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迅雷：当心“绿色指标”遭遇“现实红牌”

徐卫

　　市政府也挨罚了！日前，西安市政府收到一张40万元罚单，由陕西省环境保护厅开出。同时收到这种罚单的，还有宝鸡和咸阳市政府。将“环境罚单”直接下达给一级政府，对省会城市也“不留情面”，这在全国屈指可数。强的。原因：三城市向关中地区“母亲河”渭河超标排放污染物。（7月4日新华社“新华视点”）
　　泾渭分明，说的是泾河渭河一清一浊。我曾读过有关专家撰文介绍，说历史上不同时期，“泾清渭浊”和“渭清泾浊”两种情况是交替出现的。当然，历史上的“浊”主要是黄土高坡的水土流失造成的，而今天，则是不断向河流排污导致河水手污染，不仅发黄甚至发黑，使河流逐渐失去生态功能。
　　省级环保厅，给地市政府开罚单，这绝不是“负面新闻”，而是甚好甚佳的正面新闻。此举的开创意义、象征意义、现实意义，都很强大。一个地方，如果连它的母亲河都是污黑的，那么，它的所谓“科学发展观”一定是唱在嘴里的。由此可见，产业的转型升级，是各地政府的必然选择，政府与企业，都应该下决心淘汰落后产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
　　江河不仅仅属于人类，它们更属于地球、属于自然。今年江苏省的高考作文题目是：绿色，生机勃勃，赏心悦目。绿色，与生命、生态紧密相连。今天，绿色成为崭新的理念，与每个人的生活息息相关。请以“倡导绿色生活”为题作文。我想，这样的作文题目，最应该拿来考官员。环境“新考卷”，应该用以改变中国官员的“升迁路径”。
　　一个好消息是：我国酝酿在“十二五”时期，用“绿色发展指标”考核地方官员政绩。从2011年开始实施的“十二五”规划，“不仅是中国第一个绿色发展规划，更将成为中国实现绿色现代化的历史起点”。（7月4日新华社）
　　这是高层面的环保政绩制度化。政绩考核是一根指挥棒，当GDP成为政绩首要指标之时，各地官员当然要追逐GDP数字的好看；当“绿色发展”真正成为政绩考核指标之后，他们才有可能认为绿色环境“也是美丽”的。否则，一个心中无绿、眼中无绿的官员，他怎么可能愿意在头上戴“绿帽子”？为政官员，在环境与文化面前，最容易犯两个错误：一是面对历史，不懂得保护城市的古董，以为那只是难看的破破烂烂；二是面对现实，不喜欢保护生存的环境，以为那是发展的负担、政绩的负累。这大抵是“制度环境”造就的。
　　在现实层面，“绿色发展指标”是一串复杂的“数字”，并不像GDP那样简洁明了、简单好操作，官员会对漂亮的GDP数字一见钟情、直奔而去，可对“绿色发展指标”不见得会打心底里喜欢欢喜。比如这直接针对地方政府的“环境罚单”，人家挨罚的，可是真的开心？更现实的是，一些“绿色指标”，比如“单位国内生产总值二氧化碳排放量下降”等等，短期内往往会与漂亮的GDP数字起冲突，权衡之下，其取舍的态度就可能变得暧昧了。
　　如果说企业只有在经济利益有保证的情况下才会去治污，那么官员只有在为政利益有保证的情况下才会搞环保。当今中国，必须发展“绿色经济”，这是没有第二条路的，那么，如何真正把“绿色经济”变成“红色政绩”，变成官员的“唯一出路”，是个难题。
　　所以，我担心的是，“绿色发展指标”会遭遇“现实红牌”——此地彼地，这人那人，他们或心中反感、消极抵抗，或表面应付、暗走老路……其实，最高境界的“政绩”，绝不是“考核”出来的。刚看到消息说，美国总统奥巴马宣布，美国政府将斥资20亿美元支持太阳能行业发展，你说，这样的“大手笔”，是谁给他们“考核”出来的呢？
　　稿源：荆楚网
　　作者：徐迅雷

徐玉杰

绿色发展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