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鸿“可嘉的敌意”事件

徐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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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悲鸿的自画像。

    一九三九年一月，徐悲鸿经由香港到新加坡举办个人画展，这次画展取得了巨大成功。除非卖品外，徐悲鸿的作品很快销售一空，所得款项全部捐献给了祖国。就在同年七八月间，徐悲鸿替当时新加坡的总督汤姆斯爵士绘了一张巨幅画像，这幅画像现陈列在新加坡博物院的“国家画廊”中。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九日早晨，徐悲鸿西装革履、头戴一顶阔边的呢帽，脖子上系着显示艺术家潇洒风度的特大黑领结，手上拿着一根羚羊角的手杖。他先到一家书店去逛了一圈，然后，踱出书店，徐悲鸿思量着到吉宁街去拜访一位挚友。当他途经新加坡中央警察局时，里面一位马来西亚籍警察瞧见了他，因为他的这一身装束，误认为徐悲鸿是个日本人。这位马来西亚籍警察快步追了出来，不由分说，他一面使劲地抓住徐悲鸿的左手，一面用力地把他向中央警察局里面推。这时，恰好迎面走来了一位警官，这位马来西亚籍警察就把徐悲鸿转交给了警官。这位警官懂英语，可徐悲鸿只会法语却不晓英语。难堪之时，徐悲鸿突然想出一个万全之法，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自己的名片（上面印着英、法、汉三种语言），交给这位警官。一看这张名片，这位警官马上肃然起敬，知道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而是不久前给新加坡总督汤姆斯画像的大画家徐悲鸿。惊奇之余，他马上立正给徐悲鸿敬了一个礼，并再三对这次误会表示道歉。之后，又特意把徐悲鸿邀请到自己的办公室去茗茶小憩。
    坐在警官的办公室里，徐悲鸿回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特别是那位警察既严肃认真又愠怒得意的神态面容，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同时带有赞许之情。为了“记忆”刚才的场面和那位警察的神情，徐悲鸿拿出随身携带的速写簿，用简练的线条，快速地将当时的情景惟妙惟肖地画了出来，并在画上特意题写上“可嘉的敌意”五个字。那位警察见到这张传神的速写，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又爱不释手。于是，他马上召来了一位华籍警察，要其向徐悲鸿转告下述意思：“我为刚才的事，向你致万分歉意……我十分钦敬阁下，因此我大胆地向阁下提出一项过分的要求，希望阁下把刚才作的这幅画送给我，让我永久地珍藏它。”徐悲鸿答应了警察的这个要求，问了警察的姓名，并在画上补充写明“为了纪念一宗可嘉的敌意事件”而绘此画，然后署上自己的姓名，送给了这位警察。
    据说，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有人曾以二万英镑的高价购买这幅速写，却未如愿。也有一种说法，这幅画最后由物主捐献给了大不列颠博物馆。这幅画的下落究竟如何，不得而知。

徐玉杰

可嘉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