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雯怡：八戒也是人也会不高兴

徐卫

八戒没有大师兄的火眼金睛，遇到漂亮的女妖精时难免头晕目眩，便要挨大师兄当头棒喝：“呆子！”如梦初醒后，抡起九齿钉耙备战。大师兄悟空的这一声“呆子”训诫之余不乏亲昵，值得八戒以一声“猴哥”回敬。“猴哥”与“呆子”是大多数人对《西游记》(张纪中版 六小龄童版 香港版 日本版)最亲切的记忆，悟空与八戒彼此听了也甘之如饴，因为“哥”与“呆”都是对“人”的称呼和描述，我们为一句“猴哥”或“呆子”牵动了笑神经，其实正是我们拿悟空和八戒当“人”看待的时候，像动画片里的各色动物一样，“兽”无非其形，“人”方乃其性。

都是名著，都是新版新造型，《西游记》与《水浒传》受到的欢迎程度竟有天渊之别。前者中的悟空和八戒吓坏了观众，后者中的宋江、孙二娘等却惹人喜爱。这样的比较恐怕要令张纪中叫起了冤枉：上梁山的甭管是兵是匪，好歹都是人，是人就有人形，有人形造型就好办；西天取经的四个有三个不算人，一路上遇见的不是妖就是神，所谓非人即兽，实在没有参照，那就只能写实，起码不走样。

　　八戒听了这话会不高兴的：你可以管我叫“呆子”，但你不能不拿我当仙，想当年……好吧，当年勇就不提了，须知人与兽之所以能交流，全因设身处地，以心换心。八戒和悟空之所以比爱念紧箍咒、常年端庄肃穆的三藏师父更获人青睐，皆因他们身上有着“人味”的淘气与呆气，才会如此执着地热衷于那一句恨铁不成钢的“呆子”。

　　也因此，当为悟空和八戒设计造型时，正确的思路是突出其“人性”，而非变本加厉地描绘其“兽形”。《水浒传》讲的是兵匪黑白间的人性挣扎，《西游记》讲的是理想路上那份一鼓作气的坚持——八戒很呆，可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