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试飞员徐勇凌：烈火锤炼出的金刚

徐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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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料图：国产预警飞机经过严格试飞定型后，装备部队并参与执行新中国成立60周年大阅兵任务，接受祖国和人民检阅。图为预警机和护卫飞机进行飞行编队训练。谭超摄.jpg

　　中新网8月22日电 他被誉为中国“金牌”试飞员，中国首批双学士飞行员之一，中国第一届硕士试飞员之一，中国唯一两次跳伞脱险并继续飞行的试飞员，他的试飞生涯充满传奇色彩……
　　在空军最高学府——空军指挥学院的营院里，我们沿着林荫小路，寻找到了“空军级试飞专家”、原空军某试飞部队一大队大队长徐勇凌。
　　比起驾驶战鹰翱翔蓝天时的勇者风范，如今从事军事理论研究与教学的徐勇凌更增添了几分学者的儒雅气质。可是每当他凝望着办公桌前摆放的那一架架战机模型、书柜里那一张张意气风发的相片，脑海里就涌现出了那刻骨铭心、豪气冲天的试飞记忆……
　　蓝天的召唤
　　徐勇凌出生在江南水乡，少年时的他便立志成为一名飞行员。高中毕业时他参加招飞考核未能如愿，大学志愿就全都填上了北京航空学院。
　　他做梦也没想到，1984年7月，在他大学毕业时，空军在北航大学生中招收飞行员，徐勇凌热血沸腾，他决心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终于，他顺利过关考入空军第六航空学校，成为空军首批大学生飞行员。
　　“他是一块飞行的好料”，这是航校教员对徐勇凌的评价。1986年7月，他成为最终毕业的3名学员之一，在初教-6和歼教-5的飞行学习期间，所有科目均为同期第一个放单飞的学员。
　　1987年2月，徐勇凌在云南元谋县第一次飞超声速编队飞行，由于精力过于高度集中，把其他机组长机的“加力”口令听成自己机组的，在“轰”的一声撞击后，飞机一下子失去了操纵，巨大的恐惧向他袭来。
　　当时，他驾驶真正的战斗机还不到两个月，空中的经验微乎其微，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必须跳伞。当降落伞在8千米高空打开后，他经历了自己飞行生涯中最刻骨铭心的10分钟，一方面他不知道自己降落后将面临怎样恶劣的环境，另外一方面他不知道回到部队后将怎样面对战友，特别是不知道长机飞行员怎么样了。他落到了荒野的山顶上，周围什么都没有。他既没有食物，也没有水，而且还怀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就是这样，徐勇凌凭着坚强的意志，在大山中走了整整8个小时后才回到部队，部队领导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安全回来我们就非常高兴，别的什么都不用说！”而身负重伤的老教员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我没事，请放心。”
　　在这一刻他仿佛突然明白了军人的真正含义。
　　经过一个月的慎重思考，徐勇凌郑重地向组织递交了复飞请求。回到部队，他见到了首长，首长拍了下他的肩膀只对徐勇凌说了一句话：“你好好干吧！”
　　仿佛听到了蓝天的召唤，徐勇凌从此一飞冲天！
　　在经过空军航空兵部队锻炼后，徐勇凌以优秀飞行员的身份加入到试飞员的行列，来到亚洲最大的试飞员学院——中国试飞员学院。
　　两年的试飞员专业培训后，1993年10月，徐勇凌又与其他两名试飞员一起被送到俄罗斯，接受俄罗斯格罗莫夫试飞员学校为期一年的正规培训。
　　在一年的时间里，徐勇凌他们要飞6个机种，完成13门试飞理论课的学习，并在毕业时提交一份高质量的试飞论文，从而才有资格获得国际试飞员证书和国际试飞许可证。
　　在那里，他们就像风干的海绵，拼命吸取着世界先进试飞领域的精华。通过他们的顽强拼搏和刻苦努力，中国试飞员们的试飞水平突飞猛进。
　　在一次万米高空空中起动科目中，徐勇凌刚完成发动机停车后的起动，一声巨响使他突然一惊，他迅速恢复过来，并立即判明是座舱爆破，他发现残留的舱壁玻璃在强烈的气流中快速摆动，随时都有可能顺着气流划向他的面部。
　　此时，巨大的噪音已令他无法听清无线电的声音，脸被气流吹得变了形，人也被紧紧地压在座椅上。徐勇凌拉上挡风镜，然后驾驶飞机迅速下降，仅用了6分钟便安全着陆。
　　当他走下飞机时，教员向他树了大拇指，然后挥手示意他上另一架飞机，继续完成下一个飞行任务。
　　在以后4个月里，他们又以惊人的毅力完成了其他国家试飞员需要一年才能掌握的实习内容，让那些蓝眼睛、黄头发的外国同仁们竖起了大拇指。
　　经过一年的学习，徐勇凌掌握了歼击机和运输机的驾驶技术和试飞技术，先后驾驶了米格-21、米格-23、米格-29和苏-27、安-24、图-154等飞机。他和战友们的毕业论文以及毕业答辩获得了俄方专家和试飞员的一致好评，并以全优的成绩获得了国际试飞员证书。
　　烈火的锤炼
　　1994年，徐勇凌回到了祖国的怀抱，迎接他们的不仅仅是鲜花和祝贺，更有蓄势待飞的多种型号国产新型飞机。
　　新一代的战机无论从战术性能还是配备的高技术设备，对试飞员的技术和知识水平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然而伴随而来的试飞风险却也更高了。
　　1999年5月20日下午，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浮云，机场与往日一样忙碌。
　　徐勇凌驾驶着带副油箱的飞机以全加力状态呼啸着冲向天空。收起落架、收襟翼、动作娴熟有序，飞机没有任何异常。
　　战机瞬间已飞到400米高度，机身下的建筑物、田野依稀可见。徐勇凌按操纵程序关加力，将油门收到中间状态。
　　突然，机舱内仪表板上有两个红灯不停地闪烁着红光。徐勇凌下意识地紧盯着红灯，“不好，是火警灯！”徐勇凌浑身一震。
　　因为飞机在空中双发起火的概率是非常低的，徐勇凌遇上了中国试飞史上最险恶的一幕。以他多年的试飞经验和职业的本能，他感到飞机发生了严重故障。
　　“08报告，左右发动机火警信号灯亮。”徐勇凌迅速向地面指挥员报告。
　　“密切注视，保持高度，返航！”塔台指挥员向徐勇凌发出了紧急指令。
　　徐勇凌立即改平飞机，并掉头回转，然而就在飞机还未完全调整好姿态时，致命的故障再次向徐勇凌袭来。地面的行人都可以清楚地看见一架飞机拖着火龙在空中急驰。此时在驾驶舱内，电子参数显示已中断。
　　徐勇凌此刻异常冷静，他心里明白飞机在空中起火的后果，但他更明白在这架参试机和它装配的航空发动机上，倾注着无数科研人员和战友们多年的心血。“一定要把它飞回去！”这是他当时的全部念头。
　　与此同时，发电机故障信号灯、液压警告灯……座舱内所有刺眼的红灯都鬼使神差般地放着红光，徐勇凌仿佛置身于一场锤炼真金的烈火之中。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逝，嘴唇已被咬破他浑然不知。
　　突然，机猛一低头，徐勇凌本能地迅速拉杆想控制住飞机，但驾驶杆却失去了往日的灵敏，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飞机失去了控制，就像一只发狂的鹰，呼啸着扎向大地……
　　在不到300米的空中，轰的一声巨响，徐勇凌被强大的动力弹到空中，他同时感觉身体一阵剧烈的疼痛。
　　一朵雪白的降落伞似盛开的“雪莲花”，在蓝天绽放出来，载着试飞员向一片绿色的麦田飘去。
　　从飞机着火到跳伞，前后只有42秒钟的时间，而这短短的42秒对徐勇凌来说却是经受了生与死的考验。
　　飞机随时都有在空中突然爆炸的危险，而徐勇凌却存这生死存亡的瞬间记下了飞机的大量宝贵数据，这是用生命换来的数据啊！
　　飞奔而来的老乡们在菜地里救起了已无法动弹的徐勇凌。满脸是血的徐勇凌忍着剧痛焦急地问道：“快去看看有没有乡亲受伤呀！”
　　在场的人全都流泪了。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徐勇凌用公用电话打到妻子的办公室。
　　妻子段岚拿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丈夫平静的声音：“我跳伞了，快通知领导和团里。”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脑中一片空白。
　　当她赶到医院时，看到一列车队急速驶来，丈夫浑身是血被人从车上慢慢抬下来，段岚无法想象刚才电话里那平静的声音是身负重伤的丈夫发出来的……
　　浑身多处受伤的徐勇凌以顽强的毅力在惊人般地恢复着，一个星期后下床，一个月后可以走动，两个月后开始慢跑……四个月后，徐勇凌又勇敢地驾驶着战鹰重返蓝天。
　　这，就是烈火锤炼出的金刚！
　　2000年5月，在事故过后的整整一年，查清故障原因后该新机将重新投入试飞，徐勇凌对上级提出请求：由他来飞该机停飞后的第一个起落。
　　他的请求得到了领导的批准，当徐勇凌安全着陆走下飞机时，他看到的是一张张笑脸和一双双含泪的眼睛。
　　使命的宣言
　　空军某试飞部队飞行一大队一直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战斗集体，王昂、滑俊、黄炳新、李中华等试飞英雄都出自这里。
　　2000年4月，徐勇凌担任该大队大队长。
　　他的“就职演说”是为大队试飞员上的一堂《如何撰写试飞论文》的讲座课。他至今还记得当时的一句开场白：“科研试飞是一项特殊的事业，除了试飞本身所具有的风险性、危险性和冒险性外，还具有科技含量高和技术要求强的特点，要成为跨世纪的试飞员，必须不断进行高科技知识储备。”
　　作为新一代试飞员的“领军者”，徐勇凌特别注重以科学的方法进行试飞人才的培养。他结合俄罗斯试飞员培训方法和我国试飞现状编写了《试飞员培训大纲》，使大队试飞员的培养走上了系统化和正规化的轨道，极大地缩短了试飞员成长的周期。
　　在他的带领下，大队每名试飞员都完成了《试飞员培训大纲》的内容，改装了3—5个新机型，大队所有试飞员都能胜任国产新型战机的试飞任务。
　　在他任大队长期间，飞行一大队出色完成了“飞豹”、教-8等5个机种和“昆仑”发动机等3个发动机的定型试飞任务，填补了6项国内航空领域的空白，有些技术已经达到或接近国际先进水平。
　　2002年，大队被空军授予“英雄试飞大队”荣誉称号，他成为“英雄试飞大队”的首任大队长。
　　一次特情后，有记者问徐勇凌：“试飞员在险情中怕不怕？”徐勇凌思考了一下答道：“要说怕，我想有时会后怕，因为试飞员在空中试飞中可能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特情经常是突然发生的，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你的下意识反应就是如何稳定住飞机。”
　　多年来，徐勇凌很注意试飞经验的总结，他的电脑文档中有飞机资料、飞行日记、技术文件等十多类文档细目。这些资料是他在平时试飞中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在某新机的试飞中，他遇到了一次比较严重的氧气系统故障，当他和科研人员一起分析故障原因时，他打开了电脑中氧气系统的故障统计资料，里面详细记录了两年多来20多起氧气系统故障的记录，为专家分析故障原因提供了第一手资料。
　　事后，专家们感慨地说：“如果不是徐勇凌详实的第一手资料，是不可能如此迅速地发现问题的。”
　　“人机功效”是近年来航空界关注的一个话题，被人们普遍接受的观点是“安全、高效、经济”的人机界面设计思想，然而对于飞行员在人机界面设计中的重要地位，以及如何评价人机异面等方面，却没有统一的认识。
　　徐勇凌通过多年试飞，更加体会到人机界面在飞机设计中的重要性。
　　2002年2月，他在国内专业核心期刊上发表了《安全、高效、舒适——人机界面设计的基本原则》的论文，从飞行员的心理、生理、飞行环境对飞行的影响，提出了飞行员参与人机界面设计以及飞机座舱评定判据等论点。
　　这篇论文引起了航空理论界的高度重视，被国家管理学和信息学等学科的资料库收为信息索引论文。
　　徐勇凌作为试飞员代表参加了第四届珠海航展，在新闻发布会上，他讲到：“作为中国空军试飞员，我国航空工业的快速发展和人民空军的不断强大是我和战友神圣的使命与责任，我们有信心、有能力沿着这个目标不断前进。”
　　这是徐勇凌作为试飞员的使命和责任，更是他今后不断飞向更高、更远天空的一种宣言！近年来，徐勇凌致力理论研究，在国内首次提出：“人机界面设计三原则”、“状态控制理论”、“区间变向理论”“弱动力飞行理论”“同盟战争、资源战争、技术战争”等概念和重大理论课题。今天的他，似乎进入了一个更为开阔的天地，似乎正在以他不懈的努力，为人民空军做出新的更大的贡献……

徐晓夫

用生命守护着祖国的蓝天！

徐玉杰

真够猛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我想我是一天也不能离开徐氏宗亲网。

徐华柱霍山

保卫祖国的蓝天雄鹰！