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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2-15】徐小斌:母爱一旦变成母权,比父权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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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5 10: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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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徐小斌开始想《羽蛇》的故事。她写小说、一定要先把所有角色、故事线索等等,想到自己要爆炸了,觉得成熟了才动笔。1996年,她受邀去美国讲学,谈了许多中国女性的话题,感触很深。回国后开始动笔。直到1998年5、6月份完成,《羽蛇》前后共花了徐小斌三年的时间。   2003年该书被台湾联经出版社纳入当代名家系列,再度出版。台湾版的《羽蛇》封面上印着“最值得注意的华文女性小说家”。   英语版的《羽蛇》,今年1月由Simon Schuster出版社出版。   徐小斌,女,当代作家。生于北京,少时习画,毕业于中央财政金融大学。现任中央电视台一级编剧。主要作品有《羽蛇》、《敦煌遗梦》、《双鱼星座》、《迷幻花园》、《德龄公主》等,另有《徐小斌文集》五卷由华艺出版社出版。曾获首届鲁迅文学奖等多种奖项,部分作品被译成英、法、日、意等国文字,在海外发行。擅长绘画及刻纸艺术,九十年代曾于中央美院画廊举办个人刻纸艺术展,得到着名画家及业内人士的高度评价。   母权比父权更可怕   晨报记者:许多人都说《羽蛇》是你的代表作,你这么认为吗?   徐小斌:《羽蛇》是部多层面的作品,可以分四个方面来看。   第一、外界称它是中国女性文学文本,与其它作品不同,《羽蛇》是一个庞大的母系家族,包含5代12个女人,兼具不同性格、善恶、美丑。我想把这些角色组合起来,最后决定用血缘来串连。原因是血缘带着神秘,有很强大的亲合力。亲爱之中,又隐藏着仇恨。像罂粟一样,美丽但有毒,这样的故事才有力量。   我想要一个与众不同的开始。血缘像一棵树,像现代艺术中的分形艺术。后来我从物理学中找到耗散结构理论,比如水从石缝中不断流下,就像一棵倒过来的树——这一想像帮助我找到了羽蛇的开篇。血缘关系非常神秘:这个家族的女性们后来在历史中失散,她们在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完全不知彼此的血缘关系,却会有一种奇怪的感应。其中的陆羽属蛇,所以别人叫她羽蛇。这里面当然有着某种隐喻:羽蛇是亚太地区远古传说中最高的阴性神灵。她母亲叫若木,是远古太阳神树的金枝。她的好友金乌,是远古太阳的别称,男主人公烛龙,是远古的火神——这些名字,在本书中都有着象征喻意。   这个故事说到底,就是一个渴望爱的女孩,一生中不断地追求爱而不可得,不断地遭到拒绝与背弃的故事,在这个故事的展开过程中,牵出了一段中国历史。   第二是母亲的概念。慈母爱女的图像已经被庸俗化了,我在本书中描述的是别样的母女关系。其实母爱一旦变成母权,甚至会比父权更可怕。   在母亲意识操控下,羽蛇被迫接受脑部手术。原本生性叛逆,手术后,她终于如母亲所愿,成为乖女儿。但她的爱、生命、灵魂都消失了。最后,她又听母亲的话,给家族里唯一的男孩抢救输血。临死前,她睁开眼对母亲说“妈妈,我欠你的,都还了。你满意了吗?”很多读者看到这儿说,他们觉得这话让人心碎。   第三、我从太平天国写到1990年代,百年的历史。第一代太平天国、第二代辛亥革命、第三代是羽蛇的母亲若木和投奔到延安的金乌母亲的故事、第四代是羽蛇,就是我们这一代的故事。第五代是我们下一代的故事。   苏联作家柯切托夫曾说:“一个人的一生,至少要亮出一次自己真正的身份证。”我认为,有时采取一种婉延曲折的方式表达,比某些所谓现实主义写作真实得多。   第四、羽蛇有神秘文化的影响。我认为,科学与神秘只有一步之遥。也许这些神秘,不久后科学就能解释。我追求的是,一种虚幻与现实的结合,出世与入世的转换。   我相信,如果想要通过什么,说明什么,那肯定不会是好小说。真正的好小说,意境都是浑沌、说不清的,是多义的,像珊瑚的触角,可以向任何方向延伸。《羽蛇》里有很多说不清的庞杂的感受。作品的题记写着:世界失去了它的灵魂,我失去了我的性。   晨报记者:羽蛇是你自己的经历?   徐小斌:《羽蛇》是有亲历性的。我在《羽蛇》里,融入许多自己的感受,以及我周遭的人的故事。我生长于典型的知识份子家庭,父母皆毕业自北方交大。我和母亲的关系几乎成为我一生的创痛,我是那种从小被母爱忽视的孩子,尽管我不断想办法证明自己,但我的一切努力在母亲那里都不过是个零。   我认为作家有两种,一种是童年经验写作,一种是后天努力写作,我属于前者。童年有许多难忘的事,侵入我的心灵。我写过一篇散文叫《奇异梦境》,谈我小时候的梦,和长大后的梦。   我小时候老反复做一个梦:我从家里的下水道钻进去,里面特窄,穿过后豁然开朗,是一幅美丽的奇景。树林、各式花朵、巨大的喷泉,一只只小鸟落在花朵上,而且不会飞。太美了!小鸟被我一把把抓在兜里。我走过喷泉回头一看,一面银色的大匾悬在天边,上面写着:极乐世界。   后来我想过,为什么有这样的梦?唯一的可能,是我的姥姥,她是终生佛教徒,每天打坐、念经。我跟她住同一个房间,她有一座神龛,上面有块红布遮着。一回我很好奇,悄悄爬上去,一把揭开。发现里面是座佛像,外面是金的,有些地方剥落了,是黑的。我有一种恐惧的感觉。   还有一次,姥姥带我去西四广济寺的居士林做佛事。我逛到偏殿,没有心理准备,突然看见三尊大佛像,向着我倾斜过来。我吓病了,不断梦到我在旷野上跑,回头一看,一片乌云一直在追我,越压越低,然后变成一张巨大的人脸。   我是个内心充满原始恐惧的小孩,特别容易受惊吓,但又老爱找刺激。很小的时候,我就不爱说话了,因为大人不相信我的话。从童年经验,我始终相信冥冥中有另一个世界。我相信远古之灵会保存在未被污染的孩子的脑海里,要不我的某些梦无法解释。这些经历,影响了后来我对神秘文化的好奇,也影响了我的写作。   晨报记者:许多人称你为中国女性文学代表?   徐小斌:1960年代开始的西方女权运动,后来在中国被称为女性主义,较为温和。1990年代之前,中国有大批的女作家写作,但都属于中性写作。按照评论界说法,只有女性视角、立场、语言兼备,才可以称为女性写作。   我喜欢写女性,特别爱写女人深藏的内心与隐秘,结果评论家都把我归类成女性主义。但2006年我在《十月》第3期发表的中篇《别人》,立场有很大的改变。一个男人出轨的故事,我完全站在中性的立场来写。我不想被归类,我觉得,选择被归类是一种软弱的、缺乏力量的表现。我不是女性写作,我就是写作。写作就是应该特立独行,不为自己设立规矩,不被轻易定位。   中国女性文学成熟于1995年,世界妇女大会在中国召开。1994年,我刚好发表中篇小说《双鱼星座》,当时引发轩然大波。这是篇完全站在女性立场、女性视角、女性语言的小说。女主角受到领导、丈夫、情人的父权压迫。有人将此解释成,女人在权力、金钱、欲望三重压迫下的生存呐喊。   这篇小说,喜欢的人非常喜欢,不喜欢的人,却写了匿名信告状。有趣的是,1995年《小说选刊》复刊的第一次评奖,《双鱼星座》是全票入选的作品。当时中国作家协会收到一封匿名信,说这篇小说有色情描写。但事实上,小说里完全没有色情,而是女性身体的描写。后来为了避免争端,《双鱼星座》被拿下。   写作就应特立独行   晨报记者:你如何开始接触文学与写作?   徐小斌:小学时我读的第一本古典文学,就是《红楼梦》,之前只读过唐诗。后来,又读了西游记和三国、水浒。13岁开始读俄国文学,屠格涅夫的《前夜》、《猎人笔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被侮辱与被损害的》等等。再长大些,读《战争与和平》。   9年的上山下乡,我总是活在自己内心里,外面的事物,对我的影响,反而不像对许多写实主义作家那么大。1978年,我考进中央财政金融学院,主修经济。大学时我迷上梅里美和茨威格,再后来喜欢拉美作家,譬如博尔赫斯和卡尔维诺。   1981年,我开始发小说。机会很偶然:1980年,学校增设一门汉语写作课,老师要我们写篇暑假纪实。我写的是《暑假纪实——记杭州孤山放鹤亭》,因为当时我对林逋的梅妻鹤子的故事很感兴趣。后来,全班40个人,只有我拿优等。   于是学校汉语组的老师,说我是个“潜在的作家”,问我有没有其它小说。当时我的确喜欢自己瞎写些东西,我给了他一篇,说这只是大作文,不能算小说。这篇名叫《春夜静悄悄》,是2个小女孩在车站邂逅相遇然后擦肩而过的故事,是个约4千字的短篇。老师收下了。   1981年,老师叫我看《北京文学》第2期。《春夜静悄悄》居然上了“新人新作”头条,我很吃惊。后来又写了个短篇《请收下这束鲜花》。故事一开始是倾盆大雨,街上白茫茫一片。一个衣着破旧的小女孩,抱着一束精细包装的鲜花,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这束花,走进入医院。4个男病人一看都呆了,然后故事开始回溯。   小女孩曾经跳楼自杀,被一位年轻医生抢救回来。13、4岁的少女,有一种朦胧、纯洁的爱——那种孩子的爱与成人的爱不同。后来,她总是到医院偷偷去看这个男医生。一回正好迎面撞上,但医生早忘了她,她才发现自己如此平凡。她下定决心要学医,就在拿到大学入学通知书的那天,下着大雨,女孩抱着他最喜欢的玉簪花回来,得知他得了绝症。病房里,看到她的羞涩,医生似乎记起了她。对她说“别难过,小孩儿,你听说过吗?人死以后会慢慢分解,成为构成各种动物植物的基因,如果真是这样,我希望我身上留下来的……会是一朵玉簪花。”   我的起步与一般中国作家不一样,中国作家多是以集体命名方式浮起,比如新写实、80后、网络小说等。但我的小说,与当时的文学语境,完全不同。但后来《十月》首届文学奖,读者投票,这篇居然入选了。当时评审还怀疑:这个小女孩,才20多岁。太早得奖,对她是好是坏?   晨报记者:后来你进了央视当编剧?   徐小斌:对,我弃商从文,与当时全民从商的风气正好相反。大学毕业后,我被分派到在中央广播电视大学经济系教书。莫斯科电影节获奖后,校长问我有没有什么要求。我说希望能调到中文系。原先以为不可能,没想到第2天就准了。后来我才知道,经济系教师的收入比中文系高。   1993年我进入央视,当时编创合一,编辑也是编剧。成为一级编剧后,就没有年度任务了。加上不坐班,可以安心在家写作。编剧的稿酬比小说高许多,但我就是“坐在金山口上不会赚钱”。因为小说能阐述心灵的自由,而且是个人化劳动。我写作时,不是为了大众,而是为了我的心灵。我从未想过读者是普罗大众还是所谓的精英阶层。对我而言,写作是一种对灵魂的拷问。   晨报记者:谈谈你的其它爱好?   徐小斌:我不喜欢老做同一件事。写小说、编剧、画画、刻纸,我觉得可以互为调剂。我从小爱画画,13岁拜了中央美院的一位教授正式学。一开始学国画,但画得不怎么样。因为我受不了先学素描、打基本功,总想画自己想画的。老师最后只有说我的想像力太强,不适合学院派,叫我打消考中央美院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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