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冰的“天书”
徐冰的作品一直都和书有很大的关联。从他早期的代表作《天书,1987—1991》,90年代的《后约全书,1992—1993》、《新英文书法入门》,到最近2004年在柏林的计划,他的作品明显的是以书为主轴。了解徐冰的作品也就可以从书下手。但是,在徐冰的作品中,书是以怎样的形式及概念存在的呢?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有两点前提是必须要先了解。其一:徐冰是从他的日常生活中,藉由不断和书(各种各样)接触之后,进一步触动他以书作为创作的主题。在徐和美国评论家林似竹的访谈中,他提到由于从小老在母亲工作的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 “玩”,所以很早就有机会了解书,之后,一直对书有一种特别的情感。
可以说,徐冰的《天书》正是由这个情感中发展出来。在作者和徐多次的访谈中,徐冰也不断提到他对书的形式和文字有一种特殊的兴趣和敏感。总而言之,对徐冰来说,书一直都是他十分熟悉的但同时又是极陌生的对象,由此渐渐转变成了他的主要兴趣。而在他的作品中,他常以自己制作的书配合他独特的徐式书法和展出地的历史文化特点,表现书在各种文明中特有的知识和传播地位。
我个人认为,更重要的是可以把这了解成——徐冰成功转化他投射在书中的童年记忆和生活方式。(徐生长于一个提倡传统中国儒家思想的家庭。从小就要练习书法和看中国古典书籍。)
其二:徐冰以书为创作主轴在世界艺术史上不是特例。首先,在中国当代艺术史上,徐冰是早期开始以书为创作媒介的先锋,其他的中国艺术家如洪浩,黄永砯等等都曾从不同的角度来描述书。但无可置疑的,徐冰的作品是其中最有企图心,也是持续不断以此为艺术重点的。接着,把徐冰的作品放到一个更大的全球艺术史上来讨论,,徐冰对书的执著和多位知名艺术家相同(如著名德国当代艺术家Anselm Kiefer,美国艺术等Ed Ruscha等)。
但是,徐冰独特之处是把书当成一种视角特异的文化界面和知识媒介,而不是把书当成另一种别于画布,摄影等创作媒介。徐冰的重点不是去实验及找寻新的创作媒介和艺术表达方式,而是以艺术的形式深化了书的本质和意义。我认为这可以了解成徐冰藉由书反应了中国文化在全球文化传播中的开创性,把中国的发明——纸和书——放置到和他作品所表现特的文化社会网络中,给予世界文明交流以当代意义。
如果正如我上述所分析的两点来讨论徐冰和书,书对徐冰来说反应了他特有的生活经验和他代表的中国文化象征。那么,回到开头的问题上,书是以怎么样的形式存在于他的作品中的呢?换句话说,徐冰是如何再现他对书的经验和文化概念的呢?
我认为有一个特点是最值得我们注意的:在徐冰的作品中,他所创作出来的书基本上都是无法“正常阅读“或完全读懂的(可能也包括艺术家本人在内),因为徐冰都会以印上或写上一些在人类文明史上不曾存在的文字。有些作品,他只使用了书的概念而不是仅仅注重在书的形式上。在这类的作品中,我们常见他把书和禅接合起来以表现了被深化了的书的抽象概念而不是实用的功能。
我认为这正是徐冰作品关注点及对书的本质的见解。而这见解是深刻且具有批评性的。怎么说呢?一方面在观者自身的文化影响下,书的定义是具有可读性的,所以它有传播知识,更是在不同的社会文化转换界面的功能。
但,另一方面,徐冰的书根本上来说是不可读的,因为它的内容是奇异和抽象的。我认为徐冰的作品表达了一种冲突,而这种冲突是体显于观者在观看和阅读徐冰的“书”的过程中获得的。在徐冰以书为主体的作品中,他都持意设计一种情境使观者藉由和作品的互助来体验这种冲突。我认为徐冰藉由这种冲突来讨论一个他不断体认到的文化议题:文化是否可以任意翻译和转化。在徐冰经历了中国在60、70年代的文化动荡,80年代新思潮运动,90年代美国移民文化中,他将这些独特的文化经验表现在了他的创作里,特别是他以书为主的作品中。
从他的作品来看,我推论:对徐冰来说文化是一种必需具有复制以便得以成为交流界面,从而人类文明得以发展。但是,显而可见的是,徐冰对这种文化对译的可能持批判的立场。他以书为载体来反应他个人经验和他对文化交流的认知。在他的作品中,书以隐喻的方式存在,而不应该直接理解成的一种创作媒介。
责编:周雷 {:6_167:}对书有一种特别的情感,万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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