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伟:“最丑建筑”是怎样出来的
被评为最丑建筑的沈阳市方圆大厦。徐伟 上海同济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主任规划师最近,沈阳市的方圆大厦“隆重”成为美国有线新闻网(CNN)评选的“全球最丑的十大建筑”第九名,该新闻在微博上被疯狂转发,前段时间,国内某网站轰轰烈烈的“2011中国十大丑陋建筑评选”事件也引发不少争议,建筑的美学问题又成为日前国人热议的焦点。其实,每年大量产生的建筑及建筑群,因其显著的外观和背后隐藏的“价值观念”,长期以来一直是媒体关注的焦点。诸如“鸟巢”、“大裤衩”等词汇,正是建筑“形象”叠加“评价”的特殊符号语汇,它证明了建筑具有“人文”和“美学”的双重属性——不同于严谨的现代科学——可以进行开放式的讨论和批判。对于建筑的评论,历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地域差异,也有时空差异。以方圆大厦为例,尽管美国人给予恶评,但它的真正主人——沈阳市民多表示拥护。他们认为,这座建筑大气端庄,同时“天圆地方”的中国传统理念也被建筑本身诠释得恰到好处。所处的位置与形象也相当符合——这就是地域属性差异——建筑在与城市融合的过程中,因为地域文化观念和市民诉求所产生的“存在价值”,如果这个价值是正的,必然会得到大众的认同。而时空差异则体现在建筑被长期使用和参与城市景观营造的过程中,因为认知的逐步深入,各种城市建筑会逐步被大众认可或摒弃,法国卢浮宫的“金字塔”正是典型的积极案例,这个在巴黎重要历史文化集聚地矗立的玻璃建筑,因为表面与历史文脉的割裂,曾引起巴黎市民的强烈不满,但后来,因其内部功能对新老建筑的完美整合,以及传统与现代碰撞产生的“韵味”,最终得到世人的认可。从开始的一片骂声到最后奉为经典,它所经历的,正是通过时间的洗礼和冲刷,建筑的“真善美”逐步得到诠释。每个城市建筑都有它的“群体主人”,而每栋建筑的设计者也是其特定的“拥有者”。不同于其他工程类学科,建筑学因为其形象思维和逻辑思维的高度互动,使得其审美观在“群体主人”和“个体主人”之间存在错位。比如历来现代主义所信奉的“简洁风”,就与大众心理的“地标形象”存在落差——前些日子,演员宋丹丹针对“北京建外SOHO”项目,在微博上的隔空发难,正反映了这一特点——这组日本著名建筑师山本理显的作品因简洁、纯净的设计理念,曾多次在国外专业建筑评奖中获奖,但因其方正单调的外表,自建成以来长期为大众所质疑。专业评价重视内在、材料、建构和体验以及建筑思维的创新性,大众评价重视外观、风格、色彩和寓意。建筑师重在“做设计”,市民喜欢“听故事”。正因如此,某些选出的“丑陋建筑”,尽管被世人所不齿,但从专业评价角度——结构、建造工艺、空间体验等方面,都有可圈可点之处,至少不至于落得如此恶劣的评价,这就是“行业”差异。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对于专业建筑师来说,追求特性不为过,但如果能把设计水准与大众审美有机融合,就不失为真正的“高招”。上述两点,是笔者对于“最丑建筑评价体系”的质疑。但作为专业人士,不用质疑的是,如果设计的初衷就有偏差,“丑陋”建筑就不可避免。某些建筑师能够充分尊重城市环境,在此基础上进行理性构思,彰显既能说服大众也具备专业审美构思的逻辑,就能设计出经典的作品——例如金茂大厦,它的造型来自对中国古塔比例和形制的高度提炼,结合高超的材料运用和造型技巧,建成伊始,就博得众人喝彩,俨然已是上海摩天楼的形象代言人;而另一些建筑师在设计时,一味追求“差异”,以“夺人眼球”为第一目的,全然不顾审美体系和城市景观的约束,那必然产生长期为世人诟病的作品,“中国最丑建筑评选”中的佼佼者:“福禄寿大楼”、“酒瓶楼”等就是这样的典型,它们粗暴地考验着我们的专业底线和市民的视觉底线,尽管“问题建筑”带来的广泛话题会让相关企业获得额外的品牌效应,但对于城市和环境来说,注定是悲剧。因此,建筑设计真正需要的是“博爱”,不可太自我。建筑评价体系有着多元标准,但国内“丑陋建筑”层出不穷的现状,最终凸显的却是体制的缺失。众所周知,城市建设和经济发展依然是目前政府工作评价的两大核心指标,城市建设相对经济发展来说,见效更快,因此长期以来,一直是很多地方政府工作的重点。“短平快”的建设节奏,加上领导自己某些“私心杂念”的审美需求,套上目前的决策机制,就会出现一批“非正常建筑”——它们开工快,建设快,同时打破了建筑学本身的某些普世价值,成为“长官意志”的玩偶、权力价值在物质层面的“图腾”,如此,大批出现的“丑陋建筑”就不可避免了。一栋建筑,当它真的能以普遍认同的价值观扎根土地,才是建筑作为“凝固的音乐”这一定义最好的注解,这种价值观的建立,需要民众人文意识和主人意识的全面提升,对于建筑审美,我们需要包容,更需要一份责任。http://www.qq.com/favicon.ico 我不觉得这座建筑很丑。 {:6_134:}清一色如搭积木式的建筑,还能体现城市的各自风格吗? {:6_167:}应该多方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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