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医生徐宪重悬壶生涯有三“怕”
中新社永定9月17日电 题:乡村医生徐宪重悬壶生涯有三“怕”中新社记者 欧阳开宇
病人呕出的鲜血浸过徐宪重的手臂,沿着听诊器流下,滴落在布鞋上。徐宪重说,作为医生,那刻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发抖。
乡村医生徐宪重16日在闽西下洋镇北斗村卫生室门前,向中新社记者演示着几年前扶一位重症病人去医院的场景。
“我无能为力。”徐宪重说,一遇到病情很重的村民,乡村医生就成了“普通人”,“拿着听诊器,看着病人痛苦,只能盼病人早点被送往医院,这个过程不好受”。
这是徐宪重行医生涯中一“怕”。
徐大夫出身医学世家,行医已40余载。如今,61岁的他所救助过的病人已有十多万人次。他承担着北斗村常见病、多发病的诊断治疗、儿童计划免疫、妇幼保健宣传等卫生服务任务。
在北斗村,主要有三类疾病需要徐宪重处理:感冒、肠胃炎、老年慢性病。而在悬壶济世的日子里,就算是患者病情再轻微,他都小心谨慎、全力以赴,因为“万一出事,一辈子都还不清”。
“我不敢在卫生室里对病人注射青霉素。”徐宪重说。
徐宪重曾为一为病人做注射青霉素前的皮试,这位病人从未出现过不良反应,但那一次做完皮试后10分钟,病人便晕倒在床上,幸得医院抢救及时,患者生命得以保全。
“现在镇上有31名乡村医生,没有谁敢轻易为病人注射青霉素或是尝试其他有风险的治疗。”他说,干乡村医生,我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弄不好随时会倾家荡产”。这也成为他另一“怕”。
实际上,徐宪重也没有多少钱可以拿来赔的。
徐宪重大约每天平均为5名患者看病,按政府指导价,每人收挂号费2元,如需注射加收1元,加上政府每月170元左右的补贴,他的月收入水平也还是以“百元”为单位。
靠什么维持生计呢?徐宪重夫妇两人在打理卫生室的同时还得务农,田里种的水稻和青菜勉强能解决吃饭吃菜的问题,加上刚工作的儿子从外地每月寄回的500元,“日子也就勉强过了”。
永定县卫生局局长吕杨兴介绍说,目前全县有345名乡村医生,人员流动性很大,尤其是年轻人,稍有好的机会就会出去,比较固定的乡村医生很多都已经60岁以上。虽然村里每一年都会组织乡村医生在县卫校培训,但青黄不接的现象依然很严重。这位局长说,对于老一辈的医生,国家已经专门出台了的文件解决他们的养老问题。
按照县卫生局的说法,政府的扶持政策已然要到北斗村了,但对于何时退休,徐宪重表示,还会和他几位老村医一样,尽量多干几年,“因为养老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这也是为什么有村医到了70多岁都还不肯放下听诊器的原因”。这或许是徐宪重的第三“怕”。(完)
{:6_167:}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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