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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徐一戎:“一生一业” 水稻中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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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31 09:0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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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百个吃大米饭的人里,可能有九十九个不知道徐一戎,但一百个种水稻的,保准九十九个认识徐一戎。”拥有如此大名的徐一戎却低调地评价自己“一生一业”而已,这个“业”就是水稻。

  有人统计,从1984年至今,黑龙江垦区改造了1000万多亩低洼易涝低产田,彻底打破了麦豆一统天下的种植业格局,实现了种植业结构的战略性调整。垦区的水稻种植面积由1984年前的21.6万亩,发展到现在的1500多万亩,水稻单产由159.7公斤提高到2007年的531.5公斤,水稻总产已占垦区粮食总产的56.4%。这些了不起的成绩中,离不开徐一戎这位老农业科技工作者孜孜以求的努力,他从事寒地水稻直播栽培技术的研究,在寒地水稻旱育稀植栽培技术推广方面卓有建树。他因此被称为“北大荒水稻之父”。

  人生基点做水稻的仆人

  85岁的徐一戎老人刚刚住进农垦总局奖励给他在哈尔滨的居所时,很不习惯:“从客厅这边到那边共24步,憋屈。”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与广袤稻田的大境界相比,再大的房间也装不下老人的心胸。老人想念稻田,也想念位于佳木斯农科院水稻研究所里倾注心血的试验田。在佳木斯,老人每天早中晚要去三趟试验田,外人看来一天里没什么变化的水稻,在徐一戎眼里有不同的可爱姿态。如果水稻长得好,徐老晚餐时就会喝一点酒,庆贺庆贺,老人本真自然的心境可见一斑。

  虽然与水稻打了一辈子交道,虽然著作等身,虽然获得国家、省、总局多项科技大奖,徐老还是不辍学习。老人每天阅读日文水稻专著、国内最新的研究成果,还读报掌握新信息。“如果一页报纸上出现了‘水稻’二字,我就会马上捕捉到。你说神不神。”命运跌宕的老人家能做到“不以己悲”,但不能“不以稻喜”。水稻事业已经成为徐一戎生命的全部,他终生是水稻的“仆人”!

  徐一戎从佳木斯来哈尔滨半年多的时间了,和在佳木斯一样,哈尔滨新居的电话已在稻农间“广而告之”。从徐一戎的电话统计表中可见,今年2月份的电话最多,一共62个,平均每天两三个:“老徐头,今年俺家十几垧地种啥品种呀?”徐一戎就把水稻新品种一一道来。

  徐一戎认为自己与水稻结缘的人生是幸福的人生。他至今仍真诚地感谢当年组织上安排他学习水稻、研究水稻,“耄耋之年我还能把这些知识传授给稻农。让买大米的吃上好吃的米,让种水稻的挣上辛苦钱。这不仅是我的事业,更是我的人生享受。”

  艰辛磨难对未来的承诺

  在老人的记忆中,55年前的一幕格外清晰。那时农垦总局种植水稻刚开始“零的突破”,30多岁的徐一戎和其他6名勘测工作人员奉命在牡丹江青山附近的沼泽里进行水田建设的前期勘查工作。当时的那片区域人迹罕至,二三百头野猪飞奔而过,像刮过一阵狂风,勘察队员全然忘记危险,继续前行。那天是阴历的八月十五,是家人团聚的夜晚。皎洁的月光照耀着茫茫湿地,勘查队员在湿地里迷了路,只晓得7里外有个小村子。幸好,如水的月光下,勘查人员可以清晰地看得见指南针。可是,远远望去像是实实在在的草甸子,人一走过去就陷进去,甚至没脖。人是可以凫水过去,可是勘查仪器怕沾水,必须要找到一条能举着仪器趟水的路线——那个时代,仪器远远比人的生命更珍贵。于是大家轮流当探路者,一条路线走不通,就返回来再选择另一条路线。就这样,折腾了十个来回,直到第二天凌晨4点,才找到了一条水位不太高的路线,走出了沼泽地。

  50多年以后,当年遇险的情景、不染纤尘的月光、还有沼泽冰水沁入骨髓的感觉,令老人刻骨铭心无法忘怀。50年沧海变桑田,当初他们走过的沼泽早已经成为现在856农场73万亩水田的一部分,谁也无法辨出沼泽地的具体位置。

  856农场也成为垦区水田面积最大的农场,稻农们住上了小洋楼,富庶而安逸。对这个农场,徐一戎也心存特殊的感情,每次去856农场,总有老稻农跟他打招呼:“您老回来了!”徐一戎感叹:“是啊,回家了。”那次经历对于老人来说不啻于新生。

  文革中老人因致力于水稻研究而妻离子散,饱受精神、肉体折磨,但待他平反之后,仍带着近乎感恩的心情继续钟爱着、呵护着水稻科研事业。

  耕耘讲台为了大地的丰收

  徐一戎在推广水稻新技术方面,重要的方式就是给农民讲课。新技术转化为生产就变得十分简单、迅速。出身教师世家的徐一戎善于用农民的语言讲解,他讲课都是“大课”,农场、村屯上千名稻农大老远慕名来听课,有时候农场的礼堂过道里、窗台上都坐满了人。讲课前一天徐一戎要分析这个地区的特点备课,不用带讲义,只带4根粉笔就走上了讲台。讲台成为他躬耕的另一片稻田。“跟农民在一起,不能算老师教学生,只能算同行间的交流。任何场合农民都是我的老师,哪怕他只有20岁。大自然每时每刻都有变化,第一线上的东西他们比我更了解。我是农民的助手。 ”徐一戎说。

  2006年,徐一戎在建三江管局讲课的课间,一对稻农父子请徐一戎坐坐自家的新车,徐一戎不明就里,稻农父亲说:“老徐头儿,我们家12垧水田年年高产,家里挣了不少钱,所以这车也有你的一份。”每每讲起自己的稻农老友,徐老目光清澈、面色和煦。

  一个月前,85岁的徐一戎不顾旅途劳顿,把齐齐哈尔管局的农场走了一圈。听说徐一戎来了,稻农们都围着他听“水稻经”。有些老稻农早就不干农活了,听说他来了,也从家里赶来,为的是远远见上徐一戎一面。站在水田里的徐一戎,给稻农现场点评,这片水稻为什么长得好,那片水稻为什么长得不好。年轻的稻农们甚至用手机把徐老的话录下来。徐一戎一进稻田,就别想出来了,就是提不出来问题的稻农,也愿意跟徐一戎唠家常。徐一戎常说:“我每去过一块地,只要能指导农户多打几斤粮,我就满足了。”

  设立基金传递责任和精神

  1997年,在黑龙江垦区科技大会上,徐一戎被总局授予“终身不退休研究员”。远离名利、专情科研的他高兴的不是得到了这份荣誉,而是得到了一个延续为水稻效力的机会。徐一戎用堪比年轻人的心气继续自己的水稻研究。1998年在他74岁时获得了“全国五一劳动奖章”,是全国获得这个奖励的最高龄者。

  2008年8月,徐一戎做出了一件惊人之举。他把省吃俭用的全部积蓄和各种奖金共100万元,捐赠给农垦科学院。为了凑够100万元,徐一戎还特意等领完当月工资。8月8日早8点一上班,徐一戎就把沉甸甸的一兜子钱拿到了院长那里,平静地说:“这一百万元钱作为基金,奖励那些对垦区水稻科技创新有贡献的年轻人吧!”

  为了弘扬徐一戎的奉献精神,2008年10月,省农垦总局党委决定,农垦总局和农垦科学院各出资200万元,连同徐一戎捐赠的100万元,设立“徐一戎水稻科研基金”共500万元,用以支持垦区的水稻科研事业。

  7月17日,在哈尔滨的新居里,徐一戎孩子般地掐指盼着今年8月农垦科学院举办院庆活动的日子。届时,将有科技工作者获得首届“徐一戎水稻科研基金”的奖励。“奖励给谁、奖励多少我不参与决策,只要让年轻的科技工作者爱上水稻、发展水稻,我就满足了!”

  超然于名利之外的徐一戎,像是在稻田中的稻穗,啜饮天地间精华、饱览天地间大美,他又像在稻田中参悟的智者,探求生物生长之道、粮食丰收之道、敬业守业乐业之道。在艰苦、寂寞的农业科研一线,徐一戎收获了高贵而丰盈的人生。

发表于 2009-7-31 14:1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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