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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当我逝去之时,我会含笑像烟火一样迸裂开来,留给人世间最后的美丽与辉煌。 ——彦 涵 9月26日夜,不知为什么怎么也睡不着,凌晨四点查看短信:“彦涵先生2011年9月26日晚22:56与世长辞”。心被收紧;我们的老师、这些优秀的 版画家,一位一位相继去世。天快亮了,我向那个无名的号码,更像是向天空回了一条短信:“一个了不起的人与世长辞了!” 这几年春节我都去看彦涵先生。第一次去看他的画面让人难忘。我们找到他的 病房,阿姨说他在活动室。活动室里只有他一人,夕阳从窗子照进来,他手拄拐杖,坐在窗前,头抬着、侧向一边,像是在全力分辨着空气中的声音—— 一个空气都被凝结的、有尊严的、黄昏的剪影。我们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才上前打招呼。那天他精神很好,讲了许多战争时期为我党送子弹的事:“你们看过那个电视剧吧……里面有十八里铺……我不知道车上押的是子弹……我只知道车出了城,走了有18里,来到青纱帐中的一个四合院……”我能感到,在没有人来看他的时候,他会长时间地独坐在那里,回忆自己与这个国家的命运捆绑在一起的一生。这命运被定格在他每一个时期的画面中。应该说,是这个民族、这个国家艺术的幸运。 最后一次去看他的情景也让人难忘:一间小小的病房、一张病床、一个家乡来的小阿姨。阿姨打来晚饭,他似乎对吃饭没什么兴趣。我们起身告辞,他请阿姨把画册拿来,一一签好字后,指着其中一本最大的说:“你们帮我把这本画册带给学校图书馆,好给 学生看。”彦涵先生,您这辈子出生入死,为国家、民族做了这么多事,画了这么多画,受了这么多委屈,却如此看重后学晚辈。能看出,他还想说更多,我感到他已经累了,必须告辞了。我说:“我们再来看您。” 那次我是和两个 研究生去的,我说:“我带你们去‘接气’。”回来的路上我在想:我是看着彦涵先生这一代人的版画学习艺术的;今天我的研究生见到了他们在艺术教科书上知道的名字“彦涵”。将来的学生可以从这些书上了解到,曾经有这样一位版画家,一生做过这些了不起的事情。 我真的非常怀念彦涵先生,他说话的样子——宽大的脸庞,眼睛舒展开来;嘴唇总是认真地聚合在一起,带着笑意,像是在对你讲述着过来人的秘密。 诉苦 彦 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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