是在这里饿死,魂魄也肯定出不去,到时连胎都投不了,那就亏大了。”
胖子说到这里,挠了挠后背,又问我:“小吴,你有没有觉得,进了这个古墓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身上痒的厉害?”
徐栀琪
发表于 2008-12-24 23:11
怒海潜沙 第三十七章 盗洞
------------------------ 我正准备开爬,听到他问,不由也缩了缩脖子,刚才实在太紧张了,也没有注意。其实在甬道的时候,我已经感觉被莲花箭割破的伤口,有点发炎的迹象,但是痒着痒着,又似乎好了点起来。我撩开衣服,看了一下伤口,发现伤口上的红肿已经消退了下去,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说道:“有感觉,不过现在已经不痒了,这里湿气这么重,可能是过敏吧。”
胖子痒的厉害,说道:“那这过敏有什么办法可以暂时治一下,我刚才出了一身冷汗,现在痒起来没完了。”说着还不停地往墙上蹭。我看他后面都有血条给他蹭出来,觉得有点不对劲,忙让他给我看看。他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转过来,手还不停的挠。我拍开他的手,用手电一照,看见他背部被莲花箭刮破的伤口上竟然长出了很多白毛,恶心的要命运,随口就说道:“胖子,你多久没洗澡了?”
胖子啊了一声:“洗澡?问这个干嘛,这属于个人隐私,我不方便回答。”
我说道:“你他娘的有日子没洗了吧。我告诉你,你也别害怕,你背上好象发霉了,白霉,天下奇观啊,估计你再坚持个几个月还能种个灵芝出来。”
胖子听得云里雾里的,说道:“什么,白煤?煤还有白的?你说话别这么费劲,到底怎么加事情?”
我看着闷油瓶皱了皱眉头,似乎情况不妙,也不敢再开玩笑下去。闷油瓶挤过来用手按了一下,一按就一包黑血,轻声对我说道:“麻烦了,刚才那莲花箭里有蹊跷。”
我觉得奇怪,但是我刚才也中箭了,按道理应该和他一样才对,难道我爷爷遗传给我的体质真的这么特别,我忙把自己的伤口露出来,表示我的疑问。
闷油瓶看了看我的伤口,啧了一声,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这时候胖子怕起来,转头问我道:“什么毛!他娘的别没头没尾的,哪长毛了?”说着又用手去摸。我赶紧抓住他,说道:“别动,你好象得啥皮肤病了,让我们再给你仔细看看,你可千万别抓,再抓可就留下疤。”
他痒得厉害,哪里忍得住。我对闷油瓶说道:“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个办法,我听人说过,有些人收不住皮肤病的痒,自杀的都有!”
胖子叫道:“我他娘的现在就想自杀!可痒死我了,要不你就学学关公刮骨疗伤,把那两块肉给我剜了得了。”
我小时候也得过皮肤病,土办法是有一点,就是有点恶心,对他说道:“挖肉是不用,你真以为你肉多啊。我也不是华佗,不过我身上还有点爽肤水,给你先涂上,可能有点疼,你可忍着。”
闷油瓶楞了一下,胖子也啊了一声,说道:“所以说你们城里人就是娇贵,他娘的倒斗还带着爽肤水,下回你干脆带副扑克牌下来,我们被困住的时候还能锄会大D。”
我当然不可能带着这种东西,呸呸两口唾液就涂在胖子背上,带上手套就给他涂开了。没成想胖子这么碍不住疼,口水一涂开他惨叫了一声,人直往前逃去,大骂:“你他娘的涂的什么东西!我的姥姥,你还不如剜了我呢,我下子胖子我真的要归位了。”
我一看,这疼就是管用了,说道:“看你那点出息,疼比痒好熬啊,你现在还痒不痒?”
胖子在那里手舞足蹈了一阵子,算是缓了过来,奇道:“诶,小吴,行啊,你那什么东西这么灵,还真舒坦多了,那爽皮水什么牌子的。”
我看他要知道我是口水涂上去的,非宰了我不可,忙说道:“别跟个娘们似的,我们快走。”
闷油瓶看着好笑,也直摇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不是苦笑,不由也觉得他变的似乎有点人情味起来,看样子人之间还是要多交流的嘛。
不过他笑了一下之后,又变成一张扑克脸,招呼我们跟上。三个人顺着盗洞迂回着向上,爬了大概有半根烟的时间,闷油瓶在前面说道:“分叉口。”
我挤上去,果然,左右各打了两条通道。我往左边那条照了一下,看到只往里面一点,就有砖头垒了起来,是条死路。看来砖头外面就是闷油瓶他们从右耳室到左配室的那条道,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给封了起来,难道怕什么东西从那棺材那里过来?
不过他既然封起来了,那最后脱身的盗洞口必然是在右边。闷油瓶和我想法一致,对我指了指,三个人二话不说,继续开爬。
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爬过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汗流浃背。一般的土洞爬起来还没这么累,主要是膝盖没东西顶着,不会疼。现在下面都是砖头渣子,爬在上面像受刑一样,直觉得两条膝盖滚烫滚烫,看样子做人还是有好处的,下辈子还得争取做人。
我胡思乱想着,闷油瓶已经停了下来,做了个叫我不要出声的手势,胖子看不到前面,轻声问我:“又怎么了?”
我让他别说话,这个时候闷油瓶已经关掉了手电,我和胖子很知趣,也马上关掉,一下子我们陷入到了绝对的黑暗之中。我这个时候非常的冷静,心跳都没有加速(事后想起来,刚才差点被墙夹死的经历对我的影响很大,我在心理上已经克服了对古墓的恐惧)我还不知道他的是什么用意,不过在古墓里,听他的总是没错的。
我们安静了一会儿,呼吸平缓下来,身上的汗也干了。这个时候,我听到上面的砖顶之上,有什么东西走了过去,似乎是个人。我心中一惊,看样子我们上面应该已经是后殿或者是甬道了。这人是谁,会不会是阿宁?或者是三叔?
正在猜测,我突然感觉到后背脖子上痒痒地,心里一个激灵,心说难道我也长出毛来了?忙回手摸了一下,正摸到一团湿嗒嗒的东西,贴在我脖子上。我以为胖子挤过来了,暗骂了一声,用力一推,把那东西推了回去。手伸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指甲里粘呼呼的,还有股淡淡的香味。
我恶心的把这些东西搽到边上的砖头上,心说胖子的刺猬头上肯定喷了不少发油,呆会儿要是找到水源肯定得好好洗洗,这胖子头上的头油还指不定是几个月前的呢。
正想着,脖子上又痒了起来,这死胖子不知道又在搞什么稀奇的名堂。我不由无名火起,一把拎住那团东西,把他按到墙壁上去。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怎么这胖子的脸这么小起来。我小心的支起身体,摸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那些湿嗒嗒的东西怎么好象都城是头发。我又摸了两把,发现这些头发全部都缠在一起了,手伸进去就被绞住。我咽了口吐沫,开始冒白毛汗,胖子肯定没这么多头发,这些头发是谁的!
我想起水墓道里那团吃人的头发,呼吸开始困难起来,不敢打开手电。那东西好象就离我几个公分,我一开肯定给他对上眼,这种刺激我可顶不住。正想着,我就感觉到一只纤细的湿手一下子摸到了我的脸上,冰凉冰凉的,手指甲非常的锋利。我头皮开始麻起来,脸上的肉不由自主的发起抖。
那手的手指甲刮着我的脖子,然后收了回去。不一会儿,我就感觉到那东西的头凑了过来,那团湿漉漉的头发,一下子贴到我的脸上。我恶心的只咬紧牙关,已经准备爆起了,突然这个时候,那团头发里突然有个女声,非常的轻,她在我耳朵边说到:“你是谁?”
那声音真的非常的轻,但是我却听得很清楚,不由大吃了一惊。同时这个女人的身体就靠了过来,硬是挤进了我的怀里,纤细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然后搂住了我的脖子。我本能的发起抖来,只觉得这个女人非常的娇小,她的嘴巴贴上我的耳朵,呵出的气都是冰凉的,我彻底懵了,只听她又说道:“请抱住我。”
我听到这句话,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虽然手还在不停的抗拒,但是却根本不听我大脑的命令,一下子搂住了她的腰。这一下更不得了,我一下子感觉到,这女人竟然什么都没穿。皮肤冰凉但是出奇的光滑。我不由心里一乱,脸就红了起来。这个时候,那女人的嘴巴已经移到了我的下巴上,一碰一碰的,好象在暗示我去吻她。我完全失去控制,刚想一头吻下去,突然闷油瓶的手电就亮了,我一下子就看到了我搂在怀里的‘东西’,不由头皮一炸,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徐栀琪
发表于 2008-12-24 23:11
怒海潜沙 第三十八章 禁婆
------------------------ 我的眼羊一个手掌不到的地方,赫然是一张惨白的巨大人脸,上面的肯肤不知道在海里泡了多少年了,全部都肿成透明的颜色,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两只妖眼竟然没有眼白,黑色的眼珠几乎占满了整个眼框,咋一看像极了一具被剜去双目的狰狞的腐尸。
这一下子把我吓的几乎要疯了,我歇斯底里的大吼一声,一把把它推开,拼命往前爬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逃。可是那走道很难通过两个人,我和闷油瓶卡在了一起,动弹不得,我看挤不过去,一把抓住他,大叫:“鬼!有水鬼!”
他一把捂住我的嘴巴,轻声问我:“别叫!水鬼在哪里?”
我转过身子狂指后面:“就在后面,就……”
话说了一半我就一呆了,心里啊了一下,只见我身后竟然什么都没有。没有人脸,没有头发,连一点水渍都没有,我的手指几乎戳到了胖子的脸上,把他型得莫名其妙,说到:“去你妈的,你才是水鬼。”
我这下子懵了,忙探头去找,东看西看,真的不见了,但是不对啊,刚才的感觉这么真实,不可能是幻觉啊。难道我真的给这古墓逼出心里问题来了?我心脏还在狂跳,脑子里又一团迷雾,都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好了。
胖子看我脸都绿了,就安尉我道:“怎么回事情,你别急,慢慢说。”
我结巴道:“刚才我看到很多头发,裸体女人,还有水鬼!还想亲我!”
我思维很混乱,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胖子最后不耐烦了,说道:“小吴,你该不会是做梦了吧,要真有水鬼,那也得先从我身上爬过去啊?”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说道:“不过你二十好几了,梦见个裸体女人正常,你胖爷年轻那会儿,也梦见过不少,没事。”
我骂道:“你他娘的别寒蝉我,我刚才那肯定不是做梦!你看我脖子还湿着呢,就是给它蹭的!”说着我就把脖子露给他们看,闷油瓶和胖子用手摸了一下,都皱了一下眉头,胖子还抬头看了看盗洞的砖顶,以为上面水漏了下来,我和他说这是不可能的,砖头缝里都抹了白膏土,水密性非常的好。
胖子奇怪道:“这就怪了,这里就一条道,按道理要是有什么东西爬到你身上,我不可能不知道啊。”
我说道:“该不会是你睡着了吧?被人从你身上爬过去都不知道。”
胖子没好气道:“去你的,胖子我就算是睡着了,别人从我身上踩过去还能不知道?况且在这里地方,你能睡得着吗?你要是不信,看看我背上有没有脚印!”说着他就一转身,让我们看他的背。
我当时已经缓过劲道来了,也没想到那东西竟然会趴在他背上,胖子一转身,那东西就转过头来,嘴巴直碰在我鼻尖上,我吓得喉咙都抽筋了,吱了一声拼命就往后退去。可是才爬了两步,突然脚上一紧,低头一看,发现小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满了头发。我用力想将脚扯出来,但是根本挣脱不开,同时大量的头发开始往我身上缠绕过来,直往我嘴巴里钻,我平生最怕就是嘴巴里有毛,忙用手乱挡。慌乱间,闷油瓶一把扯住我领子,将我向他那里拉去。
他才拉了没几步,自己的手也被搅在了头发里,再也拉不动,我回头一看,胖子已经被裹成个蛹一样,在里面直扭,可那东西却又不见了,整个墓道里面都是头发,就像进了黑色的盘丝洞一样。
闷油瓶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连忙问我道:“身上有没有火源?这东西怕火!”
我一摸自己腰里的腰包,摸出一只防风打火机来,不由大喜,这东西是在船上吃鱼头火锅的时候,问船老大拿来点煤油炉的,点完后直接就给我揣兜里了,想不到还真成了救命的家伙,想着忙打起来就去烧身上的头发,那些头发虽然很湿,但是火一烧就能烧断一大把,我几下子就挣脱了现来。忙冲到胖子身上,刚想拉他,突然就从边上的头发堆里探出一张巨脸,几乎一下子就趴到了我背上。
我一看完了,根本没时间躲,头一低,竟然一拳就打了过去,那完全是人到了极端恐惧的时候的条件反射,这一拳我也不知道有季多少力气,只听啪一声,把的鼻子都打的凹了进去,打出一团的黑水。还亏了我手里的是防风的打火机,这一下子竟然还没熄灭,我咬紧牙关想给它再来一下,却发现那东西一个哆嗦,竟然往后缩了一下。
我一看,突然心中一亮,有门啊,他娘的,果然是神鬼怕恶人,这鬼还怕拳头,我想着脑子也糊涂掉了,竟然兴奋起来,抬脚就朝它面门一踹,把它的脸都踢歪了,直踢回到头发里去。我怕再一脚就要被他缠住了,忙回退了几步,把打火机举起来,和它对峙起来。
那脸藏在头发里,露出一个非常怨毒的表情,但是它忌讳着火,不敢贸然上前,这个时候闷油瓶不知道从那里掏出来几只湿的火折子,往我的打火机蹭了几下就烧了起来,这火大多了,那怪物尖叫了一声。竟然开始往后逃。我看它几下子就缩的很远,把胖子给让了出来,忙趁这个机会把缠住在胖子头部的头发烧掉。
闷油瓶一直把那怪物逼到消失在黑暗里,才把手放了下来,这个时候火折子都快烧到他的手了,我低头去看胖子。只见他的鼻子和嘴巴里全是断发,脸都憋的青了,忙用力槌他的胸口。直把他打得突然一口气上来,鼻孔里喷出一大团黑色的东西。
我长出一口气。幸亏胖子肺活量大,一下子自己就把气管通了,不然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牺牲自己去给他做人工呼吸。
胖子喘了一会儿,把气管里的剩下的东西都咳嗽了出来,才半死不活的问我们:“我的姥姥,那东西到底啥玩意啊?”
我把一直捏在手里不肯放手的打火机按灭,只觉得那打火机已经滚烫滚烫,手上的皮都烫掉了,闷油瓶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他甩着手,对胖子说道:“这是应该是禁婆。”
我听英雄山的老海说过这东西,不太相信,啊了一声,问道:“真的有禁婆这东西?”
闷油瓶点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产生的,不过这一带传说很多,应该不会错。”
我觉得奇怪,就问他详细的情况,但是他也只摇头,只说:“禁婆是水里孕育出来的,我知道它肯定怕火,其他我真的不清楚,就像粽子一样,从古至今我们只知道粽子怕黑驴蹄子,但是他为什么怕谁都不清楚,我只是没想到这东西还有思想,我们一定要小心,它肯定还躲在我们后头。”
胖子心有余悸,往我们这里靠了靠,问道:“奇怪了,这墓的风水这么好,怎么里面有这么多希奇古怪的东西?”
这个墓风水好不好,我现在还真不敢肯定,不过对于禁婆,我倒是查过一些资料,这禁婆在山区的少数民族里其实代表的是巫师和灵媒,可是在海边的老传说里就是天下间最恶的鬼,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差异,不过禁婆的下场一般比人惨,要是被人抓住,一般都是直接切断手脚,然后活埋,一说禁婆的起源,一般都是和孕妇有关,放养尸棺的那个耳室恐怕和这东西脱不了干系。还有三叔说过的大肚子壁画,禁婆在这里应该并不是偶然,说不定还是墓主人故意安置的。
我想着,闷油瓶担心等一下那东西又跟过来,抬手让我们继续前进,我听了听盗洞顶上,已经没了声音,不知道刚才走过去的到底的到底是谁,我们在下面折腾动静这么大,说不定已经被他听见了,此地不益久留,还是快点开路。
我看了看胖子,他表示没问题,我看他也不想呆在这里,就让他手电打起来,挂在自己腰带上,这样后面我们也能随时注意。我把打火机纂在手里,就继续前进。
我们再往前爬了一段,盗洞突然又开始之字形的向上,我看了看边上,原来他一路打过来到了这里,再往前就是墓墙,估计外面就是海水,他只能改变方向,向上找出路,可能这个解连环的思路也和我们一样,想从墓的最顶端出去。
我们从进这个盗洞开始,一直到这里,大概也就半个小时时间,看样子这个海底墓穴并不大,一路过来,我有了一个大概的感觉,其实这个墓室的长度和宽度并不长,主要的问题还是在它的高度上,现在我能估计到的高度就有将近三十米,那如果按照现在的标准,三米一层楼房的话,这座墓深入海底应该有10层楼这么高,虽然雄伟,但是也不算奇迹。
我们现在没有办法走回头路,只好继续往上爬,又爬了有一只烟的工夫,突然闷油瓶不动了,我推了他一下,他回头,轻声说:“没路了。”
我一楞,不可能啊,忙挤上去看,只见上面果然到了尽头,被几块很大的青岗岩板挡住了,我用手推了一下,这些石板非常的重,但也并不是推不开,我和闷油瓶两个人试着用力往上一抬,抬起来一小条缝,马上,我们就发现上面的那个墓室里竟然有光漏下来,正在纳闷,手上一松,我们头顶上的那块石板突然消失了。
徐栀琪
发表于 2008-12-24 23:12
怒海潜沙 第三十九章 混战
------------------------ 我销微错愕了一下,马上意识到头顶上的石板肯定是被什么人抬了上去,那一刹那我还以为是三叔或者阿宁,因为古墓里除了他们再没有其他人了,可是我一抬头,却看见一只魁梧的长满鳞片的海猴子,躬起个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我用眼角的余光瞄到它的肩膀上血肉模糊,还插着一只梭镖,心里一叹,真是他娘的冤家路窄,这东西还真贴上我了。
我没想到还会有这么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一下子不知所措,这时候突然有人拉我的裤子,我低头一看,原来是飞油瓶。他正示意我快下去,我看到这海猴子身躯庞大,马上知道了他的用意,也忙往下爬去。
我下面的盗洞是一个斜坡,本来我就是和闷油瓶挤在一起,行动非常的不便了,这下子手忙脚乱更是慢了半拍,才下去几步,海猴子“咕噜”了一声,猛的就探头下来。我看到那张狰狞的猴脸直逼着我就来了,吓的脚下一滑,一屁股撞在盗洞壁上。
这下子虽然屁股巨痛,但是我乘机顺势滑了下去,心说天祝我也,这样就能迅速回到盗洞里面,那海猴子体积这么大,打死都钻不进来,这下子至少可以缓一下心跳,我那时候想的很美,可是天不从人愿,才滑上去半米,突然就发现胖子堵在下面,正一个劲的往上钻,大叫:“上去上去,那鸡婆又爬上来了!”
我一听大吃一惊,忙往他身后看去,只见一大团头发已经爬上了最后一个“之”字的转弯处,心里骂了一句,真是福无双致,货不单行,怕什么来什么。我忙把打火机扔给胖子,让他先挡一下。自己抬头去看上面地情况,才刚动脖子,但是脖子还是非常的灵活,我一个不注意,已经被它一口咬住右肩。
这下子麻烦了,它这一口咬的恰到好处,獠牙深深的刺进了我的皮肉,疼的我几乎要晕厥过去,却没有伤到筋骨。我刚想挣扎,它用力一扯,把我整个儿拖出了盗洞。
海猴子将我叼在半空,似乎没有想要马上杀我,但是我知道。只要它用力一甩,就能把我从肩膀处撕成两段,这个时候就算是再怕也必须要反抗了,我突然看到它地肩膀上有我打进去的那一支梭镖,情急之下就是一脚,这一下子正踢到地方,梭镖竟然被我又踢进去四五分。它“熬”了一声,一下子把我甩了出去。
我使尽全身的力气。在地上滚了七八圈,总算缓冲了落地时候地撞击,可是再想站起来,整只右手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了。那海猴子疼的脑羞成怒,狂吼了几声又扑了上来,这一次是直奔我的脖子,看样子想直接把我的喉咙咬断。
它来势极快,我避无可避,只好用手去挡,这无疑是螳臂挡车,但是如果不这样,我恐怕连脑袋都保不住。这个时候,胖子突然从后面扑了过来,一下子抱住海猴子地脚,把它绊了个狗吃屎,两个人同时倒地,滚成一团,胖子非常敏捷,还想学武松打虎爬到它背上去,可那海猴子的力气极大,胖子根本压不住它,被它一脚踢的飞了出去。
我一看胖子也制不住它,心叫不妙,果然那海猴子朝胖子呲了呲牙,转头又向我扑过来,我一看你***是针对我啊!忙去摸腰里挂着的气枪,一摸就想了起来,刚才爬石壁的时候,为了顺利脱身,早就把那长矛一样的枪扔了,如今可能已经被压成一团麻花了。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海猴子瞬间就到了我面前,我以为它会一口咬住我的脖子,把我的脑袋扯下来,索性把眼睛一闭就在那里等死,没想到它似乎气还没消,一脚狠狠踩在我地肚子上,这一脚差点没把我的脊椎给踩折掉,我一口血吐出来,疼的几乎失去了意识。它还不罢休,又招脚想踩我的胸口,可是脚刚抬起来,突然“帮”的一声巨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只见它敖一声就被敲的飞了出去,摔了好几个跟头。
我看到海猴子脸上的鳞片被撕下来一大块,鲜血淋漓,看上去更加的狰狞,不过它也被胖子搞懵了,变的谨慎起来,开始远远的站着观察我们,似乎想找出胖子的破绽。胖子这个时候也是硬撑着,我看他气都接不上来,体力消耗的很厉害。
双方对峙了几分钟,这海猴子毕竟是动物,没办法和人一样,开始精神不集中起来,它打了个哈欠,转了转头,开始左顾右盼,马上,它就看到闷油瓶正在咬牙把盗洞口的石板盖回去,那石板非常的重,一个人实在很难抬动,他只能一寸一寸的拖着,这海猴子看到闷油瓶一个人落单,杀心又起,大吼了一声就冲了过去。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东西也颇有人性,知道吃软怕硬,忙大叫:“当心!!”
闷油瓶已然察觉后面劲风突起,没有办法,只好放下石板,一个打滚先逃过一击,那海猴子一爪落空,马上又是一扑。我知道闷油瓶必然有能力对付这东西,也不是很担心,只见他往前跑了几步,把海猴子引到一根楠木柱边上,突然一跃,第一脚踩到柱子上,然后一瞪,凌空跳舞一样的一个转身,两只膝盖就狠狠压在了那海猴子肩膀上,只把那海猴子压的身子一矮,差点跪了下去。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功夫,只看的眼睛一亮,不过那海猴子非常的强壮,这一下子几乎没对它造成影响,不过闷油瓶还不罢休,不仅没有立即跳下来,反而双腿一夹,用膝盖夹住了它的脑袋,然后腰部用力一拧,就听一声清脆的客拉,那海猴子的脑袋不自然的被拧成了180度,整块颈骨都被绞断了。
这一系列动作几乎在一秒内全部完成,简直是秒杀,我和胖子看的下巴都掉了下来,都觉得自己脖子一疼,好象抽了筋一样,我想起那血尸的头,心说肯定也是这样被他拧下来的,不由直吸凉气,这一招太狠了,我都替那海猴子觉得不值。
闷油瓶跳下来后,忙冲回去搬那块石板,我看到一团头发已经从盗洞口里冒了上来,忙叫胖子去帮忙,胖子还是老办法,先用打火机把那团头发逼下去,然后和闷油瓶一起把青岗石盖回了原位。那禁婆很不甘心,在下面撞了好几下,想把石板撞开,胖子怕它把石板撞裂了,索性一屁股坐了上去,把洞口牢牢的压死。
撞击的声音一直持续了十分钟,无奈胖子加上石板,不是一般人能抬的动的,胖子被震的力竭,下面的东西才平息下来。他骂了声娘,累的一下子躺到地板上不动了。
我看危险过去了,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右手已经恢复了知觉,可以做一些稍微的活动了。我看到闷油瓶走到了东南边的角落里,忙跟了过去,那里的镜子已经被移开了,墙上果然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只有半人高,里面看上去非常的深邃,不知道通到哪里。
徐栀琪
发表于 2008-12-24 23:13
怒海潜沙 第四十章 墙洞
------------------------ 这个洞口应该是整个事件中比较关键的一点,闷油瓶的回忆到这里就中断了,以后的事情就是一个迷,洞中有什么,他是怎么出来的,其他人是否像他一样失去了记忆,现在还都是一点根据都没有的推测。
我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洞,单从外表上来看,这只能说是一个位置不太合理的人工门洞(除了地道战里,我还没有见过谁会把门开在这个地方),门里面能看到的地方,都是用和外面一样的黄浆砖,在结构上非常的普通,这样的洞我在山西烧炭的工厂里见过不知道多少,都是用来做砖窑的天井,但是开在这里,在墓穴的格局上就显的非常的突兀,不知道是干什么用处的。
在我的记忆里,几乎所有的墓室都是对称结构的,很少会在一个地方莫名其妙的开个通道或者多一个房间,除非这个墓的主人本身就有这种癖好。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性:
我第一想到的是,里面可能放置了什么隐秘的陪葬品,这倒也并不奇怪,在爷爷的笔记上面,在自己的墓中设计暗室的人比比皆是,但是这些暗室一般都伪装的非常好,这个洞,即没有活门,也没有伪装,单单就是在外面放了面镜子,似乎也太儿戏了。
第二种可能性就是和风水有关系,我推断的理由是,镜子是风水里面很重要的道具,故在这里应该有一种讲法,一般来说,要在一个房间里开一扇门,是风水里“通”的表现,就是说要把什么东西引进来,或者放出去。
这是小风水,和古时候的大风水又有很大不同,就像佛法里的大乘和小乘一样。小风水讲究的是改,就是通过一定的手段,将小范围内不好的改成好的,对于这一块知识,因为比较有趣,我知道要比大风水多一些。
我顺着这面镜子的对角线,走开去查看其他地方,希望能给我找到一些提示。这里整个房间的布置,和闷油瓶说的一模一样。但是因为它还维持着二千年前的样子,所以只有四个方向上是有夜明珠照明的,中间的天宫模型隐藏在黑暗中。只能打着手电看几个局部。我在扫视了几圈后,目光被墙上的影画吸引了过去。
这四幅影画的内容,我之前已经描述过了,但是当时我也是听闷油瓶形容出来的,十分的模糊,现在自己来看。就发现这些画其实非常的写实,只要你够细心,还可以看出很多具体东西来。
首先,我一眼就发现,画中白雪皑皑的山脉,很有可能是吉林的长白山地北坡。这并不是我的记忆力惊人,只是长白山的几坐主峰非常有特点,,凡是所有去过那里的人,应该都能分辨出来的。
第二是我注意到了第二幅画里。送葬的队伍,穿的都是元服,这也就是说,这个棺材里的人,应该是一个地位显赫的元朝权贵。那这云顶天宫的修建时间,很有可能是元末朝代交替的时候,在这样的乱世中还有能力修建这样一座巨大的陵墓,这个墓主人肯定不简单。
第三是最让我吃惊的,所有送葬的队伍,都是女人,这实在是非常的不合情理,我不知道蒙古族的墓葬仪式如何,但是全部由女人送葬,真是闻所未闻。
其他诸如此类的小细节非常之多,不知道是雕刻师有意留下的线索,还是他们本身的行事作风就是如此。
我看到这里,心中已经非常清楚,凭借这些线索,只要在当地找一个熟悉地形的山民,绝对就有可能找到这座宫殿的位置,只不过,它埋在几百年的雪层下面,冻土非常的松软,一但挖掘的不小心,一次小小的雪崩就足以让你永远长眠在雪层里。
但是这些提示应该和墙角的洞没有关系,我又去检查其他几个角落里的镜子和后面的墙壁,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看样子所有的问题,只有进了那个洞,才有机会找到答案。
我回到洞口,看到闷油瓶仍旧看着,眼睛里出现了少有的犹豫,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他看到我走过来,突然对我说道:“我可能还得进去一次。”
“不行。”我听了大吃一惊,“这你不是去送死吗?如果你再失忆二十年,一切都没意义了。”
他淡淡道:“我和你们不同,对于你们来说,这里的事情只是一段离奇的经历而已,而对于我,是一个巨大的心结,如果不解开,就算我什么都记得,这一辈子也不会好过。”
我听了心里急起来,连说不行,其实我并不是不能理解他,但是现在我们所处的环境不容许节外生枝,尽快出去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情。不然就算我知道世界上所有的秘密又怎么样,空气耗尽,所有的人都会窒息而死,这些秘密也会随之马上失去价值。
我把我的顾虑和他一说,他也表现的有点矛盾,问我:“那你有多少把握,我们能够出去?”
听他这样一问,我才想起我还没有仔细看过这里的宝顶部,忙抬头细瞧。
在我看过的所有笔记里,明墓的顶部都被描述的非常牢固,所谓七横八纵,按照我的想法,这个宝顶为了对抗压力,应该是用拱形的结构,中心高,两边低,但是现在看来,它好象沿用了陆地地宫方法,做成了一个平顶。那么在任何一个地方开洞,都关系不大
宝顶离我们有十米多高,这里没有可以垫脚的东西,只能先从边上的柱子做文章,用镜腿在上面敲出几个坑出来,然后爬上去,敲裂表面的白膏土,然后开始处理青砖,我们也不需要太小心,只要算好时间,破坏上面的承压结构,上面自然就会塌下一个洞来。我们等到海水把这个墓灌满,就能轻易的逃出去。
这个计划,最关键的就是把握好时间,如果不是在退潮的时候,承压结构一破坏,说不定整个宝顶都会被狂涌进来的海水冲垮,把我们压死在里面。
我把这些和闷油瓶说了一遍,我和他强调,其实我们出去的机会非常大。只不过一出去,这个墓就要彻底完蛋了,但是这个墓并不会消失。里面该有的东西都还是会有。他大可以过几天备好装备再回来,并不急于这一时。
他点点头,终于被我说服了,胖子实在敖不住,说道:“既然这样说,那还等什么。我们干脆现在就动手,先把这柱子搞定。免的呆会儿手忙脚乱”。
我看了一眼手表,离退潮还有六个小时,时间还很充分,抬头道:“我们刚才体力消耗的非常厉害,又一点也没有进食,人的状态非常的低,这个时候应该好好的休息,等一下我们出去了之后。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说不定上面的船已经开走了,如果没体力,出去了又淹死,那太亏了。”
胖子本来积极性很高。听我说的有道理,郁闷的挠了挠头,说道:“他娘地还要等?那行,我先睡会儿,什么时候开工了什么时候叫我。”
我也找了个地方靠着,但是脑子并没有停下来,我算着如果海水开始灌进来,大概是怎么一个走法,现在往池底石碑的通道已经封闭了,虽然不是密封,但是入水肯定比进水要慢,大量水肯定会先涌进那个奇怪的墙洞里,只是不如道这个矮洞通到什么地方去,如果他和其他房间连通,就非常的麻烦,这里会形成一个旋涡,把我们整个儿圈进去。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洞的深处,盘算着,有什么办法,可能把这个洞堵住,随即我想到,可以把那些模型堆在一起,我估计着这洞口的高度和宽度,想着怎么群来堵合适。
然而在我集中注意力的那一刹间,我的心中,陡地升起了一股极其异样的感觉。
在门洞里的黑暗中,有一股力量,正在强烈的吸引着我的视线。这种力量不仅强烈,还有一定的强迫性,我想转过头去,却发现脖子怎么动也动不了,就连眼球都没有办法转动。
同时,我立即就感觉到焦躁,这种焦躁,很难形容,就好象一个饥饿到了极点的人,拿到一包食物,却怎么也撕不开包装一样。这种焦躁,很快又在我心里,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进这个门里去看看。
这一切几乎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一点也没有预兆,他们感觉到不妥时,已经晚了,我一下子推开前面的闷油瓶,向洞里冲去。因为我离那洞口非常的近,所以几步便冲进了黑暗里面,他想拉也来不及。
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一心只想跑到这个洞的最深处去看看,我连手电都没有打,就在黑暗里向前狂奔,根本不管自己的脚下。也没有注意身后有没有追上来。
可是才跑了几步,突然身后一阵劲风,随即左脚的膝关节一阵巨痛,整只脚使不上力气,扑倒在地上。
这一跤摔的非常厉害,我的额头撞到了地板,疼地我脑子嗡嗡直叫,鼻子都磕出了血来。但是这样跌出了一步之后,我心里的焦躁,突然就消失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只觉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奇异之感,这个洞穴太厉害了,单单看到一团黑色,就可以让人丧失心智,我刚才入神的一看,便中了招数了。
我回头一看,看见闷油瓶和胖子已经追了进来,有一只手电就躺在一边,看样子就是这个东西,打中了我的膝关节。
他们两个走到我的边上,二话不说,架着我就往外拖,但是我一只膝盖受了伤,站也站不起来,他们抱了几下竟然没能抬动,加上这里光线又暗,场面混乱之极。
胖子看一只手太不方便,就把手电夹在掖窝里,用两只手来抱我,他的动作非常暴力,我被他拉的几乎要休克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电光扫过一个地方,我的眼睛一闪,好象看到那黑暗里,蹲着一个人。
那光的速度太快了,我没看清楚,但是我很确定,那肯定是一个人,我马上想到了三叔,忙大叫:“等一下,前面有人!”
胖子听了,回头一照,扫到一个背影,但是他已经站了起来,正在快速的向洞里跑去。
这一下子三个都看的很清楚,我们一楞,但是都没有看清楚那是谁,闷油瓶反应最快,立即大叫:“快追!”说完飞也似的追了上去,胖子大骂一声,只好跟上。
我使了几下劲道,只能勉强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跟上去,这个时候,闷油瓶已经和那个人扭在了一起,随即胖子也扑了上去,这两个人一前一后,直接把那人按在了地上。胖子拿电筒一照,“啊”了一声,叫道:“是阿宁!”
我跟上去一看,大吃了一惊,只见她蓬头污面,身上的潜水服都被勾破了,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鼻子和嘴角都有血迹。真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情,竟然搞成这个样子。不过随即我就发现,其实我们三个也好不到那里去,特别是胖子,简直是浑身是伤口,惨不忍睹。
胖子看到这个女人就有火,指着她的鼻子就开骂,可才骂了几句,闷油瓶突然阻止了他,说道:“等一下,她有点不对劲!”
徐栀琪
发表于 2008-12-24 23:13
怒海潜沙 第四十一章 珊瑚树
------------------------ 闷油瓶话一出,我才发现这阿宁的表情,非常的木然,甚至可以说是呆滞,和以前那种神采飞扬的样子大相径庭。现在被闷油瓶按在地上,也不挣扎,也不说话,甚至看都不看我们,好象这事情和她无关一样。
胖子看着觉得奇怪,说道:“是他娘的有点怪了,我骂的这么难听她都没反应,要在平时,我挤兑她几句,她早一脚踢过来了。”
我知道他手黑,问他:“刚才你有没有下重手,你看她话都说不出来,我看十有八九是你下手太很,把她给打懵了。
胖子大怒,说道:“你少他娘的胡扯,我能这么对待一个女士吗?刚才我就按她的脚,还是轻轻的,连个印子都没留下,你要不信就问小哥。”
闷油瓶让我们别吵,说道:“你们放心,她身上没什么大碍,只是神智不太清楚。可能受了什么刺激。”
说着他又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还打了一个响指,可是阿宁一点反应也没有。
胖子挠了挠头,想不明白,说道:“会不会是这娘们看到什么东西,给吓傻了?”
我说道:“这女人狠的要命,身手又好,她怎么对我你也看见了,这种人怎么可能会给吓傻,你可千万别被她骗了,说不定她这样子是装出来的。”
胖子一听,也怀疑起来,说道:“你说的是不错,最毒妇人心,我们还是小心点好,要不,我们一人甩几个巴掌给她,看她有什么反应?这女人很要强,我们几巴掌下去,任她是什么贞洁烈女。铜头铁臂,也——”
我看他扯到哪里都不知道了,骂道:“打住,他奶的你革命片子看多了,想学国民党特务?你看她这样子,你下的去手吗?”
胖子举起他那大巴掌,对着阿宁的小脸象征性的甩了两下,发现还真下不去手。泄气道:“只可惜你胖爷从没打过女人,那他娘的你说怎么办吧?”
我和她相处的时间不多,要通过她的动作来判断她是不是假装地,根本不可能。说道:“这东西一时半会儿也判断不了。我看我们把她绑起来,先带出去再说。到时候直接报警,让警察去处理这事情。”
胖子大怒:“你他妈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们爷三是倒斗的,你知道啥叫倒斗不?交给警察,你脑袋撞猪上了吧?”
我还真想懵了。被胖子一说,真想打自己一巴掌,心说他娘的怎么心态还没调整过来,又把自己当古董摊子的小老板了,忙对胖子说道:“我前几次下盗洞都是赶鸭子上架,心里一直还当自己是个好市民,习惯了有困难找民警,嘴巴一快
徐栀琪
发表于 2008-12-24 23:18
怒海潜沙 第四十三章 炸弹
------------------------ 我们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脸色都很不好看。
砖头用铁浆浇死后,就和现在钢筋混凝土一样,就算在平地上给你只大锤子,也无济于事,更不要说现在这种情况。
在这上面,最起码还有七层这样的结构,而且互相错落,要凿开这里,没有现代化的设备,已经绝无可能。
我心里懊恼,只怪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平顶的抗压性大不如拱顶,那上面的砖头肯定要用东西加固,明墓里对这一套东西没什么办法,都是千篇一律的用铁水浇死,自己凭借一本笔记加上三脚猫的建筑常识,纸上谈兵,满口喷粪,现在总算吃到苦头了。
胖子看着我,问道:“建筑师同志,现在怎么办?你给拿个主意。”
“那能怎么办,死马当活马,先抄家伙上,”我还想碰碰运气,说道:“二百多年了,我就不信它还这么结实。”
胖子看我也没怎么慌张,以为问题不太严重,就去敲那些砖头,空心的砖头很好敲碎,但是砖头碎掉之后,边上铁浆凝固成的铁条还在,胖子十分力气打上去,也只是在上面敲出几个印子,他一看就知道不对劲,说:“不行,这铁浆条子往上都有一个巴掌厚,你开辆解放卡车来都不一定能撞得穿。”
我也敲了几下,整得虎口发麻,知道这的确不是蛮力可以搞定的东西,不由泄气,“看样子我们小看古时候的建筑工艺了,这铁条子纯度很高,根本砸不动。”
胖子说:“要不磨磨看,古人不是说嘛,只要工夫深,铁杵磨成针。”
“拉倒吧,那么厚的铁浆条子,你磨到猴年马月去,”我说道:“还有二十分钟就是退潮了,等你磨完了,我们早圆满了。”
胖子火了,“那你说怎么办?你没听那女的说过吗,这一带不久就是风季,起码要持续一个礼拜,我们现在出不去,就只能在这下面呆上七天。”他着重强调,“七天!他娘的我们不闷死也饿死了。”
我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对他们说道:“你们这方面的经验要比我丰富得多,就这种墓墙,如果是在平时碰到,你们会用什么办法?”
胖子和闷油瓶想都没想,一齐说道:“炸药!”
胖子看我楞了一下,解释道:“你不用奇怪,这种墙的结实程序超乎你的想象,老子以前倒这种斗,洞一般都开在底上,如果非要在这种墙上硬打进去,只有用炸药。”
我听了心里悲凉,他说的情况我也知道,但是在这几百年的古墓里,叫我到哪里去弄炸药?想来又不由后悔,我记得在下水前。那阿宁还问我要不要带一些下去,当时我因为给鲁王宫里那一炮给炸懵了,对这东西十分的抗拒,直接就给扔回仓里了,如果三叔当时在场的话,肯定就会带上。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想法太幼稚了,如果还有下次,绝对不能这么儿戏。
我看从上面出去是没希望了,只好放弃:“那看样子这法子行不通了,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他娘的还从长?我们只有二十分钟都不到了……”胖子说道:“我看,要实在不行,我们还从原路摸回去,说不定那放着我们潜水设备的那个墓室已经回来了。”
我点点头。虽然我很不想再进那盗洞,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此一来,又要面对盗洞里那怪物,实在是头疼的事情。
这个时候,闷油瓶突然说道:“等等!我们先呆在这里别动!我想到有一个地方可能有炸药!”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就突然一松绳子,滑下了柱子。
胖子看了看我,一脸的迷惑,我朝他摇摇头,表示我也不明白。
闷油瓶性格一本正经地,不可能开玩笑,但是又实在想不这里什么地方会有炸药,他现在和我们一样已经脱成光条了,就剩一条内裤,也不可能藏在什么地方。我盯着他,只见他一个飞身就跳上了房间中间的天宫石盘上,顺着他的手电光,我就看到他蹲到石盘中心的一具打坐的干尸前面,不停的摸着什么。
这具尸体应该就是他说的坐化金身,只是不知道他到那里去找什么,我想着,突然间,我心里就啊了一下,原来是这样!
这个时候闷油瓶已经把整具干尸小心翼翼的抬了起来,干化的尸体几乎就只剩下骨头的重量,并没有废多大力气,胖子问我:“他到底在干什么?”
我说道:“我也只是猜测,那干尸体内,可能有一个机关,由八宝转子击发,里面可能有炸药。如果对尸体不敬,想取尸身内的宝物,可能就会直接引爆。”
胖子听了咋舌:“他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
“二十年前,他摸过这具尸体的时候,那个时候可能已经知道了,你看他刚才只是说‘可能’,就是说他也不确定。”我说道:“只是不知道,这几百年的炸药,还管不管用。”
我说着,闷油瓶已经把干尸搬到了柱子底下,对我们说道:“下来一个帮忙。”
我看胖子下去实在太麻烦了,就让他呆着,自己爬下去,闷油瓶的把那干尸过到我背上,用绳子捆住,说道:“千万别撞到,如果里面的机关还管用,一触即发。”
我近距离看到这具坐化金身,只觉得闷油瓶刚才的描述不及这真实的万一,这尸体全身发黑,黑到发亮的感觉,好像不是肉身,而是用什么光滑的材质雕刻成的,肌肉都已经凹陷,特别是嘴角,似笑非笑,看了直出鸡皮疙瘩,总之一句话,这尸体,根本不像在寺院里看到的那些高僧,反而让人感觉十分的不祥。
我看着实在不敢碰,问他:“你确定这尸体没问题吗?我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诡计,你看他的表情,怎么这么的……这么的……”
“妖异!”闷油瓶接着我的话说道:“我也不明白,这具尸体的确给人不舒服的感觉,但是他已经干化了,无法尸变。”
我点点头,冷汗都冒了出来,问他:“那就好,你确定这里面的炸药还能用?”
他说道:“只要八宝转子能用,炸药肯定能用,现在就怕这机关老化了。”
背了具干尸在身上,我深身不自在,特别是看到他的指甲这么长,横在我的面前,鬼森森的,脚都有点软,我想起湘西的赶尸匠,就是像我这个样子把尸体背在背上,但是人家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起来的,我倒好,干尸裸体,我也裸体,肉贴肉,那种干巴巴的感觉真他娘的别提多寒人了。
不过现在也没办法,还好光线还可以,我还能看得清楚,不至于胡思乱想,我咬紧牙关,就当着身上背着个麻袋,开始一步一步向上爬,闷油瓶爬在我后面,防备着我如果脚滑,失足掉下来。
我爬了有五六步,突然觉得那干尸尸体有点不对劲,因为我的后背就贴着它的尸皮,所以感觉得非常清楚,那尸体好像突然变大了一点。我停下来仔细感觉了一下,又感觉不出什么特别的异样了。
我回头看了看闷油瓶,他在我下面,如果尸体有什么异化,他应该能马上看见,但是他好象什么都没发觉,难道是我自己多心了?
也难怪,背着具这么妖异的尸体,很难不多心。
想着,听到胖子在上面催我,我只好继续向上,因为过于紧张了,脚都有点抖,我想早点结束这情况,三步并两步,好不容易爬到顶端。
胖子可以说阅尸无数,不过看到这具尸体后也露出不了不太舒服的表情,毕竟,这用绑尸绳挂着尸体的时候,还有两三拳的距离在,现在就像跳贴面舞一样,感觉肯定难受。
我硬着头皮,对他说到:“你把这个固定到宝顶上去,然后马上下来,我们在下面引爆,如果里面的机关还能运作,应该没有问题。”
胖子看了看宝顶,说道:“你唬我呢?我***怎么固定?你想让老子学董存瑞吗?”
我一抬头,宝顶上面没什么可以钩挂的地方,如果要把爆炸的力度全部发挥出来,必须把整个尸身紧紧贴着宝顶,这的确是个问题。
我想了想,说道:“实在不行,就把它头朝下绑在这柱子上,快一点,时间快到了。”
胖子把尸体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摆了摆,问我道:“哎,真奇怪,这尸体怎么还有条尾巴?”
徐栀琪
发表于 2008-12-24 23:19
怒海潜沙 第四十四章 脱皮
------------------------ “哪里来的尾巴,我刚才怎么没看见?”我以为他在拿我开涮,说道:“你可别拿我开心。”
“这不就是”胖子一本正经指给我看:“你眼神也太‘神’了,这么突兀一根东西,都看不见?”
我顺着胖子的手指看过去,看见坐化金身的尾骨上,真的有一根突起,三寸长,两根手指粗细,黝黑黝黑的,看上去与尸体本身的干化程度一样,看上去有点像硬化了的牛尾巴,向上弯曲着。
我觉得奇怪了,刚才搬动的时候,好象没见过这东西,难道是刚才长出来的?
回忆了一下,也没个头绪,刚才人高度紧张,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也记不请楚了,我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突然有一种十分不吉祥的感觉。
随即我提醒自己,现在不是忙力乱神的时候,而且就这么一根干巴巴的东西,也不能肯定这是尾巴,于是对胖子说道:“你结论也别下的太早,人身上怎么会长尾巴,别是人的鸡巴,你仔细再看看。”
“去你妈的”胖子大笑:“鸡吧能长在屁股上?再说了,谁死了还这么——这么——”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马上打断他的话:“得了得了,你管他是什么,反正呆会儿炸完后连渣都不会剩下。你再研究,过几年就该别人研究我们了。”
胖子被我一句话提醒,当下反应过来,也不去管那根奇怪的东西了,忙下手干活。
我帮着他把尸体倒了个转,把本来用来辅助爬柱子的绳子取下来,艰难的把干尸固定到柱子上去,现在还没办法估计爆炸会有多剧烈,不过我记得听三侠五义的时候,那里面的九子连环炮已经可以把十层的金刚岩崩裂。这玩意照道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绑好之后,我用力扯了一下,慌慌张张的。弄的也不甚结实,但是应付一段时间应该够了。
当下我也不想再呆在上面,检查一遍,见一切妥当。就准备下去。
一想到爆破的时间就要到了,我心里就禁不住的紧张,现在行不行就看这一招了,只求上帝保佑,这其他的事情,出去了再说,我也不奢求什么都顺利,至少给我小命保住。
正胡思乱想着。胖子拉住我,说“等一下,我迅缺一点没弄好。”
我刚才全部检查过一次了。听了一楞“缺什么,这不都齐了?”
胖子让我先别下去,然后转过头去,对那干尸体说:“这位尾巴前辈,不管你是人是猴子,你都已经归西了,这臭皮囊对你也没什么用处了。虽然我们拿来当de-tona-tor包是过分了一点,但是实在是形势所逼迫。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们计较,等一下你就当蒸个桑拿,与世无争,百无禁忌。”悦完给那金身象征性地拜了拜。
我大怒。扯着他的内裤就往下拽,骂道:“他娘的,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这一套!”
他直溜一身就滑到我边上,说道:“你不懂,这东西看着就邪,难保不会找我们晦气,而且人家在这里坐的好好地,我们把他拿来当de-tona-tor包,本身是我们不对,怎么样过过场子的话还是要说的。”
我边爬边骂:“少来,你搬十二手尸的时候干嘛去了?也没见你给人家磕头?现在他只不过长条尾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南北两派的矛盾就是这样产生的,可以说是意识形态的不同,胖子听地不爽,闷哼了一声,转头去不理我了。
我们下到地上,闷油瓶背起阿宁,招呼我们到墓室的角落,我们把其他几面铜镜搬到自己面前,当成盾牌一样,万一等一下BoB!!!威力太大,不至于被碎石误伤。
一切就绪,就等时间一到,靠闷油瓶精准的技术,将一根镜腿,甩过去引爆金身肚子里的机关。他在鲁王宫里飞刀几乎就把胖子定死了,这一下子应该不成问题,而且这个时候考虑其他方法也没有用,我一边祈祷,一边集中精力看表。
海水涨落潮规律是:每天涨潮有两次,相隔12小时。高潮时间一般能维持一个多小时才开始退潮,最低潮时间在两次高潮中间的时间。这个时候海平面最低,有的时候甚至会露出海底。
不过这里的海底应该不会这么浅,不然这里搁浅的船,会比现在多的多。我估计,如果能降到二米以下,那是非常理想的。
我不知道低潮能维持多久,在我记忆里,应该是非常短的时间,我们需要等水把上面的破口冲大,会耽搁一段时间,所以刚开始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这还是比较乐观的估计,其他可能还会有突发情况,到时候只能随机应变,我想着越来越没底起来,到底是自己胡乱说出来的,如果等一下情况没我想的那样发展,而是整个顶整个儿塌下来,那可真对不起他们几个了,我想着,人也不由感觉到紧张起来。
胖子看我表情,大概知道我有点心虚,不安的问道:“两位,实话告诉我,你们是不是也没啥把握?”
我不知道怎么回他,敷衍道:“现在这情况,都不好说,反正箭在弦上,你等一下看着就是了。”
胖子叹了口气:“真是,你越说我越觉得慌,你说等一下要是这东西不爆?你们还有没有其他对策?先说出来,也让我心里安一点。”
我说道:“办法倒是有,就你刚才说的是一条,原路回去,看看我们进来那墓室,有没有重新出现。要不然,还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是在这里呆着,等第三拨人进来救咱们。”
胖子说道:“那哪能等的到,他们要不进来,我们怎么办?等一辈子?那不变成西沙海底活死人墓,摸金校尉绝迹江湖。”
我安慰胖子道:“我的意思,这里虽然险恶异常,我们一时走不了,也不会马上死,只要有时间,我们再从长计议,总能想出办法来,你看这里的空间大,空气还够好几天的,我想一个星期问题不大,我们多睡觉,少运动,尽量节约着用。”
胖子不吃这一套,说道:“空气够,你也得吃东西啊,这里又不是深山老林子,啥也没有,连西北风都没的喝,我宁可闷死也不想饿死。”
我笑了起来,说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你看这身膘,饿个个把星期也饿不死。你要真饿的不行,还有只海猴子呢,吃了海猴子,要还不顶饿,那就把下面那禁婆也逮来剥了。”
胖子听了也乐了,这家伙只要有人跟他抬杠他就起劲,拍我的肩膀道:“行,你这句话说的颇有胖子我的风格,干革命就要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看样子这一次的确长进了不少。”
我话出口也挺吃惊的,怎么我也开始说起这种不着边的话起来了,看样子是给胖子影响了,不成,绝对不能变成胖子那样。当下我就不在扯皮,继续注意我的手表,还有五分钟,这个时候如果要引爆,应该也没多大的区别了,我对闷油瓶说,让他好准备一下,别等一下失手了,那金身绑的本来就不牢固,呆会儿掉下柱子,在下面爆了,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闷油瓶掂了掂手里的家伙,点头同意,这个时候,突然胖子叫了起来:“吓?那干尸呢?”
我们一听坏了,猛抬头,发现柱子上的那尸体竟然没了,我第一反应就是刚才没绑结实,掉下来了,往下一看,地上也没有,不由大骂,这下子真邪了门了。
这节骨眼上出这种事情我可真没想到,刚才预备着随机应变,都是自己安慰自己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你看你看,我说吧,他娘的有尾巴的东西肯定邪门。”胖子叫起来:“快找找在什么地方。”
我们一齐冲了出去,一眼就看到,我们要找的那东西正扒在柱子后面的宝顶上,用指甲紧紧抓着上面的浮雕,身上的黑色硬皮已经尽数龟裂,正一片一片的掉下来,里面血淋淋的,不知道是什么。
我看到绳子还绑在它的腰上,因为那是几股潜水服的材料做起来的,绑一个人还是非常的牢靠的,所以它也一下子没挣脱开,不过看这情况,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胖子看了叫起来:“快,趁他还没逃了,先引爆了再说!!”
闷油瓶哪用他提醒,胖子话才起了个头,我就听一声破风,同时一道青光已经飞了过去,直插那干尸的肚子。
徐栀琪
发表于 2008-12-24 23:20
怒海潜沙 第四十五章 脱出
------------------------ 我大叫不妙,这闷油瓶也动作太快了,我们都还冲在外面,这样一下子,万一爆炸,我们肯定得遭殃。
可等我想到已经来不及了,就见眼前突然白光一闪,胖子已经一把把我扑倒在地上,然后就是一声巨响,整个墓室猛然巨震,一股滚烫的气浪直接把我们掀了起来,我足足在空中打了六七个转,被炸到三丈外,一头撞在墙上。
这下子真是实实在在挨了,好在胖子把我扑倒,不然脖子肯定就断了。我撞上墙的一瞬间失去意识,什么都看不到,就听到耳朵嗡嗡直响,还以为自己死了,不过过了一会儿,眼前突然就有光了,我试着睁开,马上就看到天旋地转,满眼的黄灰,头晕得只想呕吐。
我艰难的爬起来,已经听到很多乱七八糟的声音,但是我没办法去分辨它们,只觉得吵得厉害,头痛欲裂,混乱间闷油瓶咳嗽着从烟雾里跑了出来,问道:“有没有事情!”
我说话都咬到自己的舌头,对他摆手,表示还行。我们两个捂着嘴巴去找胖子。我跑了两步,一下子就看到胖子坐在那里,肩膀被一块碎砖削去一块皮,看到闷油瓶,破口大骂:“**,你他娘的动作也太快了,至少等我们先退几步,老子再往边上挪两公分,一只手就要报废了。”
闷油瓶一摊手,让我们看他手里地镜腿:“你弄错了。刚才不是我!”
“啊!不是你!”我们两个同时大吃了一惊。
刚才那劲道,那准头,绝对是极其厉害的人,不是他会是谁?胖子刚才就在我身边。而且看他那样子,准头绝对没这么好,我就更不可能,要说其他人,只有一个——我心里灵光一闪,忙回头去找阿宁。
胖子和我想得一样,我们两个跑到角落里一看,哪里还有她的影子。胖子骂了一声:“是那婆娘!他娘的她果然是装的!”
闷油瓶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看样子他对自己刚才的判断很有信心,没想到会出错误。我对这个女的又要重新估计,说道:“这女的真是个高人,我看像江湖上的老油子了,我从来没见过一个装傻能装得这么像。”
胖子说道:“我看哪只是老油子,简直就是***奥什么卡的影后,下次逮到她,她装什么我都不信。”说完抄起家伙就要去找,闷油瓶忙拉住他,说道:“没时间了。算了。”
我也劝他:“不要节外生枝,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去看看有没有把宝顶炸开!你要咽不下这口气,也等出去再说吧。”话音未落,突然从顶上传来一声十分悠长凄凉的声音,似乎又是一根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断裂,这声音不大,却让我一下子把心吊到嗓子眼上去了,心说不会吧,就这样一个炸,你就要塌,你也太给我面子了。
胖子本来还很不甘心,一听这声音脸也白了,问我:“这他娘的什么声音?小吴,看这情形,好像比你说的炸出个洞要严重得多啊?”
我抬头去看那炸出来的洞,不由咂舌,那干尸肚子里的炸弹威力颇大,超乎我的想象,那上面的铁浆条子已经全部都炸断,足炸出一个直径半米不到的地洞,砖顶上方的防水层被炸裂,海水涌进来,形成了一个小瀑布,我刚才听到的奇怪声音,就是瀑布不断变大的水声,估计再过不久,洞口就会被完全被冲垮。
而边上的金丝楠木柱子已经被炸断,一条巨大的裂缝一直从上裂到底部,并且有倾倒的迹象,这根价值不菲的柱子,算是彻底报废了。
看到就是因为断了根柱子的原因,上面有一条横梁受到了影响,可能真的会塌下来,听这声音,这横梁必然已经出现了裂缝,就选现在不塌,过一段时间肯定劫数难逃。
我安慰胖子,说道:“没事,你放心,这墓比一般的墓要结实多了,只要现在不地震,肯定塌不下来。”
话还没说完,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起来,我早就预料到这个海底古墓的气密结构被破坏,下面的海水肯定也在不停的涌上来,只是没想到动静这么大,不由紧张得有点晕眩。
那震动越来越剧烈,非常的恐怖,而且这恐怖实实在在,更加的真切,如果再按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恐怕这宝顶还没塌下来,我们站的地板倒要塌了。
胖子被吓的不行,叫道:“我的乖乖,怎么这会儿又地动山摇的,该不会真的是地震了吧,我说小吴,你刚才炸的到底是什么部位?”
我解释给他听,然后对他说道:“没事,正常现象,我们做好准备,说不定等一下这里所有的缝里都会有水冲出来,小心被水喷到,这压力不得了,就像拳头一样,碰到能冲你个跟头。”话音刚落,突然一声怪响,那块盖着盗洞口的青冈岩板被一股急流冲飞了起来,海水就像喷泉一样
海水就像喷泉一样冲到七八米高,我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又见一个东西从那盗洞里喷了出来,只撞上宝顶,然后摔到中间的石盘上。速度太快,我也看不清楚是什么,不过这盗洞里也没其他的,估计是那禁婆。
这东西被冲出来,又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说不定还会是个很大的麻烦,在水里也没办法点火,要是被它缠住,那更不堪设想。
可惜现在我没工夫考虑它,那盗洞口边上的整个地面拱了起来,就像火山喷发一样,汹涌澎湃,而且水位上得非常之快,几乎就是瞬间,我们已经漂到离地面五六米的高度。
我四处去找阿宁,这时候爆炸产生的烟雾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但是仍旧没有看到她,估计可能在某根柱子的后面。胖子水性不太好,游得非常吃力,无力再去理会她,不过这里就一个出口,等一下无论如何我们也会碰到一起,胖子朝我直使眼色,大概是想等一下我找她的晦气,我对女人还是下不去手,就不去理他。
我们又漂了几分钟,脑袋已经顶在宝顶上了,突然胖子就向边上游去,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大叫:“就一分不到这里就要全没了,你搞什么,不想活了?”
他径直游到一颗夜明珠边上,用手里的家伙敲下来一颗,塞进自己内裤里,然后游回来,说道:“顺点东西回去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图个彩头。”
我几乎想掐死他,不过这个时候我没话来骂他,也没时间骂了。一下子水已经没到我的眼睛下面,我把鼻子翘上去,贪婪的呼吸着最后几口空气,几秒后,耳朵一凉,整个人已经浸入了水中。
我给胖子作了个手势,他水性最差,我让他第一个上去,他摇摇头,示意他自己太胖了,万一卡在洞里,大家一起死。我点点头,先第一个游进了那个破洞,那洞下面大,上面窄,我一探头,上面就是大概十七八个巴掌厚的海沙,最顶上松散的那些不停地塌下来,一片白雾,我眼睛都睁不开,只好几个大力的蹬踏,一下子漂了上去。
时间算得非常好,那个时候海水非常的浅,不过我也已经到了憋气的极限,几乎是手忙脚乱的游了上去,一出水就几乎晕厥了,马上大力地吸了一口气,狂喘起来。
过了几秒,胖子和闷油瓶几乎同时也探出了水,胖子一出水就呛了鼻子,边咳嗽边大笑:“**!真没想过真的成功了,我王胖子终于出来了!哈哈!”
我一路过来,也看过几个日落,但是从来没觉得象这个这么美过,不由感慨万千。不过马上我的脚就感觉到有点抽筋的迹象,我忙转头去找我们的船,发现就靠不远的一处礁石上,心里又是一安,有船在,马上就能脱离这苦海,好好睡一觉了。
胖子回过神后,想起了什么,突然又潜下水去,我跟着他一潜,只见阿宁正卡在那个洞里,拼命的挣扎,就是出不来。
真是怪了,这女人比胖子苗条不知道多少倍,胖子都出来的这么顺利,这女的没道理会被卡住。
阿宁气已经到极限了,突然看她喉咙一紧,从嘴巴里吐出一大串气泡,开始翻白眼,我和胖子潜下去,一人拉住她一只手,就往外拽。
这一下我就发现,里面还有一股力气在把她拉下去,不过我们有两个人,力气占了上风,只一个回合,就把阿宁从那洞里拉了出来,我看到一大团头发缠在她身上,马上知道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那洞里现在已经裹满了黑色的头发,看样子等一下禁婆很可能回爬出来,最好不要呆在水里了,我们浮上水面,胖子探了探她的呼吸,发现她全身软绵绵的,好象脱力了一样,但是呼吸倒是还有,我们三个游回到船边上,把那女人拉了上去,看她不停的在吐水,眼睛直翻白,好象情况比较不妙。
我对溺水没什么了解,忙大叫:“船老大!有人呛着水了!快出来救人!”
喊了两声,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奇怪起来,先让胖子看看,自己走进船舱找了一圈,不由纳闷,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我心里陡然出现一股一样的感觉,不可能啊,这里是远海,怎么可能整船人都没了,如果去游泳,至少应该留几个看船啊。
我又大叫了几声,还是没反应,倒是胖子应我了,他跑进来,问干什么,我指给他一看,说道:“有情况,船上没人!”
胖子一楞,也找了一圈,挠了挠头,说道:“真没人,可渔舱里的鱼还是活的,说明他们半个小时前还在打渔,就这么点时间,人到哪里去了?”
过了几秒,胖子和闷油瓶几乎同时也探出了水,胖子一出水就呛了鼻子,边咳嗽边大笑:“**!真没想过真的成功了,我王胖子终于出来了!哈哈!”
我定了定神,看了一下四周,这个时候已经是夕阳晚照,海平线上的火烧云倒影在海水了,分外的妖娆,太阳是深红色,发出昏黄的光芒,把一切裹在一团柔和里,形成一幅非常瑰丽安详的景象。
我一路过来,也看过几个日落,但是从来没觉得象这个这么美过,不由感慨万千。不过马上我的脚就感觉到有点抽筋的迹象,我忙转头去找我们的船,发现就靠不远的一处礁石上,心里又是一安,有船在,马上就能脱离这苦海,好好睡一觉了。
胖子回过神后,想起了什么,突然又潜下水去,我跟着他一潜,只见阿宁正卡在那个洞里,拼命的挣扎,就是出不来。
真是怪了,这女人比胖子苗条不知道多少倍,胖子都出来的这么顺利,这女的没道理会被卡住。
阿宁气已经到极限了,突然看她喉咙一紧,从嘴巴里吐出一大串气泡,开始翻白眼,我和胖子潜下去,一人拉住她一只手,就往外拽。
这一下我就发现,里面还有一股力气在把她拉下去,不过我们有两个人,力气占了上风,只一个回合,就把阿宁从那洞里拉了出来,我看到一大团头发缠在她身上,马上知道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那洞里现在已经裹满了黑色的头发,看样子等一下禁婆很可能回爬出来,最好不要呆在水里了,我们浮上水面,胖子探了探她的呼吸,发现她全身软绵绵的,好象脱力了一样,但是呼吸倒是还有,我们三个游回到船边上,把那女人拉了上去,看她不停的在吐水,眼睛直翻白,好象情况比较不妙。
我对溺水没什么了解,忙大叫:“船老大!有人呛着水了!快出来救人!”
喊了两声,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奇怪起来,先让胖子看看,自己走进船舱找了一圈,不由纳闷,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我心里陡然出现一股一样的感觉,不可能啊,这里是远海,怎么可能整船人都没了,如果去游泳,至少应该留几个看船啊。
我又大叫了几声,还是没反应,倒是胖子应我了,他跑进来,问干什么,我指给他一看,说道:“有情况,船上没人!”
胖子一楞,也找了一圈,挠了挠头,说道:“真没人,可渔舱里的鱼还是活的,说明他们半个小时前还在打渔,就这么点时间,人到哪里去了?”
徐栀琪
发表于 2008-12-24 23:20
怒海潜沙 第四十六章 总结
------------------------
我检查了一下方向舵边上的仪器,看上去都很正常,说道:“这船挺正常的,不像是出了什么事
故......你说,可不可能是给海防的逮到了,一船人都给办回去了?”
胖子摇头说不对:“人走了,船肯定也得拖走,丢在这里算什么事?绝对不会是海防的关系。这
一带乱,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船,我们去货仓看看,要是东西都没了,那就是遇上海盗了。”
我知道海盗的事情,来的时候船老大和我说过不少,心里总感觉这东西不真实,胖子说起来,我
还有点惊讶,问他道:“这地方说是近海不近,但是说远海也不远啊,海盗能猖狂到这份上?”
胖子笑我幼稚:“多新鲜啊,你真当人民解放军是万能的?老虎也有打瞌睡的时候,我告诉你,
这片海,越南人也有,日本人也有,马来西亚的也有,表面上看不出来,其实暗潮汹涌啊,私底下你
知道多少毒品,走私,偷渡,海盗的船,而且他们一个个手里都有枪,这里出现一艘无人船,不稀奇
。”
我们走进货仓,一进去就闻到一股茶叶的味道,胖子前我后,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物资都在,摆
的和我下水前一样,甚至在我们躺过的床板上,还放了一杯茶,我一摸,说道:“真他娘的奇怪了,
还是温的。”
胖子无奈的笑笑说:“这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难不成这整船的人都给鬼都叼去了?”
我说:“你看这杯茶才喝了几口,但是茶杯盖却盖着,说明他们走得很匆忙,但是不慌乱。在什
么情况下你会走得很匆忙,但是不慌乱?”
胖子耸耸肩膀说不知道,我想一下,也想象不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想着我们又走回驾驶室,
胖子扯起无线电喊了几声救命。没仁理他,这个时候我看到放在一边的收音机,就打开来,正听到台
湾渔业电台的台风警报。
我们上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到风大了起来,不过是黄昏的时候,看不到太远的地方,广播里说着一
些术语我也听不懂,不过最后一句:“请海上船只进港避难!”倒是强调了好几遍。
胖子和我的脸色都有点黑,本来这个时候,我们啥也不用管,躺着船老大自然会想办法,现在给
我们把一船人都变没了,这老天爷也真会给我们开玩笑。
胖子看了看表,说道:“看样子我们在这里呆着也不是办法,就着小破船,等一下我们都得飞到
天上去。我先把船开出去,在深海碰到台风还能颠簸一下,这里都是暗礁,一起浪就肯定触礁,你去
把那锚给起了。”
说着他点上个烟,啪啪开了几个仪器。动作还想摸象样的,我觉得奇怪,“你他娘的会不会开船
?这事情可不是开玩笑,我们四个还不容易出来,等一下给你整个儿撞倒礁石上,一起喂鱼。”
胖子朝我嘿嘿一笑,说他这叫天赋,不要说船,就飞机,给他搞鼓几下也能开到天上去。
我听来不知道他是不是认真的,还是很不放心,胖子老练的拉响引擎,对我说他以前上山下乡的
时候,当过什么渔队的生产组长,这一套基本的东西他还是会的,加上来的时候看到驾驶员的操作过
程,这些高科技的东西他都看了个大概,相信如果不遇到什么大风浪,开回去绝对没什么问题。
其实他所谓的生产组长,就是撑着个竹筏在山溪里摸鱼,不过当时我看他说的信誓旦旦,不像是
在晃点我,竟然就信了,还屁颠屁颠得跑去起锚。
船开动之后,胖子让我别去烦他,说现在还在暗礁区,他得集中精力,我看他一脑门子汗,表情
严肃,知道他是在说正经的,就走回甲板去。
闷油瓶正给阿宁揉手,促进她的血液循环,她看起来比刚上来的时候好了一点,但是脸色还是难
看,呼吸长出短进,很不稳定。我问闷油瓶怎么样,他点点头,估计问题应该不大。
我拿出点干粮,给几个人都吃了点,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虽然现在还没有脱离险境,但是总算是
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了,我放松下来,人就开始犯困,于是换上自己的便服,裹着个毛毯就靠在驾驶
室外面打起瞌睡来。
本来我只想睡个几个小时,然后就去看看胖子要不要替班,可是人不争气,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
第二天,不知道是上午还是下午。
我看了看边上的海,浪很大,零散能看到几只海鸟,都飞的很低,天是阴的,云一片一片压在一
起,好像要下雨的样子,海上没什么高楼大厦挡着,乌云充实你所有的视野,人在这种景象下面,会
觉得自己特别渺小,那种压迫感和城市里不能比。
我瞄了一眼驾驶室,胖子缩在一边睡觉,呼噜打得雷一样,闷油瓶正在掌舵,我刚睡醒,虽然觉
得这情景不太对劲,但是也没有太在意,又转过去睡了个回笼觉,一直到中午才给胖子拍醒了。
“天真无邪同志,吃饭了,自己拿筷子。”
我睁开眼睛,看着胖子煮起个鱼头火锅,正在用筷子板着,汤已经泛白,火候正好,我看这鱼还
挺面熟,好像是船老大的那条石斑,心里一笑,这条鱼胖子垂涎了很久,不过船老大死活不让吃,说
是要卖给酒店,没想到还是没逃脱胖子的黑手。
胖子忙着掰葱,放辣椒,拍鱼,看样子也是个老手,我笑道:“胖子,行啊,有两下子,这招哪
里学来的?”
胖子说道:“老子上山下乡的时候,没娘没老婆,什么都得自己来。那时候在老山区里打猎捞鱼
掏蜂窝,什么事情没干过,这区区一鱼汤,小意思。”
我朝他竖起大拇指,“胖哥,胖爷。我很少真心佩服人,你他娘的太厉害了,我得向你学习。”
他不吃这一套,骂道:“他娘的马屁少拍,要吃就快吃,不吃滚一边去,口水别喷进去!”
我当然不会放弃美食,马上下筷子抢肉,二十分钟不到,一条3斤石斑就被我们下肚,直吃得我
直翻酸水。
吃饱了胖子就去换闷油瓶的班,这船上有自己导航的装置,我们不会用,不然这船自己就会开。
胖子吃饱了喝足了,一手扶着轮舵,一手就掏出他夜明珠直看,嘴里还哼着小曲:“主楼里的好姑娘
,光彩夺目像夜明珠啊。”
哼着哼着,他看我呆坐在那里,就把珠子递给我,说道:“你闲着也是闲着,帮我估计个价格,
看看大概能搞个多少钱?”
我接过来一掂量,说道:“假的,这不是夜明珠。”
胖子几乎没背过气去,等着眼睛看着我,我忙安慰他:“别激动,假的也值钱,这是鱼眼石,你
知道啥是鱼目混珠吗?就是指这个,这东西也极少见,就看有没有买主,我刚才看见的时候就知道了
,你想,一个宝顶上安这么多夜明珠,你以为他汪藏海市什么人,可能吗?整个中国皇室,几百年积
累下来,也就能搞这么十来颗。”
胖子听了心里舒服点,骂道:“***你以后说话能不能不要只说一半,气短的能给你下伤掉。那
你估计一下,这玩意能值多少钱?”
我还真没经手过这东西,只能推测一下我手里那几个主顾大概能出多少,我报了几个价格,胖子
都不满意,说这是命拼回来,要是没好价,宁可放家里当台灯,我叹了口气,说:“那行,我上次在
济南认识了一个大客,我回头给你问问,我估计换幢别墅应该问题不大,你就别想了。”
胖子说:“那你可得费心,我这别墅可就指望你了,话说回来,他娘的早知道救再憋几分钟再敲
一颗下来,那就能换艘小飞机开开了,咱也学学美国富豪,对吧。”
我看他白日梦做到天上去了,不去理他,他把珠子放进自己兜里,问我:“这次没找着你三叔,
你有啥打算?我看这事情还没完,你还得受累。”
我原本打算回去,把他那屋子翻个底朝天,看看他到底他娘的再搞什么鬼,胖子问起来,我又不
能如实说,无奈的笑笑:“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回去继续开我的铺子。这斗我是绝对不敢再下来,这
赚的钱,亏得是命,不合算。”
胖子大笑,也没继续说什么。
几个小时后,我们抵达了永兴岛,岛上正在做防灾准备,避难的渔船很多,我们整理好自己的行
李,趁着乱就逃了上去,船也不要了,胖子背着阿宁就先送到了岛上的军医卫生院,然后我们找了个
招待所住下来,渔民一般都呆在自己的船上,有什么事情好照应,台风来了又没几个游客,这招待所
基本上都空着。
我们在岛上一直呆到航班恢复,大概呆了有七天的时间,期间不止一次讨论一下这个海底墓穴,
得出了不少共识。
首先我们都承认这个是汪藏海的墓穴,但是打坐在石盘上的金身是不是他,都不敢肯定。因为那
具干尸明显给人动过手脚,汪藏海虽然古怪,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
第二,云顶天宫就在长白山上,至于里面葬地是谁,也不得而知道,只能推断,里面应该是一个
蒙古人,而且大有可能是一个身份地位十分特殊的女人。
第三,蛇眉铜鱼出现在鲁王宫和海底墓里,六角铜铃也出现在这两个地方,说明,六角铃铛和蛇
眉铜鱼,可能有某种联系。鲁殇王是盗墓的,汪藏海是做工程的,他们两个的唯一地共通点就是经常
挖土,他们是不是都在某一个地方挖到什么,也是未知数。
第四,是闷油瓶提出的,他画了一张草图给我们,把我们在古墓里的行动路线画了出来,大概勾
画了一个古墓的结构,然后他指着几个地方,这些区域时夹在顶室(我们破口的地方)和底下的墓室
之间的,这里应该还有几个房间,闷油瓶估计,这个墓室的结构,和战国皇陵有点像,那这几个悬空
的房间,其中一个应该是珍禽异兽坑,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说不定就是这里来的。
我听了冒白毛汗,问他:“你是说汪藏海逮着旱魃和禁婆当宠物?这他娘的太牛逼了吧。”
闷油瓶点点头,说:“他不是第一个,商周几个皇陵,始皇陵里都有。特别是汪藏海好这个,他
这样做,无可厚非。”
我闲暇的时候,不时拿出手提电脑,拨号着上网,想查查汪藏海的资料,可是网上少得可怜,只
知道澳门是他设计的,还是copy另外一座城的样子。接下来几天无聊到死,风大的根本出不了门,第
四天的时候电话线都断了,我们只好跟胖子锄大D,闷油瓶不好这个,整天就靠在床看天花板,一看
就是一天,我也拿他没办法。
这几天我也试探着问了闷油瓶的身世,但是他都好像没听见,这人装傻的本领,可能比阿宁还要
略高一筹。
第五天的时候,电话线又通了,我又继续上网,这个时候我脑子想着张起灵的身世,突然有了个
灵感,既然张起灵可以恢复记忆,那其他的人如果和他经历一样,说不定也有人恢复了记忆,想着我
就鬼使神差的把他的名字打进去搜索,一搜索不得了,全是同名同姓的地记录,我随便点了几个,发
现都不是有用的信息。
这样找不是办法,我又把三叔的名字也加了进去,这一下子,就只剩下一条信息了,看标题,是
一则寻人启事。
这个发现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一下子感觉到有点窒息起来,点开一看,竟然就是那张他们出发前
在码头拍的合影,有人扫描了上去,下面还列出了所有人的名字,我一路看下去,发现最后还写了一
句话。
徐栀琪
发表于 2008-12-24 23:22
秦岭神树 第1章 老痒出狱
------------------------
这句话才短短的几个字,却把我的思绪全部都吸引了过去。
“鱼在我这里”
什么鱼?我脑子里激灵了一下,难道是蛇眉铜鱼?
从古墓石刻上图案来看,这种奇怪的装饰鱼应该是三条首尾衔接在一起。现在我手里有两条,确
实应该还有一条和这些配成一套。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既然有这张照片,又知道鱼的事情,难道和
这件事情有关?
会不会是那失踪的人里的一个人?
我仔细翻了一遍这张网页,没有任何署名和联系方式,但是看时间,信息在上面已经非常久了。
这又有点离奇,既然是寻人,又不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这不白搭吗?
我变着花样在里面搜索,希望能找到更多的信息,但是搜来搜去,就这么一条是和这个有关系的
。
我不由沮丧,不过这已经是很大的发现了。我心里盘算着,回去以后找几个电脑高手帮我来分析
下,说不定还能发现点线索。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这该死的风暴终于过去了。风暴过去后第二天,就有琼沙轮从文昌的清澜港
过来。我们见这里待无可待,就收拾行李准备回去。临走的时候我们去军医卫生所找阿宁,她却已经
不见了,问那医生,他也不知道阿宁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由的松了口气,本来我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处
置
她,她不告而别正中我的下怀。
只是她背后所隐藏的秘密我可能再也无法知道了。不过现在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谜团。我心里
估计可能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她,好心里的事情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两天之后,在海口机场,我和闷油瓶以及胖子告别,上了飞往杭州的飞机。四个小时之后,我就
回到了杭州的家中。先给王盟打了电话,问了问铺子里的情况。除了没什么生意之外,一切正常。其
实没生意也是正常的一部分,要是有生意就怪了。然后又打电话给三姑六婆、七姨丈,凡是和三叔有
来往的亲戚,我全部问了一遍,但是都没有什么结果。我最后打到三叔家里,他一个伙计接了电话,
我问他:“吴三爷回来过吗?”
这个伙计迟疑了一下,说:“三爷是没回来过,不过有一个怪人说是你的兄弟,非要我们告诉他
你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他什么来路,不过看他滑头滑脑的,不像是个好东西,就给你打发了。他临
走的时候留了个电话号码,你要不过来看看?”
我想了一下,问他:“那人多大年纪?”
“这我可看不出来,大概和你差不多年纪。比你老成点,板寸头,三角眼,鼻梁挺高的,架着副
眼镜,戴着个耳环,
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不伦不类?”我重复着这几句话,突然间灵光一闪,问那伙计道:“那人说话是不是不大利索
?”
“对,对,对……,他娘的,那家伙一句话要结巴个十几次才讲完,差点没把我憋死。”
我一听就知道是谁了,心中大喜,忙把电话号码要了过来,打了过去。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既熟悉
又陌生的声音,“谁……谁……谁啊?(结巴)”
我呵呵一笑,大叫:“**你***蛋,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啦?”
他愣了一下,发出几声兴奋的声音,也大叫:“你……你***蛋,三……三……三年没听你说话
了,当然听……听不出来了。你看你那嗓子,还真发育了。”
我不由收里发酸,电话对面那人就是老痒,他真名叫什么我已经忘记了。我和他从小穿同一条裤
子长大,什么事情都一起干,有段时间好的几乎像一个人。他家里比较穷,中专毕业后找不到工作,
就到我铺子里来打工,结果两人臭味相投,胡乱经营。别看他这人嘴巴不利索,特别会呼悠人。他在
的时候我那铺子生意还算不错,不料三年前,这小子不学好,跟着一江西老表去秦岭那边倒斗玩儿,
结果被逮住了,那老表就被直接判无期。他靠一张嘴呼悠来呼悠去,把自己呼悠成一个受到社会不良
势力蒙骗的大好青年,结果就捞了三年有期徒刑。刚开始一段时间,我还想去见他,没想到这小子死
要面子,就是不肯见我。后来我也懒得理他,就这么断了联系。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出狱了。
说起来他会去倒斗,我也有很大的关系。我自小就在他面前吹嘘着爷爷如何如何厉害,还拿着盗
墓笔记在他面前炫耀,估计那时他就动了倒斗的歪脑筋了。这小子胆子贼大,小时候我出主意他闯祸
,没想到竟然真的付诛行动了。
我和他有三年的话要讲,一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住了,直说到嘴巴抽筋还不过瘾,就叫他过来,说
:“你他娘的晚上没事吧,哥们我为你接风。咱们去搓一顿,喝个痛快。”
老痒也正说得兴起,回道:“那……那感情好,老子三年没吃过大块肉,这次要吃个爽!”
这事就这样拍板了,我也兴奋得睡不着觉,胡乱洗了个澡,把家里收拾了一番,就去约定的酒店
等那小子,把菜单上所有大块肉的菜都点了一份。傍晚时分,那小子就来了。我一看,哟呵,这小子
不正常,蹲了三年生牢大狱,竟然还肥了,脸肿得像个猪头。
我们两个老友见面,二话不说,先干掉了半瓶五粮液,回忆以前的生活,看看现在的情况,都不
由唏嘘。直喝到酒足饭饱,桌面上盘子底朝天,才发现已经说得无话可说了。
我那时候酒也喝多了,打着饱嗝就问他:“你实话告诉我,你当年到底他娘的倒到什么东西?你
那江西老表竟然还被判了个无期。”
他竟然面露得意之色,扣着牙,说:“不是……是我不告诉你,就算我告诉你了,你也不明白。
”
我大叫:“你拉倒吧,老子可不是三年前的毛头小子了。告诉你,老子现在也算小有名气。唐宋
元明清,只要你能说出形状来,我就能知道是啥东西。”
我痒看我一本正经的,大笑:“就……就你那熊样,你还唐宋元明清!”说着说着,他就用筷子
蘸着酒,在桌子上面了个东西,“他……他……他娘的,你见过这东西没?”
我醉眼朦胧,看了几眼也看不清楚,只觉得像一棵树,又像一根柱子,骂道:“你个驴蛋,蹲了
三年窑子,画画一点也没长进,你画得这个叫啥?整个一棒槌!”
老痒自己看看也觉得画得不像,说道:“你……你……你就凑活着看吧!就你那……那眼神,也
就只配看这种画!”
我又仔细看了一下,实在没有一个很有把握的结论,对他说:“这玩意好象是一根流云柱,你看
这几个分叉。你的意思是花纹吧,画的和树叉似的,我看不出来!”
老痒压低着声音,很神秘地对我说:“你还别……别说,这就是树叉。我倒的那东西就是棵树,
不过不是棵真树,是青铜树!你见过没?”
我脑子重得厉害,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也想不出这青铜树是啥样子的,问他:“这东西得多重呀
,你小件的东西不倒,倒个庞然大物,这不找逮吗?”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剥了一只葱爆大虾,丢到嘴里说道:“我哪有这么蠢,我……我就带了四只
陶……陶盘子,还……还有两块玉出来,是我老表非要把这青铜树搬走,说这是宝贝!他娘的,我两
个用尽吃奶的力气,才发现这树是长在土里的。我们往下刨,刨下七八米都看不到树的底,你说怪不
怪?这树不知道插到地下有多深!我估计这玩意不简单,插在那边肯定有什么用意。”
我听着知道了大概,就问他:“既然没搬出来,你怎么被逮到的?”
他说:“我那老表,自从见了那东西后就神经兮兮的。我们出了秦岭之后,想找个地方销脏,没
想到他见人就说。秦岭那地方自古村盗墓就生恶痛决,风声一直很紧,我一个盘子都没有卖出去,就
给公安办了!我们倒的那斗是清朝的,东西本来不值钱,我就咬着说‘被人骗了’才勉强判了三年。
我那老表本来也就四五年,没想到他疯了一样,把以前倒斗的事全部抖了出来,就给判了个无期,差
点就毙了。”
我“哦”了一声,说道:“那你真是背到家了,忙活这么久,啥也没捞到。我告诉你多少次了,
不要就地销脏。你干的是外八行的买卖,跟当地人犯冲,这叫现世报应。”
老痒神秘的一笑,说:“我……我也不算是啥也没捞……捞着,你看这东西……西?”说着就指了指他的耳环!
徐栀琪
发表于 2008-12-24 23:23
秦岭神树 第2章 六角铃铛
------------------------
我凑过去一看,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拎到面前仔细来瞧。一看之下不
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耳环四四方方,只有小拇指尖的大小。别人看了兴许还以为是路边摊上买的一
块钱两对的便宜货,但是我一看就发现,这其实是一只六角铃铛。
无论外形、颜色,除了小一点之外,与我在尸洞和海底墓中见到的那种一模一样。
他被我揪得咧起嘴巴,大怒:“你……你……你他娘的喝多了,你知道我……我最讨厌别人揪我
耳朵,你再……再揪我就和你急!”
我这时候酒已经醒了大半,问他:“这玩意也是从那墓里倒出来的?”
他拍开我的手,揉着被我揪红的耳朵,说道:“还能从哪来?老……老子现在就剩下这……这家
当了!你帮我瞅瞅,改天给我卖了!我也好过生活!”
我忙叫他给我仔细说说,他看我感兴趣,故作神秘,说道:“这玩意儿是我……我从那棕子身上
扒下来的。我那老表说那斗是满清初的时候一个总兵的,这东西就戴……戴在他耳朵上,我看不错就
顺下来了。怎么?这东……东西还有什么来历不?”
我看他问起来,也不隐瞒,就把鲁王宫和海底墓里的事和他讲了一遍。只见他听得脸色一会儿白
一会儿青,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感叹道:“我的姥姥,本来我还以为我的三年牢也够我吹一
辈子了,和你一比,就啥都不是了。你干的这事逮住就得枪毙啊,真是三年不见,刮目相看。”
我被他说的得意洋洋,指着他的耳朵道:“不过奇怪了,这种铃铛诡异的紧,只要一发声,就能
盅惑人心,怎么你戴在耳朵上却一点事都没?”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问我我问谁去?说不定物有类似,我拿下来让你瞅瞅!”说着他便把耳环
摘了下来。
我拿着耳环对着灯一照,对闻了闻味道,就知道了怎么回事情,说道:“难怪,里面灌了松香,
这铃铛已经响不起来了。你小子命大,要是没有灌,你早疯了!不过……这东西既然是耳环,就应该
是一对,还有一只呢?”
“另一只在我老表那!”他把耳环又戴了回去,说道:“你要真喜欢,我那斗里还有四五只棺材
没开,是一个家族墓葬,埋得很深,我们可以再去看看,说不准还有类似的东西。”
我想了一下,还是算了。这清朝墓一来东西价格卖不高,二来地宫坚固,三来我已经倒得怕了,
实在不敢再下去了,摇头道:“我这人命寒,这两次要不是我运气好,早就交待了。我劝你最好也别
动这心了,这年头,还是安稳点过日子好啦!”
老痒闷哼了一声,说道:“话……话不是这么讲的。你他娘的有家里给你撑……撑着,干嘛都可
以。我已经浪费三年时间了,你看我现在连手机都还没有用利索,家里老妈还指望我给她买套房子呢
。我不动……动歪脑筋不行呀!我已经想好了,先在杭州待一段时间,接着还得去秦岭,怎么样也得
先倒个十几万回来。这次我学得乖点,到时候倒……倒到了些东西,你也帮我出手点。”
我说道:“你他娘的,你三年窑子白蹲了。我可告诉你,出来再犯进去可是二进宫,可是从重罚
。你要是一不小心,说不定就直接被毙了。”
老痒挥挥手,表示不想再谈这个问题。我看他说这些话时的表情非常坚决,又有点无奈,问道:
“你是不是家里出啥事的?你可别把我当外人啊,要是经济方面有啥问题,我能帮的一定帮!”
老痒苦笑一声,“拉倒吧你,你有多少家当我还不知道,要你掏个十万、八万你还能掏出来,再
多我看你也够呛的!”
我一听,知道他家里果然出了事情。不过这人死要面子,我问他他肯定不会说的,心说他自幼丧
父,老娘身体又不好,该不会他老娘出了啥事吧,就问他:“你娘现在怎么样?三年没见你,现在你
出来了,她老人家肯定开心极了吧?”
我这话一出就看才老痒眼一红,哽咽道:“别提我娘,一提我就心酸,喝酒喝酒!”
本来我是绝计不会再去倒斗了,但是看到他的眼神,我就知道自己料的不错,他家里肯定出了什
么事情,和他的老娘有关,可能需要一大笔钱。老痒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胆子大,就算我不陪他去
倒斗,他自己肯定也会去的。他又不懂行情,不知道什么东西值钱,这一来二去的实在太危险。要是
他真的再进去了,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就对他说道:“行了行了,那咱哥俩就再合作一次,弄个
大斗倒了,一次性搞定。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需要多少钱?”
他举起四个手指。
“四十万?”
“再加一个零!”
“四百万?”我张大嘴巴,“我的姥姥,你就算把你那总兵的墓连根拔了也没四百万。我真服了
你,就这价钱,最起码得搞个汉墓。”
老痒一听我肯帮他,大喜过望,忙不喋地点头,“你说的我也懂,但那汉墓哪里有那么好找,我
就不信你能找得到!”
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说道:“难找也得找,想发财哪里有这么容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下
去之后任何事都得听我的,放屁也得先通行我一声,听到不?”
这小子早已什么都听不进了,心早已飞到秦岭去了。一边给我添酒,一边拍马屁道:“那是那是
,你老吴是什么人呀,你放个屁都是香的。只要能倒到四百万,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不要说不放屁
,你让我做牛做马都行!”
我俩趁着酒劲,就把这事给拍板了,接下来又扯了一会儿女人,胡天海地,喝到半夜,都到桌子
底下躺着去了。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我都在家休息,找了几个在大学里搞网络的同学,想找找那张照片到底是谁发
到网上的,结果忙活了半天,只查到这条信息来自吉林,其他就什么都查不到了。那同学临走撂下一
句话,说帮我找个真正的高手再去弄弄。我也不知道有多大希望,只能暂时就这么着!
老痒后来又来找了我几次,问我应该准备些什么东西。我根据这两次的经验写了张条子给他,让
他去办齐了,还特地交待他:“咱这是要命的买卖,可千万别贪便宜。凡是就挑最好最贵的买,你要
是给我弄些水货过来,大写一起完蛋。”
嘱咐完我就先飞到济南,到英雄山找老海,把胖子那颗鱼眼石给老海看。老海看了之后乐得嘴巴
都合不拢,笑道:“这位爷,我这是卖古董的。你这东西应该拿到珠宝店去,让他们给你估价。”
我说:“这鱼眼石也是古董呀。”
他笑笑:“我也知道,你拿出来的东西肯定是好货。这珠子要是镶在钗上,或者镶在衣服上那就
是宝贝了。就这么一颗让我怎么判断,你说是古董人家也不大相信呀。要不这样吧,我去给你搞支玉
钗来,咱们把这珠子给镶上去,看看能不能卖?我先给你点订金,你把东西放我这,识货的人自然会
出好价钱。”
我一听也觉得没有其他好办法,只好先这样办着。抄了个手机号码给他,拿了他二十五万订金,
就灰溜溜地回杭州了。
开往西安的长途卧铺汽车上,我和老痒并排两张床,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
本来我打算直接坐飞机到西安再说,可我没三叔那么大的面子,一大包违禁品卡在安检口子上,
只好换坐汽车,而且只能坐私人承包的大巴。
这车一会儿上高速,一会儿下高速,在山沟沟里转来转去,无聊得紧。我就和老痒瞎侃,说那地
方可能有个汉墓,说得老痒恨不得中途下车支挖。
老痒问我要不要去三年前倒的那个斗看看有什么东西剩下,说不定还能找到点线索。我说:“你
要是还能找到那斗在什么地方,我就和你去看看。”
老痒朝我贼笑,说他早就留下了记号,我大笑:“三年了,在那种深山老岭里,什么记号能保存
三年?”
他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就瞧好吧,我那记号别说三年,三十年都还管用。”
我不知道他搞什么花样,懒得理他,晕晕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到了西安后,我们找了个小招待所过了一夜,吃了当地的酸菜炒米和芙蓉汤,顺便逛了逛夜市。
直逛到十二点多,老痒惦记着炒米的味道又嚷着要去吃夜排档,我们就在路边随便找了家排档坐了下
来,点了两瓶啤酒,边喝边吃。这时候也没忌讳,心说我们这一口南方话这边的人也听不懂,就聊起
明天倒斗的事情。聊着聊着,就听边上一老头说道:“两位,想去啊答做土货买卖勒?”
徐栀琪
发表于 2008-12-24 23:25
秦岭神树 第3章 跟踪
------------------------
我们正聊得起劲,他这句话没头没尾,口音又重,我们根本听不懂,老痒“啊”了一声,问道:
“啊答是什么地方?”
那老头子看我们听不懂,便换了口音很重的普通话问我们:“俺的意思是两位想去啥地方做买卖
?是不是来挖土货的?”
我不知道什么叫土货,而且在南方人情冷漠,除了推销的,很少有人会在路边摊上和人随便搭腔
。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幸好老痒反应快,学着那老头子的腔调说道:“俺——俺们是来旅游的,对
土特产不感兴趣。你——你老爷子是卖土货的?”
那老头子哈哈一笑,对我们摆摆手就走回到自己的作为上去,我们两人莫名其妙,就听到老头子
对他几个同桌轻声说道:“没事没事,两个青头,啥都不懂,不用搭理。”
老痒听了脸色一变,招呼我快走,我们丢下十块钱,就快步离开这个路边摊,直走到一个转弯处
,我就问老痒:“干啥要走?酒才喝到一半呢?”
老痒鬼鬼祟祟的往后看了一眼,说道:“那——那老头子不简单,刚才他对同桌说我俩是青——
青头,我在牢里听那几个走江湖的人说过,这青头就是指我们不是道上的人。这一班人可能也是来倒
斗的。”
我笑道:“那也不至于要走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
”老痒拍拍我,说我不懂,这黑道上的事情说不清楚。刚才我们说的那些话估计已经全部被听过去了
,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杀个人就像捏死只蚂蚁似的,不走恐怕夜长梦多。
我知道他在牢里恐怕听那些黑老大添油加醋的说了不少事情,也不去和他强辩,点点头就回招待
所去了。
第二天,我们不到七点就出发了,每人负重十五公斤的装备和干粮。秦岭之中山溪众多,不需要
带太多的水,但是很有必要准备一些治疗腹泻的药品。我们这些城市里的肠胃,肯定适应不了大山里
的天然溪水。
我之前来过秦岭几次,每次来都是给导游提溜着转,从来不知道这路该怎么走,所以这次还得跟
着老痒。他三年前过来的时候也是跟在旅行团里,旅行团怎么走他这次也得怎么走,不然就认不到路
了。
我们经西宝高速大约三小时的车程到达陕西宝鸡的常羊山,然后又转向嘉陵江的源头。我看着地
图,越看越郁闷,他娘的这简直是绕了一个大圈子,早知道这样,不如直接去报个旅行团。
我平时走惯了直来直去的路,这盘山公路五秒一小转,十秒一大转,我脑袋顶在前面的坐位上,
只觉得五脏六腑翻腾。老痒更是不济,他三年没坐过车了,这一路上已经晕得够呛了。这一次更是了
不得,胆法都要吐出来了,直说:“老了,老了,人老了不中用了。三……三年前走这条路的时候还
能跟边上的娘们扯皮,没想到这次连眼皮都睁……睁不开了。”
我骂道:“你他娘的费话别这么多,放着高速路不走,你非要走羊肠盘山道,现在后悔有个屁用
。”
老痒朝我摆摆手,叫我别和他说话。
这个时候,突然间听到一声爆炸声从远处传来,震得车窗玻璃嗡嗡作响,全车一阵骚动。我往窗
外一看,只见对面山上温起满天的尘烟。老痒吓了一大跳,问我:“咋……咋回事?地……地震啦!
”前面一个当地人样子的中年人回过头来说道:“两位外地来的,这都不知道?那是有人在炸墓。”
我问道:“这光天化日之下,这盗墓的胆子这么大!”他咧开嘴笑,露出满口黄牙,“对面那山
和这山可不一样。你别看中间只隔着一条嘉陵江,我们这边还有盘山道,那边可是连走路的地方都没
。你就算现在报警,警察赶到那边最起码要一天一夜,除非你能长翅膀飞过去,不然就只能干瞪眼。
”
我点点头,又问:“那就没个啥好办法?”
他摇摇头,“大老爷都想不出来,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怎么会有好办法?听之任之就是了。不过看
刚才这一动静,怕是炸药放太多了。”
我“哦”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只见一片莽莽森林,成片的树冠之下所发生的情景根本无法窥
得,这里应该是秦岭无数支脉中的一支。
陕西境内的秦岭呈蜂腰状分布,东、西两翼各分出数支山脉。山岭与盆地相间排列,有许多深切
山岭的河流。八百里秦川自古以来就是有名的文物古迹荟萃之地,特别是北坡有着许多帝王陵墓群。
其他达官贵人、富豪巨绅的墓葬就更加不计其数,所以这里永远是盗墓贼蜂拥而至的地方。只是想不
到还没进秦岭深处,就有盗墓贼在这里明目张胆的炸墓,看样子要找到一两个值得倒的汉墓绝对不是
这么容易的事。
那本地人挺热情,递过来一根烟问我道:“你们两个娃娃是来旅游的吧?想到哪个地方去啊?”
我说道:“想到太白山里去看看。”他点点头,说道:“你们不跟着旅行团可走不远。这山里面
七拐八拐的,弄不好就会迷路,要不要俺给你们带一段路?俺就住在保护区边上的一个村里面,翻过
两个山头就到。你看这出来玩的,找个导游也是必要的嘛。”
我一听,敢情这家伙还是个黑导游。这大山里面民风彪悍,可别把我带到山沟里捅了,忙摇头道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有安排。”
他又罗嗦了半天,看我们实在没这个意思,就转回去睡觉了。
车又开了个把小时,总算到了太白山脚下。我和老痒跌跌撞撞地下了车,知道自己现在这个身体
状况,进山是死路一条。好在边上有农家乐的小旅馆,就在那住了个晚上。晚饭也没吃,躺下来就睡
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老痒把我推醒了,轻声叫:“老吴,快……快……快起来看,这人是谁?
”
我睡眼朦胧被他揪到窗边,只看到窗下楼外的天井里,站着五个人,为首的一个就是我们在西安
路边摊上遇到的那个老头子。他正用一根树枝在地下划着什么,然后另外四个人不停地点头,就走了
出去。
我们看他们走远,就跑到楼下去看他们刚刚站的地方。只见那老头子在地上划了好多四四方方的
方块,老痒问我:“这……这老家伙划的是啥?怎么像俄罗斯方块?”我说道:“啥俄罗斯方块,看
清楚了,这是张平面图。你看这两排是石人石马,这里就是封土堆,这条是整个墓区的中轴线,看样
子他们是有计划的在找一个大墓。”
老痒问我:“啥朝代看得出来吗?”我骂道:“你以为我是神仙呀,快去把帐结了。我们跟着他
们,有大墓的地方边上肯定有陪侍墓,咱们捡他们吃剩下的也够嚣张了。”
我们两个匆匆忙忙的买了几个烧饼,一路急赶,只往山里追去。跑了大约十五分钟,总算看到那
几个人正蹲在地上休息。老痒拉着我躲进灌木丛里,轻声说道:“我……我俩别跟太紧,你看他们屁
股兜里都鼓鼓囊囊的,说不定有……有枪。现在这里还有点游客,再进去点人就少了,我们想躲也没
有这么容易。要是被他们发现了,那就麻……麻烦了。”
我听了觉得有理,点点头就先等那群人走远了再谨慎地跟了上去。幸好这里转弯多,跟踪他们也
不是太费劲,只是皮肉糟了点委屈,被锋利的杂草和灌木刮的东一道本一道的,又疼又痒。
这一拨人目的很明确,中途也不停留,好象对秦岭的景色一点都不感兴趣,而且体力都很好,我
们都跟踪得快要晕过去了,他们还是健步如飞。老痒喘着气对我说:“老……老吴,我看就这么算…
…算了吧。他们倒他们的,我们倒我们的,再跟下去我就要歇菜了。”我大骂:“我说***,你就只
蹲了三年窑子,怎么没用成这样子?现在才不跟,刚才那些罪不是都白受了?给我咬咬牙挺着。”我
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有点想打退堂鼓,但是这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凭我这么一点浅薄的寻龙点
穴的功夫,想在这崇山峻岭之间找到隐藏在地下六七米的古墓,机会其实不大。就算能找到,那也得
十天半个月。我来的时候想得挺美,心说就当旅游吧。到了这里一看才发现,要到这山岭里待上十天
半个月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光这里的气候我就有就不太适应。
我们硬着头皮一直跟到半夜,前面那批人才算停下来。老痒一下子软倒在地上,只说:“我的妈
呀,可把我累的,要是他们再走下去,我就和他……他们拼了。老……老吴,他们停下来是不是到地
方了?”
我心里琢磨了一下,说道:“不是,这里还是太浅。这里要有墓,早就被人倒了,估计是走累了
休息了。你看他们生了火,估计晚上要待在这了。我们也别浪费时间,先填饱肚子睡觉再说。”
老痒叹气,只埋怨我出的馊主意。这半夜里我们也不能生火,一生火就被人发现,身上衣服鞋子
都湿了,就这样睡觉鬼才睡得着。我也后悔,本来还能把干粮烤了再吃,现在只能冷冰冰的干嚼。不过事到如今,也骑虎难下了。要是这点苦头都受不了,再往山里头去,估计也得逃回来。
老痒郁闷了半天,突然说:“我们这样被动地跟……跟踪也不是办法。现在这么黑,我们偷偷地摸过去,听……听听他们在说些啥吧。要是能听到点线索,我们就不需要这么辛苦的跟着了。”
我一听觉得老痒说的有道理,就点点头。两人三口两口的把干粮塞进嘴巴里,就向那堆篝火摸了过去。
这一路走得蹑手蹑脚,不过这山里静得厉害,我们走不了多远就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老痒拉着我,示意躲在这里就行了,不需要再往前摸了。我点点头,两上人蹲了下来,屏住呼吸,听到他们正在那里大笑。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里面竟然有两上人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广东腔。这真是怪了,从来没有听说过广东人也好这个。
只听一个年轻的声音道:“泰叔,你给俺们估计估计,这还得走几天才能到?老子今天腿都快断了。”
那泰叔说道;“叫你平日里修生养性,你***只知道吃喝嫖赌,泡在女人堆里,这趟有你受的。
俺告诉你,这有路的还得走上三天,没路的那俺可就说不准了。你要受不住,现在就下山去吧,别再拖老子的后腿。”
老痒听了这些话,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轻声说:“听……听见没,再跟下去跟……跟到猴年马月我们都不知道,幸好没听你的。”我拍了拍老痒,示意他安静点,再听听看他们怎么说。
那年轻人显然对泰叔有点忌讳,说道:“最近我是虚了点。你放心,这趟买卖做成了,俺们再也不用到这山沟沟里来了。俺们跟着王老板和李老板到香港去见识见识,也过过上等人的生活,对不?”
这时候,有一个广东口音的人就说了:“嗨啊嗨啊,没问题啊。我们说好的嘛,你们把东西搞定,有多少我们要多少啊。这次是一辈子的买卖,做好了大家都可以退休了。到时候香港的花花绿绿的大世界,有的是地方大把大把的花钱,这么点辛苦还是值得的嘛。”
那泰叔就说道:“王老板,你话别先说的这么满。这斗在不在那地方,可就你一张嘴巴说的。话说回来,俺们合作这么多年了,俺们还从来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得来的这些消息。你要是没啥忌讳,就和俺们兄弟们说说。”
王老板回道:“哎呀,我说你这个老泰嘛,就是心眼太多了。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告诉你也可以,但是说出来恐怕你还不信。”
我和老痒听了同时一震。
徐栀琪
发表于 2008-12-24 23:29
秦岭神树 第4章 三岔口
------------------------
那班人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王老板说道:“这事情和我祖上有关,不瞒你们说,我老祖宗是满
族镶黄旗,那时候八旗军里有个特别的部门,叫做铁头骁骑营,人数不过三千,却是直接隶属于军机
部,你们可知道,这部队是干啥的?”
泰叔笑道:“这个俺倒是略有耳闻,这个铁头骁骑营干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是最后被曾剃头给收
编了,打红毛贼去了,俺还是听俺大爷说的,难不成你祖上就是个铁头骁骑?”
王老板也笑道:“你猜得不错,我的祖上不仅是个铁头骁骑而且官衔还不小,是个总兵,他们这
支部队职责很特殊,既不是行军打仗,也不是修桥铺路,而是帮历代的皇帝收罗民间的奇珍异宝,特
别是古董,每年都要上缴一定数量的宝贝,但是你们想呀,这个世上能从皇帝看上眼的东西是越来越
少了,这宝贝是一年比一年难找,他们在活人身上找不到,最后只能往死人身上打主意了。”
那个年轻的声音叫了起来:“哎呀,听您这么说,该不是这铁头骁骑也和我们一样,做着倒斗的
买卖?”
“正是,正是,不过他们虽然是官倒,但是和古时候的摸金校尉不同,摸金校尉倒都是为了充军
饷,所以一倒一个干净,啥也不留下,但是这铁头骁骑呢,既不打仗,也没有动乱,这把一个斗里的
宝贝全部献上去不合算,所以有很多好斗他们发现了都没有去碰,而且记录了下来,等到需要的时候
再根据记录重新找到这些古墓,这记录古墓位置的薄子就叫《河木集》。这本书我有半卷,是家传之
宝,我们现在要倒的那个都就是其中记载最详细的一个。”王老板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祖宗还说,
这个斗非同小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去碰,足见这里面的宝贝有多好,我这一次看着大家合作
这么久的份上,才肯拿出来”
我和老痒听到这里,唏嘘不已,老痒压低声音问我:“你——你说这个姓王的说的是不是真——
真的?世上还能有这么好——好的事情?”
我摇摇头回道:“这我可说不准,不过你看他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八成错不了,看来这一次有门
,我们就算捡他们吃剩下的,也能混个半饱。”
老痒一听顿时兴奋起来。“那我——我们这次还真跟——跟对了。可——可这帮人精神气这么足
,这一天我们还——还能跟跟,再过几天恐——恐怕被他们甩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了。”
他这话因为紧张结巴的特别厉害,有几个字就说的特别的响,我一听糟了,忙捂住他的嘴巴。让
他别激动,同时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反应,但是已经晚了,那边突然间就静了下来,显然已经发觉了附
近有异样。
我和老痒屏住呼吸,竭力不发出一点声音,心跳得像打鼓一样,但是他们肯定也不能确定附近有
人,一时间双方都不出声,就这样僵持了好几分钟,那老泰熬不住了,轻声说道:“二麻子(那年轻
人),好像后面有动静,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听完这句话,我就听到两声清晰的手枪上膛声,一下子就一身冷汗,看样子果然是悍匪,这下子
怕是要给老痒害死了,前几次在粽子眼皮底下见了条命出来,主要还在于粽子没思想,换了人可不一
样,如果现在马上逃跑,我有八成的把握能逃得掉,但是以后的跟踪就麻烦了,如果现在不跑,我实
在没把握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躲过去。
正在犹豫不决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我向那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只见一排四五
只手电正在向我们这个靠拢,是巡山队过来了,这时候就听到泰叔轻声叫了一生:“有鹰爪孙,扯呼
。”说完几个人匆匆忙忙地把火踩灭,背起装备就往森林深处跑去。
老痒刚才还吓得半死,现在已看人跑了,又急起来,忙问我:“怎——怎么办?追——追不追?
”
我小心翼翼的探头一看,发现他们一群人都没有打手电,只见森林里面一片漆黑,早已看不到人
影,心中暗骂。老痒不甘心,拉着我就想追上去,我说道:“不行,你看着黑灯瞎火的,我们这么个
跟踪法,说不定能跟到他们前面去,我们先歇着,相信他们也不会走太远,还得停下来休息。”
老痒心里干着急,道:“这地——地上还能有啥脚——脚印?现在不——不追就没——没戏了。
”
我说:“没戏就没戏,没戏比没命好。”
这时候那几个巡山队的人已经离我们很近了,我们再不走,估计要被逮个正着了,我让喋喋不休
的老痒闭嘴,拉着他匆匆忙忙的往另一个方向的森林深处钻去,躲在一个灌木丛的后面,等着巡山队
离开,才跑了出来,这个时候我已经困得不行了,就和老痒两人挤在一起靠在一个树旁凑活了一宿。
第二天,我们一大早就醒了过来,一头的鸟屎,臭得我都想吐了,老痒也不管这些,拿手捞了几
下,就嚷着要赶紧去找那班人,我实在无法忍受,顶着鸟屎在森林里到处跑,只好牺牲了半壶水冲了
一下。
我跟着老痒急急跑到昨天待的地方,心里祈祷地上能留下些线索,但是兜了好几个圈子,我们连
昨天那堆篝火的残骸都没有找到,老痒对我很有意见,一直在我耳边唠叨:“所以说——说,昨天让
你跟——跟上去嘛,你看——看,现在倒好,煮——煮熟的鸭——鸭子都飞了。”
我大怒。“他娘的,哪来这么多意见,你看这里就一条山路,他们能走到什么地方去,我们一直
往前,我就不信找不到。”
我们沿着山路快步追赶,走了整整一个上午,石阶路都已经走完了,还是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
再往前去就是一条被人们踩出来的小径,七拐八弯的,只通到森林的最深处。我看着心里有点发悚,
这说明这后面的路连巡山队都不会去走,那算是真正进入到深山老林之中了。
我们从背包里掏出军用匕首挂在腰间,两个人各折了一根大树枝。这秦岭之中多有野兽,说大了
去就老虎和熊,往小的说有狼和野猪,要不是不走运碰上一两制,我和老痒够他们吃好几顿了。
老痒问我今天找不到他们有什么打算,我心里琢磨了一下,根据来之前查过的资料,我这里面有
不少采药人搭的临时窝棚,里面有炊具、柴火和风干的肉类。我们如果能找到一个,那今天晚上就可
以好好的休息下,然后再作打算。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虽然已经远离旅游区,但是离真正的秦岭深
处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距离。我相信前面应该还有一些村庄,等到过了那些村庄之后,才有可能找到
没有被人盗过的古墓。
我把我的想法和老痒一说,他脸都绿了,问我:“还得往里走……走?你……你看这四周连……
连个鬼影都没,要……要不我们先在这……这附近找找。说不定,我们运气好,真能给我……我们找
……找到一两个漏网之斗。”
我嘲笑他道:“刚来时那股雄心壮志哪里去了,你他娘的,就是一个纸上谈兵的。你看我们脚下
不是还有路嘛,有路的地方就不算凶险。我们的目的地,是要到没路的地方去,懂不?”
“行,你……你是行家,我全……全听你的。那我们快走吧。”老痒懒得和我费话,一边拿树枝
敲着路边的草丛,一边就带头走去。走了不远,我们就看到一座破庙,庙前庙后有几个当事人模样的
中年妇女,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凑上前去,装作很诚恳的样子问她们道:“大妹子,我是外地来的游
客,想打听一下,再往前的村子还有多少路?”一个穿红大褂的妇女说道:“你是说俺们村吗?你大
老远跑来到俺们破村里来干嘛?”
我一看,这里的妇女警惕性挺强,瞎掰道:“我来找个人,你们那村我前两年来过。那时候有个
老大爷招待过我,这次我回来看看他。不过两年没来了,路已经不会走了。”
那中年妇女瞪了我一眼,骂道:“我呸,就你那贼模贼样,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们这样的人
俺见多了,不去倒斗的就是偷猎的。想骗老娘,你还不够火候。”
我被她骂得瞠目结舌,不知道怎么回话好。老痒一把把我推到一边,啪一张一百块递到中年妇女
面前,说道:“哪……哪那么多废话,带我们过去,这……这一……一百块是你的。他娘的,再敢罗
……罗嗦半句,老子剁了你。”
我本以为这中年妇女会发彪,忙往后退了一步,准备开溜。谁知道这中年妇女看到这钱,马上笑
眯眯地接过去,瞬间变成一个和蔼可亲的农村大婶,说道:“别生气,别生气,俺和你们开玩笑呢。
你们往北看,顺着这个路口一直往前走,直到看见一个三岔路口,走左边那条,再过一条溪,就到俺
村了。”
老痒咧咧嘴,又问道:“刚……刚才有没有五个人经过?一个老头加几个年……年轻的!”
那中年妇女警惕起来,问道:“你们该不是公安吧?咋啦?那五个人犯啥事了?”
老痒看了看我,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就装腔作势的说道:“你哪里看出我们是公安?”
那中年妇女以为她猜对了,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说道:“公安同志,这俺还猜不到,你们这个月
都来了七八拨人了,都住在俺村里。俺看刚才走过的那五个人不像是个好东西。那个老头是熟面孔,
每年都会在俺村待上四五个月,俺早就怀疑他们了。怎么?他们确实犯事了?”
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