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卫 发表于 2010-10-30 10:44

徐 刚 遗鸥之思

  2005年2月18日即农历大年初十,我从北京赶往大雪纷飞的内蒙古高原。我在鄂尔多斯采访退耕还林、还草时得到了一个信息:在毛乌素沙漠与库布齐沙漠之间高原湖泊的湖心岛上,1990年春夏之交,中国鸟类学家发现了已知的最为庞大的遗鸥巢群。我意识到,从此,中国的遗鸥研究在鄂尔多斯的高原荒野之间走出了第一步。
  我匆匆赶往伊金霍洛旗阿拉善湾海子的湖边上。
  湖心岛一派沉寂,这里的沉寂是一种等待,大约还有两三个月,遗鸥们就会结队而来,到秋天时再相继离去。当地牧民年年和遗鸥相聚又作别,说那是一种温和、美丽的鸟,戴着黑头巾,披着白长袍,长着尖尖的翅膀。从保护区的资料中得知:这是人类认知时间最晚的一种鸥类,不到30年,在这之前,鸟类学家把它们与棕头鸥、黑嘴鸥、红嘴鸥相混淆,而取名为遗鸥(Layus Relictus),就包括了一种遗憾和感叹:那是遗落之鸥啊!
  我在这干枯的湖畔徘徊许久,忽然想起我们还遗落了什么?遗忘了什么?
  毛乌素沙漠的雄沉、广阔以及可以期待的遗鸥的翅膀,湖水的清冽,似乎都在提醒我:当人类面对着缺水、缺少耕地的严峻时刻,沙漠便是现实和未来的阳光闪烁的思想库。
  风在沙漠中的工作就是揉搓。
  揉搓着巨大,揉搓着嶙峋,揉搓成细小。细小成为沙粒,被称为沙的一个颗粒,其直径介于0.05毫米到2毫米之间。
  我们记住沙的持久与坚韧了吗?
  那些细小的沙粒渴望过重新回到悬崖陡壁、重新高大自己吗?
  高大的倾塌了,粉碎了,细小的将与岁月同存。
  置身沙漠,我的风衣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进了几粒沙子,如沙随人啊,每一粒沙子都很沉重,它们的存在是几万年、几十万年或者更加久远?
  遐想之间,鄂尔多斯高原上阴云闪开了,阳光迅即炽烈地照耀着,有声音在高原上传播,圣雄甘地说:“文明的精髓不在于需求的增长,而在于有目的地、自愿地放弃它们。”海德格尔说:“人不是存在者的主宰,人是存在的牧人。”
  遗鸥,你回到高原的翅膀已经扇动了吗?
  地球依然是神圣的啊!
  21世纪开头的十年,地球向人类世界发出了一系列警示:海啸、地震、气候变暖,还有石油短缺、金融危机等等。人类面对这些危机的恐慌和心态却依然是人类中心主义的、物质第一的。从根本上说,我们并不了解地球的神圣,造物的美意。比如今天风靡全世界的是这样一句话:“没有石油世界将无法转动。”但,我更想说:“没有水,地球将成为荒漠,所有的生命不复存在。”
  水啊水,江河水,人类及别的万类万物的生命之水。
  还有土地——地球的表土——五谷杂粮的生长之地,人类家园的立足之地。世界观察所的报告说,因为荒漠化和水土流失,全世界每年损失的表土为240亿吨,相当于澳大利亚全部粮田的表土总和。这200亿吨流失的表土中,有50亿吨是属于中国的。
  假如我们不了解地球,又怎么谈得上珍惜、爱护地球?
  为地球祝祷!
  为和平祝祷!

徐玉杰 发表于 2010-10-30 10:54

湖心岛一派沉寂,也是一种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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