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徐奶奶的“两门弟子”

徐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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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坐到徐奶奶身边来！

　　跳跳（口述） 岑燮钧（执笔）

　　徐奶奶邀请我们

　　自从爸爸告诉我，他将我迷徐玉兰奶奶唱腔的事写成一篇《徐玉兰的小“粉丝”》，投往新民晚报了，我一直等着它发表。终于有一天，爸爸兴奋地告诉我，文章发表了（见4·17百姓纪事版），还配了一幅画！我看着那幅画，自言自语：徐奶奶扮的宝玉倒是画得挺像，可那小孩是我吗？爸爸说，也不奇怪，人家画家只见过徐奶奶，哪见过你啊！

　　我问妈妈，徐奶奶会不会看见这篇文章？妈妈说，应该会吧。

　　有一天，我们在外面吃饭，爸爸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新民晚报编辑老师打来的。他告诉我们，徐奶奶看见了这篇文章，很高兴，托人要去了爸爸的手机号码，大概会打电话给我们。爸妈都很高兴，我当然更高兴了！

　　我们一直等着徐奶奶的电话。过了几天，有个人打电话给爸爸，说她是徐奶奶的朋友，告诉了我们徐奶奶家的电话号码。晚上回到家，妈妈让我给徐奶奶打电话，可是我有点害怕，爸爸就笑话我是叶公好龙。

　　徐奶奶又不是“龙”，我也不是“叶公”，我就让妈妈拨通了徐奶奶家的号码。就听妈妈先向徐奶奶介绍了一下我“概况”，然后让我与徐奶奶说话了。我的心怦怦跳，不知道跟徐奶奶说什么，也不知道徐奶奶会跟我说什么。但一听到徐奶奶的声音，我就感到很亲切，又有点奇怪：徐奶奶的声音怎么这么低沉，这就是那个声音嘹亮的徐奶奶吗？要知道，她可是越剧界有名的女高音呢！后来一想，对了，徐奶奶今年九十多岁了，喉咙自然不像她在戏中那样嘹亮了呀。徐奶奶在电话里让我唱一段给她听听，我就唱了最熟悉的《盘夫》里的“我道奸臣生奸女”……徐奶奶听了，说我唱得很好，还问我什么时候到上海来？我脱口而出：“那就五一节吧！”我早想到上海去玩玩了，更想到上海能看看徐奶奶，但要不是爸爸写了我的事让徐奶奶看见了，我还没理由见到徐奶奶呢！

　　“入室”和“关门”弟子

　　五一节那天，我们全家早早起了床，6点10分就坐上了从慈溪开往上海的大巴士。2个小时到了上海，再坐地铁，9点多钟我们到了徐奶奶家。上海马路很热闹，可是徐奶奶家的小区很安静。徐奶奶看到我这个小粉丝来看望她老人家，很高兴呢，总是笑眯眯地看着我。我觉得徐奶奶很慈祥的。但我发现徐奶奶比戏中的“宝玉”、“张生”、“李梦龙”老多了，就像我的太太（曾祖母）。而且也不像戏中的人物那么高，我虽然只有9岁，都快赶上她了。徐奶奶家的阿姨也很喜欢我，让我先给徐奶奶表演一段，我就来了一段《北地王》。没想到她们都惊呆了，说我演得真棒！

　　这时阿姨让徐奶奶先吃早饭，因徐奶奶家昨晚来客人，徐奶奶睡得晚了，现在早饭还没吃呢。阿姨拿出一本徐奶奶的画册让我看，我边翻边惊叹，年轻时的徐奶奶多漂亮，不，多帅啊！这里的许多照片我都没有见过，许多戏我都没看过也许是因为这些戏没有留下视频的缘故吧因为凡是徐奶奶的视频，我都看过了，连她接受采访时说的话我都能倒背如流！我很喜欢这本画册，画册里的有些照片，就挂在徐奶奶家的墙上，放大了，特精神！

　　徐奶奶吃好早点，进屋去化妆，出来时竟一下子“返老还童”了！就是年轻多了，看上去只有五六十岁的样子，跟视频中的一模一样。她把我拉到身边，让我靠着她坐，一边让别人拍照留念。那一刻，我感到特幸福，我的紧张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徐奶奶又让我唱了一段《红楼梦》。我拉开嗓子就唱，唱完了，徐奶奶却没有表扬我，而是问我：“你这是唱给谁听的啊？”我有点答不上来，徐奶奶就耐心地跟我说：“唱戏的时候，眼睛不能飘来飘去。假如我是林黛玉，你眼睛就要看着我，而且要知道每一句唱词的意思。”徐奶奶又问我还会唱什么戏。我说会唱《追鱼》《西厢记》。她就问我《追鱼》讲什么故事，然后就给我解释“书馆”一场的唱词。她讲得很细致，每一句词都先让我解释，这可把我难住了，尤其是《西厢记》里的“月色溶溶夜”，我只是模仿徐奶奶的样子唱，虽然觉得好听，可一点意思都不懂。幸亏爸爸妈妈都是语文老师，给我解了围。徐奶奶又详细地解释唱词，让我终于懂得了张生要说的意思。徐奶奶叮嘱我：“以后唱戏，一定要懂得里面的意思，不懂的地方，要多问爸爸妈妈。”我连连点点头。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要告别了。这时徐奶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现在还小，要好好读书，现在读书是最要紧的！”说着，她就把那本画册作为礼物送给了我，还在上面很仔细地写了几个字：跳跳小粉丝留念。并题上自己的大名。我捧着这本大画册，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

　　回来后，爸妈的同事和戏友都向我祝贺。他们说：你现在可是“徐派”的“入室弟子”、“关门弟子”了！

　　我问什么是“入室弟子”呀？他们说：你不是去过徐玉兰奶奶家了吗，那不就是“入室”吗？哦，原来如此啊，我恍然大悟。“那么，‘关门弟子’就是徐奶奶关起门来一对一地教我啰！”我接着说。

　　他们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作者：跳跳 岑燮钧 (本文来源：新民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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