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汇Famous：冯小刚徐帆合久必分 分久必合
http://www.sina.com.cn2010年07月28日14:48名汇Famous采写 | 本刊记者 张暄
徐帆说，爱就像一杯功夫茶，让人兴奋又让你觉得有点苦涩；冯小刚说，爱情就是甲方乙方，有那么点意思就不见不散。转眼间，冯小刚和徐帆的婚姻已经步入第11个年头，娱乐圈里多的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场景，而冯小刚和徐帆却出双入对，互相表扬。默契中，一个在纠结中迈向中国电影塔尖；一个始终对丈夫无比信任，坚定不移。
冯小刚大师路上的拧巴
2009年10月，冯小刚凭借《集结号》获得金鸡最佳导演奖，他与徐帆紧紧拥抱，浑然忘记2004年他对金鸡的酸意：“我目前的心情就像年轻时追过一个漂亮女孩， 孜孜以求地追，但是她一直都不在乎我。几年后，我长大成人，这个女孩已是到了更年期的半老徐娘，我就只有一个想法：避之不及！”他也对FAMOUS记者说：“我才不是大师，我只是个自由发挥的手工业者。”不过有哪个手艺人不想成为大师吗？
看吧，这位在市场上从未失手的导演有些“拧巴”，但这并不妨碍他创造各种票房奇迹，眼下他与妻子徐帆合作的新片《唐山大地震》上映，或许将是又一力证。
喜剧冯的悲喜
“好电影的关键，是好剧本，不是大明星。”为此，拍摄《唐山大地震》，冯小刚婉拒了章子怡。不仅仅是片酬，这份胆量，对于贺岁片起家的冯小刚来说，曾是不敢想象的。
相比电影大师奉献的悲喜，冯小刚的电影倒像是老百姓身边的好朋友，“葛优这么一长相，能把美女追到手，正符合我们这种歪瓜裂枣的人的愿望。”在同样不太英俊的冯小刚看来：“电影就是圆梦”。
长时间在喜剧片里打转，冯小刚收获了票房和委屈。1997年，《甲方乙方》开启了中国贺岁档，之后数年冯氏喜剧凭借对社会善意温和地揶揄，次次击中人心。冯氏喜剧的票房一年比一年进步，但是冯小刚的委屈与之同时增长。葛优就透露说：“冯小刚老唠叨，拍喜剧不受重视。”
“很多人说冯小刚只能拍喜剧拍不了别的，我必须弄一个，你说我没视觉？我就拍一个有视觉的。”大概就是在这种“证明”的心态下，一席轰轰烈烈的《夜宴》被抬上桌面。
冯小刚也选中过他并不喜欢的《哈姆雷特》，这出经典莎士比亚悲剧通篇充满了大段文言风格的台词，一边说章子怡好贵一边又借由她卖掉了日本版权。带着一股自己跟自己的别扭劲，冲着并不专长的方向飞奔，引来众多争议再正常不过。好在《夜宴》票房还是很争气地冲过亿元大关，更好在，这条路冯小刚没打算一而再再而三地走下去。
《夜宴》之后，冯小刚的《集结号》对于他自身和合作伙伴华谊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这个故事听起来相当冒险：没有明星撑场、没有感情纠葛，没有喜剧因素——这些不仅是冯氏电影里从未出现过的，也是中国贺岁片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冯小刚带领整个剧组在寒冷的东北爬冰卧雪将近五个月。
2006年元旦前夕，冯小刚期盼的大雪迟迟未至，没法杀青，电影遭遇超支困境，王中军为此片抵押了房产和艺术品获得银行贷款。坊间流传，如果《集结号》失败，华谊的资金链就会断裂。
最终雪有了，片子也有了，《集结号》获得2.6亿票房，冯小刚横扫了纠结的金鸡百花华表金马等大奖，同时也找到了一条中国式大片之路——名导演加好故事无明星也同样能获得观众认可。
别把我们砸趴下
FAMOUS：你喜剧一直拍得挺顺的，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大力气拍《集结号》和《唐山大地震》？
冯小刚：拍摄之初一般会把困难想得比较简单，也没想到那么难，但是拍摄中会遇到种种困难，可是也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反正得干，不能说不干了。观众的口味一直在变。其实无论是让观众感动，还是让观众笑，对于电影人来说，都不是件容易事，都是技术活儿。
FAMOUS：如今用大制作大明星导致成本增加，《集结号》 《唐山大地震》算不算另一条路？
冯小刚：有时候一些制片人导演以为剧本不太好，找一堆明星也成，其实不成，底子不成，就没戏。现在电影市场上过度依赖明星的例子还少吗，以前靠明星就能把观众拉进电影院，现在观众聪明了不容易被忽悠了。电影不卖钱多数是因为剧本不好，倒不如把请明星的钱花在剧本上。现在编剧老嚷着提高待遇，但是欲望比作品还要多，这就不成。我们现在其实特缺好的编剧，中国老有这么一群人，光想挣钱不肯卖力，与其天天闹待遇不如先解决质量，好歹也要像苏小卫( 《唐山大地震》编剧)一样，认认真真写出来东西，让我们觉得这钱花得值。
FAMOUS：最近几年，导演都拍大片，票房有了，争论质疑也有，你怎么看？
冯小刚：我们中国的这几个导演，最起码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还是让中国的电影在往前走，没把市场拱手让给好莱坞。好多人在夸一些独特类型电影的时候，总得拿我们的电影来打击，说大片怎么霸占市场什么的。其实我们赚了钱，年轻导演也会因此有更多机会。比如我给华谊赚了钱，他们就有钱去投资陆川的《可可西里》，其实大家都在里头获益了。导演之间就别弄得你死我活的，盼着你栽跟头什么的。我觉得对中国这几个坚持弄大片的导演，还是希望大家多鼓励，别都给砸趴下了。
票房冯的紧张
2010年，在有些人眼中冯小刚有点“太狂了”。《唐山大地震》电影尚未完成，冯小刚就放话称票房要“独孤求败”，“5亿只是最保守的数字”。挑战者应声而出，导演李蔚然要和他打擂，“我会把眼泪留给冯小刚，笑声留在刹马镇”。
冯小刚的回应更加自信：“我欢迎所有想挑战我的新片，都能在7月22日这天上映。他不是不明白我会独孤求败吗？等PK完了他就明白了！”在一场发布会上冯小刚说：“每次我说票房要破几亿几亿，你们都会写稿子质疑我，但事实证明，每次我的期待都没落空过。其他导演说大话，你们从来不去质疑。”
说到“委屈处”，冯小刚有些撒娇地问媒体：“你们说我说过大话吗？”得到否定回答后，冯小刚起身脱帽，朝媒体鞠了个躬：“你们真公正啊！”
冯小刚忘了，在《非诚勿扰》上映之前，他还在唠叨中影太强势，档期挤压了自己影片的票房：“中影把《梅兰芳》档期往前一提，我这边刚上，就有《黑皮书》、进口片，跟着把《赤壁》往前一压。我得有多大的本事去顶这2亿元的票房啊。” “他就在意票房。”冯小刚助理张述说。冯小刚曾因为某网站在《非诚勿扰》上映前出了一篇负面新闻，半夜两点将王中军、王中磊和相关宣传人员全部电话叫醒，自己则一夜没睡，他担心这条新闻会伤害到票房。
《非诚勿扰》的票房从开始的“2亿不容易”一路高奏凯歌冲到3.5亿，除去成本和院线分成，净赚1千万美元，用当时的汇率来看是8000万人民币。而该片也给市场造成了“以小搏大”的神话，3000万投资换取3.5亿票房的盈利模板太过诱人，贾樟柯也说：“很多老板不知道3.5亿票房自己只能拿不到40%，以为都是利润。”造成电影市场直到现在还是一窝蜂喜剧，但是冯小刚又只有一个，这个盈利方式并非人人可以复制。冯小刚说，如今的“独孤求败”来自于他常年对票房的在意和他所积累的信誉度。“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闪过观众，一次都没有”。
我，在乎观众
FAMOUS：因为《非诚勿扰》票房好，市场多了很多喜剧，你的成功可以复制吗？
冯小刚：这事儿挺好的，什么样类型的电影都有。但他们一想喜剧，就陷入了香港的喜剧模式去了，我觉得那个模式在中国内地不是太吃得开。他们不知道，那种喜剧不太卖钱。
FAMOUS：你是稀缺资源啊，不是说哪个老板有钱就能复制你这个赚钱模式吗？
冯小刚：对，这个是。我进入市场比较早，和观众那么多年已经有信誉度了，这个信誉度我还是挺在乎的，我也没有滥用。我觉得，观众要是觉得你行，你的电影看着挺过瘾的，你呢就是每次觉得最好一如既往做到这一点，这样的话口碑就会越来越好，如果你有一次滥用观众的信任，那么他们以后也会“闪”着你。
FAMOUS：你的票房始终很高，你觉得是因为在乎观众？
冯小刚：对，你闪观众，观众就闪你。很多导演大学学的就是电影，学校老师告诉他们哪些电影好，这是上个世纪的事儿了，但是没有把这个东西与时俱进，他认为观众现在还停在那时候，还有一种呢就是他认为导演比观众高，就是咱们有差距，这差距是我高你低，所以有时候你会听见导演说，他拍了一个电影照顾一下观众他觉得心里受了很大委屈，这种受委屈的态度，你明显感觉他觉得自己是就低了。有这种想法多愚蠢，观众里面什么人没有啊，每一个人面对的生活多么的复杂，他得多么具有智慧才能应付周围的人际关系，因此你怎么可能觉得自己比人家高呢，本身你这个想法就低了，你和观众的想法就拧着了，最后观众肯定不支持你。
不光是拍电影，任何事儿你觉得你比人家高，都有可能导致被闪着，其实每个人都挺狡猾的，你要是把别人想的挺简单，一定是你简单了。
FAMOUS：从票房来看，你的方法很奏效。
冯小刚：我和观众之间确实没有太大距离，观众喜欢的东西基本就是我喜欢的东西。有些导演觉得我那些玩意不深刻，就喜欢《发条橘子》，喜欢昆汀的那些作品，他们觉得这是艺术，了不起。但是你想想，你要是痴迷于这个，你跟观众肯定挺远的，然后当你说今天放下身段就合观众一下吧，你还真找不着，就合不上去。
FAMOUS：追求票房跟“追求艺术”有矛盾吗？
冯小刚：没有根本的矛盾。大家说要票房，根本是要观众，谁也不完全为钱。导演吧，还是想艺术这事的，想怎么拍得耐人寻味一点，中国这些导演，不管不顾的，没有。成气候的都有点追求，还没达到“忘我”的地步，不管不顾地瞎拍。大家没这么坏，就算自私为自己的名声，也没必要这么干。
巨匠冯的平民论
如今，用一年半时间拍摄出《唐山大地震》的冯小刚，用悲悯的笔触讲述了天灾之下人们的温暖情怀。《唐山大地震》讲述1976年一位母亲面对一块预制板压着一双儿女，却只能选择一个的两难抉择，以及“救弟弟放弃姐姐”之后母女二人在以后的人生中，对亲情的无法谅解以及鞭笞。这样一个“实在太纠结”的故事(冯小刚语)，其中的耗巨资特技制作的大地震灾难片场景只是这个情感故事的基础，而非观众走进影院的目的，电影对亲情细腻刻画才是击中观众泪点的原因所在。
冯小刚表示，很多年前他看过作家张翎写的《余震》，看完之后产生了将之搬上银幕的冲动，但是制作这样一部电影，需要巨资的投入，当时没敢碰这个题材，但是这本小说深埋在他心头。2007年秋天，唐山想拍摄一部纪念大地震的影片，并找到冯小刚，“于是这本小说又在我心里复活了，我记得春节期间给朋友们讲述这个故事，每一次都能把听故事的人讲哭了，不下十拨人。这个故事表面上没有任何商业性，但它最大的群众基础就是可以让每一个观众都感觉内心温暖。”
几乎每个看到《唐山大地震》的观众都无法抑制眼泪，包括“从未哭过”的华谊老总王中军和王中磊，以及电影审片委员会的成员。电影完全可以成为《妈妈再爱你一次》的新时代版本，但是冯小刚并不希望“哭”成为该片的宣传噱头，他认为拍这部电影不是为了让观众哭，电影让观众在哭过之后感觉人性温暖才是他最大的希望。
在这部电影里，冯小刚不再是从前那个用小包袱逗你笑的聪明机灵鬼，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试图用微小的人性光芒温暖大灾难面前无助伤痛的人们。结尾处王菲演唱的那首佛教意味的歌曲《心经》有超度亡灵之用意，冯小刚没有试图制造宏大的灾难史诗，仍旧在用镜头关注平常人等的生活细节。
“很多人都说冯小刚变了，但是在我看来，他其实一直没有变，他之前也不只拍喜剧，只不过喜剧太成功被放大了而已。早年间他就拍过《一地鸡毛》《一声叹息》，《唐山大地震》中的东西，他早就有了。”徐帆对FAMOUS的记者说。
回想起来，冯小刚的电影的确很少上天入地，也绝无科学幻想，最多也就让葛优戴上了皇帝的帽子说：“我泱泱大国，以诚信为本。”他的电影总像是现实的一面镜子，《甲方乙方》中对自找苦吃的暴发户的嘲讽；《手机》里面借着主人公说手机成了手雷，让不少有同样经历的男观众步出影院深深叹口气；《大腕》中略有癫狂，对无所不在的广告植入的“扎针儿”，“但求最贵不求最好”更是成了年度流行语。还有坚持着要把兄弟们找回来的谷子地(张涵予《集结号》)， 《唐山大地震》中无法原谅自己或者亲人的母女 老徐家的女婿——好样的！{:6_163:} {:6_133:} 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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