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迅雷：经典版官场现形记

徐卫

 

　　向上的台阶，总是爬得吃力的。有个小官，是副秘书长的干活，为了升官，想着买官，让一小女子充当掮客，先后掏了180万，不成想小女子是大骗子，钞票打了水漂，自己还锒铛入了狱。日前他在牢里书写下万言忏悔书，悔之莫及矣——此人是吉林延边州政府原副秘书长，名叫车钟日。（1月18日《扬子晚报》）
　　让车钟日“倒了八辈子霉”的女人，名为金燕，高中文化，28岁，略有姿色，能说会道，擅打交道。首次接触，这位副秘书长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还成了他的“权力升迁梦幻催化剂”，于是上演了一幕幕“官场现形记”，很现代，很经典。
　　这“现形记”的核心一幕，就是车副秘书长日思梦想盼升迁，最好能坐上“快车道”；总做副秘书长，总是副手，这个总不那么爽，所以他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做书记、当“一把手”。当他认识金燕之后，当金燕骗他说自己是州委书记的“情人”的时候，而且金燕还告诉他省里的副书记是自己的“叔叔”的时候，车钟日以为自己抓住了升官的稻草，不，金条，不不，金桥——架起了一座金桥，以为自己这下有希望了，前途一片星光灿烂，至少也是乐得眼冒金星了。
　　权迷心窍、利令智昏，这话没错。官场中，向上的台阶成了路径依赖，“上去”仿佛成了人生的唯一目标，大伙儿都以升迁为荣。车钟日之流，就是谋权第一、谋事第二，或者谋事只为谋权。车钟日大概就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权力快感”。权力通常是最让人“想不开”的东西。权力中人，把权力当成**，是非常危险的。车钟日还自以为与书记共享情妇呢。在女骗子的导演下，他稀里糊涂地一次次把巨款交给对方，请托送礼，疏通关系，先是33。8万，接着是100万，后来又是30万元，再后来还有3500英镑……不到一年时间，他就为升迁提拔支付了180万元的“开路费”。这背后，车钟日显然对“官是可以买的”深信不疑；既然官位的产生不是用选票的，那么他就用钞票。
　　呵呵，问题是，他的钞票没有进入“上级”的兜里，而是进入了骗子的袋里。这个“可怜见的”，小时候农村穷出身，工资也就那么点，如今没有这么多钞票，于是他就“此毛出在彼身上”，向房地产老板等索贿，还觉得“不好意思”耶，美其名曰“借款”。向下拿钱，向上买官，自己得利，一路升迁，既不心虚，亦不气短，天下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吗？索贿加行贿，就这样成了一种官场潜规则，金燕骗的不是一个人，而是骗倒了一片，骗得钞票800万。这“潜规则”的现形，其实也没有太特别的，也就权换钱、钱换权。于是，人们不能不怀疑，车钟日过去的升迁，是否也用上了这种手段？同时人们也想，如果他这次不是如此“不巧”地栽在骗子手里、掉进受骗的陷阱里，那他的“前途”会如何？
　　若对“权换钱、钱换权”进行简化，其实就是“权换权”，这就是所谓特权。车钟日“近水楼台先得西装”，一回回往韩国跑，定做西装让自己年轻起来，结果多得穿不了，这也是特权的另类现形。面对特权，曾做过美国总统的卡尔文？柯立芝，1924年在费城的一次演讲中这样说：“美国政府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永久地维护人民的权益，其最终的目标就是消除一切特权阶级。”消除特权，杜绝各种现当代的官场现形记，当为长久而沉重之任务也。
　　车钟日的结局是这样的：在一审判决中，法院认定，车钟日贪污公款330万余元、受贿680万余元，来源不明的财产还有1000余万元，车钟日被判处无期徒刑，并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在一个不算发达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副秘书长，只要想贪，就能贪得钱款如此之巨，你不能不惊叹权力的能量。
　　做官一阵子，做人一辈子。但人是一个复杂体，而贪婪是许多人的本性，官员对权力的贪婪、金融大鳄对金钱的贪婪，乃本性使然，所以真正对官员、对权力、对政权负责的制度，是要约束人的本性的。今天，我们有必要本着“病不瞒医”的精神，对人性本性、对权力环境做深入的解剖，从而在根本上治病救人，或者无病防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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