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勇凌：《歼十出击》解码变革中的中国空军

徐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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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歼十出击》海报

新华军事名家专栏：徐勇凌

[size=+0]徐勇凌，空军试飞专家，功勋试飞员，国内仅有的几位国际试飞员之一。为中国空军歼-10等成功装备的研制做出过杰出贡献。荣立数次战功，曾经参加过三代战机导弹靶试，机载雷达测试等工作。

前年，为迎接空军建军60周年，电视剧《鹰隼大队》在央视一套热播。威猛的战鹰、潇洒的飞行员，以及飞行生活的火热与炫目，在年轻观众中掀起了一股空军热。今年3月初，军事大片《歼十出击》又隆重上映。回想起来，上一部反应空军飞行员生活的影片《冲天飞豹》的上映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军事题材影片追求的不是高票房，它更加注重的是价值宣传与艺术效果的结合，《歼十出击》也不例外。像当年的《冲天飞豹》一样，影片演员阵容依然强大，因演出《杜拉拉升职记》而人气正旺的李光洁扮演了颇具性格的副师长，而前些年主演电视剧《归途如虹》一炮走红的王斑，则扮演男一号师长。女演员方面更是阵容强大，一线女星胡可、黄奕在影片中的靓丽造型，为影片增色不少。

影片《歼十出击》最大的看点当然还是飞机，但是人物与故事必须给力，否则仅凭歼十战机这款金牌道具，电影是难以出彩的，而这恰是军事题材影片最难的地方。

如果说当年的《冲天飞豹》可以利用试飞的惊险制造故事，和平年代的作战部队生活，要写出有意思的故事显然要困难得多。在这方面《歼十出击》的创作团队很好地利用了冲突事件，而所有事件的主线都在两个男主人公之间展开——军人的血性引发的彼此竞争，而这种竞争的最白热化表现就是空中的较量，而这种较量的背后反映的恰恰是真实的现实。

故事从基地司令的xx与副师长的第一次过招开始，那一次副师长率领的团队获得了胜利，这个故事反映的恰恰是近年来空军航空兵部队火热开展的模拟实战对抗训练。

一般军迷很少真正了解我空军训练模式悄然发生的变化。在90年代以前，我空军的主战装备还是相对落后老旧的二代战机，而对抗的模式也大都是按照规定套路开展的空战练习，一对一、二对二的空战，比的是飞行员对机动性能的掌握和战术动作的应用。

随着三代机装备部队，空军的训练模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空战对抗的变化不仅在于形式，由一对一变为团队和体系对抗，更重要的是对抗带有了实战的背景，空中的较量不再是平台之间的对抗，而是针对任务所展开的方案制定、指挥谋划、突防与防御、武器使用和战术的灵活运用，对抗在双方的团队之间展开，对抗的形式更为负载，作战的要素更加丰富，而对抗的激烈程度也更加贴近实战。

当然，影片的第一个冲突的高潮并不是空战的结果，而是关于师长的任命：技术高超的副师长没有获得期望的任用。这种个人命运的矛盾冲突，是最容易让男人血脉贲张：我并不比你差，但最终的人选为什么是你而不是我？

面对这种冲突，两个主人翁的表现既在情理之中，又具有个性色彩。副师长的处处挑战，师长的锋芒不让与有礼有节，这些处理得都跌宕起伏，而随着故事的发展这种矛盾也在不断地转化。从师长遇到的停车事故中，彼此的配合与较劲，到红蓝对抗的互不相让，到眼镜蛇机动的毫无保留的传授，故事在与敌方无人机的实战较量中达到了高潮，而两位主人翁彼此配合下一击制敌，为故事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歼十出击》最大的特点在于真实，尽管在镜头场景的处理上，为了获得潇洒威猛的效果，人物和场景的细节有一些渲染的成分，但大事件背后都是真实的故事，这在军事题材影片中是难能可贵的。

师长撞鸟遭遇发动机停车，最终迫降成功的故事，包括指挥员指挥跳伞飞行员坚持迫降的细节，都是2009年3月李峰歼十迫降的真实再现，尽管李峰的停车并不是鸟撞造成的，但鸟撞引起停车的故事是有真实案例的，2006年11月，英雄飞行员李剑英，就是在遭遇鸟撞引起的发动机停车时，为了挽救飞机和老乡的生命财产，而壮烈牺牲的。飞行员勇创飞行禁区探索眼镜蛇机动的高难动作，以及飞行中遇到螺旋成功改出，也都有真实的故事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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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歼十出击》宣传照。

军事题材影片为了营造更好的艺术效果，突出武器和军人的外在气质，彰显威猛潇洒的艺术形象的创作方法，是各国军事题材影片惯用的手法，在影片的具体细节中不可能完全复制军队生活，这无可厚非。电影追求的是大事件的真实，影片在这方面做到了尽可能的贴近生活。

反映空军飞行员生活的影片，女主角的安排是颇费心思的，以往的影视作品中，女主角的角色不是演员就是工程师，浪漫倒是有了，但离现实毕竟远了。《歼十出击》中的两位女主角一位是鸟类学工程师，另一位是装备管理人员，这样的安排是非常贴切的。近年来鸟类撞机一直是飞行安全的重大隐患，而空军在防鸟撞技术与装备研究上也取得了重大突破，女工程师利用仿生学设备趋鸟的场景，是部队飞行保障工作的真实再现，而女装备管理工程师在空军部队也比比皆是。

电影光有真实显然是不够的，艺术作品的审美价值才是其评价的主要标准。为此，影片大量应用高科技的数字图象，而且效果非常眩酷逼真，这是影片的巨大突破，那些惊险的空中场景，如果没有高技术的数字技术是不可想象的。当然，作为电影的最大卖点，歼十飞机无疑是影片最大的主角，影片从各个角度展示了歼十飞机的美，包括飞机起飞、机动、翱翔时的震撼与风驰电掣，而影片的背景音乐和女声的咏叹，则很好地烘托了飞行生活的浪漫与美。即使是从事飞行30多年的我，也被这种美所震撼，不禁潸然泪下，感动不已。

军事题材影片中对于英雄主义的讴歌和对部队生活的表现是必不可少的。在这一点上，影片紧贴空军发展的前沿，刻画了飞行员孤胆英雄的大无畏精神，反映以三代机为主的空军现代装备，信息化条件下紧贴实战的作战训练模式，以及空天一体现代空战样式。

和平年代的军事题材影片，是艺术创作中的一大难题，没有了刀光血影的战争场面，如何展现军人的英勇豪迈？故事本身就成了电影成败的关键所在。同为军事题材作品的《士兵突击》，之所以大动人，恰恰是平凡故事背后的真实。《歼十出击》作为以战鹰为主线的电影，人物的塑造和故事的编排是个大难题，影片在这方面还存在一些令人遗憾之处，有些故事细节的编排上，还存在明显的雕琢痕迹，但总的来说瑕不掩瑜。《歼十出击》无疑是近年来较为成功的军事题材影片，而影片大事件背后的真实故事，恰恰是影片成功的基础。

徐晓夫

剑指长空，所向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