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 多情小曼忆徐公

　陆小曼是著名的常州才女，是曾被称为“东方美人”的既富于浪漫情调又忠于爱情生活的新式女性。她能诗善画，多才多艺。我这里想来谈她的一封信、一副对联和一首诗。

　　陆小曼（1903-1965），原籍武进，却生于上海，毕业于北京的圣心学堂。她曾由北洋政府外交总长顾维钧聘任为外交翻译。1926年与著名诗人徐志摩结婚。1931年志摩因飞机失事不幸逝世，她全力为徐整理遗著出版。新中国成立后，她受聘为上海中国画院专职画师，兼任上海文史馆馆员。

　　我在一本旧书——《作家书简》（1949年2月，由万象图书馆编印，上海中央书店出版，全为作家手迹）里看到其中最后一封信正是陆小曼写的（全书从“蔡元培书简”起，一共收集了74位著名作家的亲笔手札，而以小曼的一封殿后）。她这样写道：“……志摩日记及书翰正在抄写中。只因信件太多，一时乱得无从理起。现在我才将散文、诗集等编好，再有几天，就要动手编书信集了。那时一定会抄就奉上的。好在也没有多少日子了，虽是新产生的，可是其味比美得多（按：这里似有漏字，但原件如此。附插图）……志摩全集大约三月中能出版了，到时一定送一份给先生看看。只是我头一次编书，有不对的地方，还望你们大家指教才好。……”

　　信的内容语言平淡而情感深切，书法也很流畅秀美。

　　其次来谈一副挽联，这是她作于徐志摩追悼会上的：“多少前尘成噩梦，五载悲欢，匆匆永诀，天道复奚论？欲死未成因母老?万千别恨向谁言？一身愁病，渺渺离魂，人间应不久，遗文编就答君心！”

　　此联写得情文兼至，凄婉动人；下联末句正是她为徐志摩编全集所作的庄严承诺。

　　再次来谈她的一首七绝。我看陆小曼的诗不多，这应该说是最好的一首（有些书里收入她手写古人的诗，并非创作，应属误收）。诗题为《癸酉清明回硖石扫墓有感》：

　　“肠断人琴感未消，此心久已寄云峤。年来更识荒寒味，写到湖山思寂寥。”

　　此诗题中的“癸酉”即1932年，为徐志摩逝世的次年。“硖石”在浙江海宁，为徐的家乡。“回”指回到家乡，可见小曼已把徐家看作自己的家，把硖石视为自己的故乡了。全诗充满了爱情与乡情，充满了“人琴之感”，是非常出色的一首抒情诗。

　　最后，我用《多情小曼忆徐公》为此文作题，这“徐公”当然就是徐志摩，与有名典故的“城北徐公”（美男子）不相干。这也许是我“多余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