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的 父 亲 母 亲fficeffice" />
圣诞节前的思念—徐明发
夜已经很深了,我的思绪却是那样的无法平静,感情象开闸的江水,肆
无忌惮地漫溢,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看到我的父亲、母亲......母亲的
慈祥、勤俭,父亲的和蔼、憨厚,还有他们对我的呵护、教育、无微不至
的爱……想到我未能报答的养育之恩,我的泪……禁不住地往下淌!于是我便
敲击起键盘,把我对父亲、母亲的思念寄托给远在天国的双亲……
父亲名叫徐阿盛(原名徐茂盛),浙江舟山桃花岛人,属马,是和伟大
的苏维埃政权同时诞生的。
父亲忠厚正直一生。听母亲讲,在50年代,政府为了减轻城市压力,号
召当时无业市民下放农村,而我父亲在上海当时是个三轮车工,也积极响应
政府号召--在我奶奶死后,率全家从上海下放到江西省安福县严田乡土桥村
务农。父亲对工作一贯尽忠职守,有一次,当地的山上发生了山火,而最先
发现的是我父亲,他当即不顾危险只身灭火。头发烧焦了,衣服烧破了……他
都义无返顾地顽强灭火!所幸当时山火尚未蔓延,最后终于被他扑灭了。当
时的村头头就是看中了父亲的忠厚、正直,安排他看守村里的粮食仓库。那
时候,我们国家正经受着自然灾害的磨难,粮食非常紧张,我的哥哥、姐姐
经常在家饿得嗷嗷叫,而父亲却从未从仓库带一粒米回家,并且自己都经常
饿得前腹贴后背,母亲当时就骂他是“憨大”。由于父亲书生气十足,不适应
农活,并且当时下放的上海人还会受本地人的欺负,所以,我们家三次逃回
上海,最后被江西新余钢铁厂招工,定居江西省新余市分宜县。
父亲虽然只有“高小”文化程度,但他写得一手漂亮的正楷字,无论是钢
笔还是毛笔,都写得那样的工整、挺拔,很是好看。
父亲和母亲非常恩爱,由于母亲不识字,父亲在家的每个晚上,几乎都
要为母亲读上一段小说,他的形、气、神酷似说书名家田连元。我就是这样
揩油,用耳朵读熟了《红楼梦》、《水浒》、《红岩》……
母亲名叫张小毛,浙江慈溪人,也属马,比我父亲正好小一轮。
母亲的童年很苦,由于外公早逝,她九岁就被送人当“童养媳”,后又到
我父亲家做佣人,十八岁时经人保媒与我父亲结为了秦晋。虽然母亲没有
文化,但教育子女却自有方法,父亲从来不必操心。“看到大人要有礼
貌,要叫叔叔阿姨”“过马路要先看两边,要让汽车先走”“做事要认真,”……
等等,都是母亲对我儿时的教诲。而最让我难望的,是母亲的座右铭——“吃
亏就是沾便宜”,这和“吃一堑长一智”异曲同工。母亲的记性特别好,空闲
的时候喜欢哼哼戏文,特别是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红楼梦》里的
台词,她哼的那是只字不差。母亲是个不计小节、豁达的人。
母亲非常勤快、能干,每天除了上班,还要做所有的家务。在我小的时
候就盼着过年,因为过年就能有新衣穿;而母亲在过年前2个月就要开始忙
活了,用一年省下来的钱和布票买来布料,挨个给我们这七个子女裁剪、缝
制新衣,剩下的布头每人做双新鞋。那时的我只知道穿新衣新鞋,就没想过
母亲是怎么学会做衣服和鞋的--那时候没有缝纫机,那一针针缜密的针脚,
饱含着母亲多少心血呀!母亲对父亲也是相敬如宾,家务事从不让父亲沾手,
遇上有点好菜,母亲也是先给父亲夹上几块。
母亲很爱我们子女,记得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有次我崴了脚,晚上疼
得直哭,母亲就把我抱到她的床上,一边轻轻地抚摩帮我止痛,一边给我讲
些通俗的故事,要我像故事的主人公那样,做个坚强的男人。也就是从那时
起,我的意志也变得刚强起来。由于父母教育得法,我们兄弟姐妹个个都是
成绩优异的“三好学生”……
母亲很爱她的母亲,自从下放到江西以后,母亲就再未见过我的外婆,她
经常在儿女面前唠叨:“不知道外婆的身体好不好,是不是老了好多......
”1984年4月,我接了趟浙江嵊州的货,那里距慈溪不远,于是便带着母亲去
了却她几十年的夙愿……我们是上午到的外婆家,当时外婆正在做午饭,母亲
一声“姆妈”,外婆当时就楞在那里,继而是抱头痛哭!那是我见到的、时间
最长的痛哭,似乎要把她们几十年的思念都哭出来。
母亲一生最不愿意给人添麻烦,就在她病重的那些日子里,她都要我们子
女不要因为去看她而影响工作。母亲临死的时刻,眼睛还一直深情地望着我
的父亲--她是不放心一向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且患有老年痴呆症的父亲!无
奈最后她还是流着泪、带着牵挂走了…...当时,父亲是一直守在母亲的身边,
嘴里叨叨着“伊拉阿母”(这是父亲对母亲的称谓,意思是:孩子们的妈妈),
说到这里,我的眼泪又一次禁不住流了下来。
父亲在母亲去世后,变得焦燥不安、不肯吃饭,而只要提到我母亲,他就
会安静下来。他时时呆呆的眺望着北方,那里有山,那里是我母亲的安息地.
.....我们子女知道,那是他在想念我的母亲——他一生相儒以沫的伴侣。就
在母亲逝世一年后,我的父亲也驾鹤西行,去寻找我的母亲了!他走得那样的
安详和满足......啊,我的父亲!
现在我已身为人父,女儿今年也有22岁了。我继承了父母的性格,对妻子恩爱
忠诚,对女儿悉心教导,呵护有加:因为,我的骨子里流淌的是我父亲、母亲的
血……
窗外,夜深人静,寒风呼啸,我,眼泪……抹了一把又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