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基本的艺术精神,意境和背后的修养来说,徐先生的水墨画无疑是一种以时代触觉及方式承传和创新国画的实践。不过观赏者首先感受到的,可能是它跟国画的相异之处,因为徐先生的作品色彩比较鲜丽,构图带着西方印象派的半抽象味道,像是对自然的召唤多于描绘。就如徐先生描绘太阳,首先给人的印象不是特别弘大无垠的远景,因为画面的焦点集中在一个鲜红夺目的圆形天体上。至于太阳「无远弗届,滋润大地」的意蕴,画中没有用形态清晰的物象展示出来,而是透过多种色彩和水墨的浓淡点染,使青墨相接,红黄相叠,从而深浅有致及色调融和地带出一种生态缤纷、生气盎然的意境。画作重光度色调多于形态线条,带有一点印象派的味道,不囿于前人的绳墨。又如徐先生描绘圆月和芦苇,同样没有采取传统国画空灵的远境。画中的布局是在前景描画了两束芦苇,在墨的周围染上绿色,让一轮素淡而披上半层浅绿色的圆月掩映于芦苇之间。以墨画芦苇是变色的技巧〈齐白石画牡丹亦用墨画叶来衬托大红色的花〉,在黑白的对照中突出画面的意境和主题的表现;而墨色、白色及绿色的配合,加上清晰的线条,透出一种明快清幽的自然韵味。假如传统国画大师只着重空间布局的设置,徐先生则把重心放在圆月的表达,正如前者聚焦于太阳一样。就这一点来说,画面构图有点近乎西洋风景画〈例如参看Samuel Palmer的 “The Harvest Moon”〉。画家鲜明地绘出核心形象,比较容易摄住现代观赏者的心神,而把画中的深一层含蕴留待深一层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