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凡：利比亚形势是多边主义的新课题

徐卫

随着“利比亚国际问题联络小组会议”第三次会议的即将召开，西方多国部队对利比亚的军事干预进入了新的高峰。的黎波里许多非军事设施遭遇空袭，证明来自联合国的“针对军事目标”的授权正在被泛滥使用。而“卡扎菲必须下台”这一诉求的公开化，也令非盟和阿盟踌躇起来，此前主动参与调和的积极性迅速消失。在安理会第1970和1973号的决议被抛在脑后的同时，区域组织的应有作用也在被淡化。大国的意志，成为利比亚这个北非大国未来走势的决定性因素。
这是一幅怪异的图景。一方面，摈除联合国和区域组织授权一个“联络小组”打算行使国际社会的权利，另一方面，外部武力的话语权代替了这块土地的所有者之间的对话权。
历史是一面好镜子。当一些大国重拾洋洋得意、自以为是的态度处理国际事务时，并努力宣扬其正义的价值标准时，会不会已经埋下了下一次危机的种子？这样的事满载于中东北非的近代史和现代史中。
现实已经给出答案。这场名义上为保护人道主义价值而战的战事，正在造成巨大的人道主义危机。2日，一艘渔船搭载数百名北非难民从利比亚驶往意大利途中在地中海搁浅，在获救过程中发生踩踏事件，导致船只倾覆、200多人失踪。此前，英国不愿意在利比亚和突尼斯边境建立难民营、北约航母对来自利比亚的难民见死不救导致60多名难民饥渴而死的事件也曾曝光。奇怪的是，利比亚事务的主要参与者们对此却视而不见。
目前，利比亚存在两种可能的走势。其一，是按照最乐观的说法，卡扎菲的统治资源将很快被摧毁并将很快下台。即使这样，也不会马上平静。强人政治结束后，利比亚强大的部落政治文化就会凸现，利比亚非现代的政治特征将更加明显，部落与中央政府的相互制衡将有增无减。其二，部落政治或许还给了卡扎菲及其支持者其他转寰空间。卡扎菲既有可能在内部找到避难之所而不必求助于国外接纳，也可能维持住一些基本支持力量。这意味着动荡可能走向长期化。
显然，各种可能出现的局面，都不利于利比亚石油的正常生产，以及苏伊士运河航道的正常通行。鉴于利比亚石油主要供应于欧洲，如果利比亚真的陷入长期混乱，欧洲的经济前景就会受影响，正在努力抗争的欧洲债务危机，就又多了一个风险因素。
因此，当俄罗斯突然转变态度并积极参与到调停中来的时候，其时机的选择颇有意味。在战事爆发近3 个月后开始积极行动，不仅有利比亚形势开始为大国左右的因素，大约也有推行俄罗斯石油战略的考虑。
外交既是国家利益的争取，也是国际公理的维护。然而，利比亚的人道主义危机和混沌形势，似乎表明，单边主义的行事规则失效后，合理的国际事务处理规范还没有建立起来。这给多边主义的建设，提出了新课题。
徐立凡（北京　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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