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和张幼仪 时光带不走牵挂

徐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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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总是问我，我爱不爱徐志摩。你晓得，我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我对这问题很迷惑，因为每个人总是告诉我，我为徐志摩做了这么多事，我一定是爱他的。可是，我没办法说什么叫爱，我这辈子从没跟什么人说过‘我爱你’。如果照顾徐志摩和他家人叫做爱的话，那我大概爱他吧。在他一生当中遇到的几个女人里面，说不定我最爱他。”这是诗人徐志摩的结发妻子张幼仪说的一段话，充满了光阴里的沧桑气息。

    徐志摩和张幼仪的婚姻是父母定下来的。张幼仪出身名门，徐志摩却坚决拒绝这门亲事。当时的徐志摩对张幼仪一点都不了解，更不用说爱情了。对于视爱情如生命的徐志摩，这是怎么也无法接受的。后来，徐志摩在祖母的哀求下，忍痛接受了这门婚事，与张幼仪结婚。婚后不久，徐志摩便收拾行李外出读书，两人联系甚少。1921年，徐志摩追求林徽音，张幼仪来英国寻找徐志摩。当时徐志摩一心爱着林徽音，又苦于张幼仪从中阻隔，于是提出离婚。张幼仪见徐志摩并无爱她之心，也无法忍受这种若即若离的夫妇生活，就答应了。离婚后，张幼仪前往柏林留学。张幼仪为徐志摩生下两个孩子。1926年，徐志摩欧游时经过柏林，见到张幼仪，此时的张幼仪已是一位成熟的现代女性。徐志摩原本带了礼物来给他和张幼仪的孩子彼得，却得知彼得去世的噩耗。此时，徐志摩与张幼仪之间的友谊加深了。

徐卫

徐志摩是个诗人，他渴望自己的心灵能永远徜徉在柔波、天空和雪花的快乐里，还有那惆怅的翡冷翠的夜。但是，徐志摩这个温情的诗人却留给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张幼仪一个冷漠残忍的背影。诗人的爱在林徽音是美丽伤怀的记忆，是不可得，是不忍弃，在陆小曼是风花雪月的人生，最旖旎的浪漫，最极致的风情。只有在张幼仪，是深秋的遗忘，是落叶的飘零，是永不可说永不能说的黄连，苦在心里。

    张幼仪远赴英国，被徐志摩孤零零地丢在一边，成了一把“秋天的扇子”，被冷漠地遗弃。张幼仪生完孩子后，徐志摩和她在柏林离婚，并在国内报纸上发表了离婚通告，成为当时的头号新闻，使张幼仪身心憔悴。张幼仪伤痕累累之余，徐志摩写下了《笑解烦恼结》，他“此去清风白日，自由道风景好”，读到这些文字，张幼仪的心必定是已痛到了没有知觉。徐志摩虽有一千种飞翔的理由，当时也是不能成为遗弃张幼仪的借口的。

    然而，张幼仪很快从悲痛中振作起来，表现出从未有的自强自立。她进入裴斯塔洛齐学院，专攻幼儿教育。回国后办云裳公司，主政上海女子储蓄银行，均大获成功。张幼仪终于从小脚的阴影里走出，成为一个令人瞩目的新女性。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张幼仪回国后仍照样服侍徐志摩的双亲，精心抚育她和徐志摩的儿子，并在她的策划下，编辑出版了《徐志摩全集》。

    张幼仪这样的女子让人敬又让人爱啊！只是徐志摩读不懂她，也许后来他终于读懂了她，只是一切都已太迟。张幼仪这个深爱着徐志摩的女子，却终其一生得不到徐志摩的爱。英伦的风是清新的，康桥的水是温柔的，这一切却都成为张幼仪心中永远的痛，不敢碰，也不忍碰。只是，人是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荒废自己的，在流逝的光阴中，可以被自己爱的人遗弃，但不能自己遗弃自己。

    在和徐志摩有情感纠葛的几个女人中，张幼仪和徐志摩是元配夫妻，然而，徐志摩对她的感情却最平淡。七年后离异，两人的感情除了半篇《离婚通告》和徐志摩那封大话连篇的信之外，没有任何确实的证据。无论离婚前还是离婚后，甚至徐志摩死后多年，张幼仪从不吐一点口风，这正是张幼仪的贤惠。

    徐志摩和张幼仪离婚，后来跟陆小曼结了婚，据说，张幼仪并不因此而记恨陆小曼，她恨的是林徽音，恨的原因不是因为林徽音拆散了他们夫妻，而是因为林徽音既然答应了徐志摩，后来却没有和他结婚，把徐志摩甩了。张幼仪处处都是为徐志摩考虑的，就是离了婚，她还是爱着徐志摩，始终把自己当做徐志摩的妻子。她对徐志摩的爱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甚至不管徐志摩爱不爱她。男人有妻如此，是一生的幸运。也许，张幼仪在被徐志摩掀起红盖头的那一瞬间，命运就被定格了。似乎是第一眼，张幼仪就爱上了徐志摩，一爱就是很多很多年。

    徐志摩因飞机失事去世后，操办丧事的是张幼仪。陆小曼惊闻噩耗就昏死过去了。和陆小曼的柔弱相比，张幼仪是坚强的，她先让儿子去山东为徐志摩收尸，然后自己主持徐志摩的丧葬，她就像一个理智的妻子一样，为丈夫尽最后的心。

    此后，张幼仪侍奉公公，抚育她和徐志摩的孩子阿欢，全力管理徐家产业，一如既往。没有人能够这样为一个背弃自己的男人付出，从家庭到感情，无微不至。张幼仪总是把徐志摩的油画摆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将关于他的信息放在写字台的玻璃板下面。张幼仪为徐志摩撰写的挽联是：“万里快鹏飞，独憾翳云遂失路；一朝惊鹤化，我怜弱息去招魂。”她想对徐志摩倾诉的话语，都在这副情意款款的挽联里了。

    《徐志摩的元配夫人张幼仪》，丁言昭/著，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

徐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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